“没有。”林夙对他笑了笑,就沉默下来了。
靳南城还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见她不说话了,便一脸兴奋的拉过她,神神秘秘地道:“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不待林夙搭话,靳南城已经一脸感慨的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林夙疑惑的望向靳南城。
“这是奶奶的日记。”靳南城给自己倒了杯水,幽幽叹了口气。“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书香门第的千金,许是在家里的熏陶之下,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幸好当日为奶奶打扫房间的那些丫头们粗心大意,把这个宝贝给忽略了,不然我们还真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林夙已经将那本册子翻开,扉页上是娟秀的“张蕴秀”三字,靳南城提起过,这是靳老太太的闺名。
翻看长辈的日记到底不怎么合适,于是林夙直接寻到林花莲来的那日,再细细看去。
四月初六。
今天家里来了个小丫头,手里拿着我给南城的那块玉佩,说是南城的未婚妻。我却看着不怎么像。林夙那孩子小的时候我可见过,傻头傻脑的,哪像这姑娘,一股机灵劲儿。
看到这里,林夙感到尴尬的同时心里也十分疑惑,小时候靳老夫人竟然见过自己?
算了,正事要紧。想到这儿,林夙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继续看了下去。
这个姑娘真是机灵又讨喜。女大十八变,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夙这孩子真的变聪明了?
林夙:……我小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傻吗?
四月初八。
小丫头可真可爱,以后南城回来了,他们小夫妻俩一起陪着我,可真好。
四月十五。
近几日有些头痛,到底是老了。
小丫头说这几日闲下来总会想到南城,也不知道他这次任务顺利吗。我倒觉得她这是太闲了,杞人忧天。
明儿把我手底下那几个铺子扔给她,忙起来她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吧?
也不知道南城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四月十六。
南叶回来了。
这个皮猴子,刚回来又被他爹训了一顿。
四月二十。
小丫头又送了我盆花,说是能缓解头痛,结果拿回来一看是猫薄荷。
自从听说我时不时会头痛,这孩子就天天搜罗些说是能“缓解”头痛的小玩意来,不知道被街上那些江湖骗子忽悠过去多少银子了。
唉。
四月二十三。
南叶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叫“望远镜”的洋玩意过来。这可真神奇,在屋子里就能看见千里之外的东西。
四月二十七。
我每天都拿着那个望远镜看看,今天我居然看见阿夙和南叶十分亲近。
可能是我多想了,他们叔嫂间本就该多多交流。
四月三十。
这几日我天天都能看见阿夙和南叶走在一起,什么时候他们俩关系这么好了?
五月初一。
阿夙好像不是真的阿夙。
今天她回来我去试探了一下,她倒挺聪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我倒是记得阿夙的爷爷说过那孩子对蔗糖过敏,我给这姜汤里加了点蔗糖,但愿她是真的吧。
五月初六。
听王妈说那孩子这些日子只是有些感冒,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来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连晚上似乎都能听见猫叫?
或许是我想多了,这宅子已经几十年没有野兽杂虫了。
五月初七。
侯大夫突然回老家了,南叶带来了一个据说是十分有名的神医过来。
要我说,我这就是年纪大了而已,犯不得这么担心。南叶偏不,先是怕耽搁了病情吩咐厨下日日做好了红糖糍粑亲手端过来,再是费尽心思请来了这位张神医。
真是个好孩子啊。
再往后就没有了,林夙合上手中的日记,长长呼了口气。见她终于看完了,靳南城的声音也在一旁适时的响起。
“从这个日记来看,奶奶很有可能是发现了她的不对,这才会糟她毒手。”
“没错。”林夙轻轻点头,“而且这个张神医有问题!”
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去找南叶!”
他们到的时候靳南叶正在那儿喂鱼,一把鱼食丢下去,池子里顿时就像水开了一样咕噜咕噜翻滚着,所有的鱼都凑了过来,拼命争抢着那一片食物。
“张神医?”听到他们的询问,靳南叶诧异的望过去,一脸的理所当然,“自然是莲子帮我寻到的啊。”
话一出口他也察觉到了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张神医可能有问题?”
“这绝对不可能!”不待两人做出反应,靳南叶已经惊叫了起来,“那个张神医是我和她一起去请的,他就住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是全北平除了侯大夫以外医书最高明的人了!”
见他们还不相信,靳南叶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直转圈。看他这幅样子,林夙斟酌着语气劝道:“既然我们各执一词,不如一起去问问那个张神医到底怎么回事吧。”
说走就走,三人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直接由靳南叶开车带着两人去了那个村子里。
到了后,看着早已空置许久的庭院,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也,也许是张神医回乡探亲了呢。”靳南叶勉强扯起一个笑来,自欺欺人道。
见他仍不愿意相信事实,靳南城冷笑一声,“问问附近的村里人不就知道了。”
恰巧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刚从地里回来的老农,靳南叶急忙一把拉住他,“大伯,您知道之前住在这里的张神医哪去了吗?”
“张神医?”那老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望向他指着的地方,旋即恍然大悟,“你是说老张啊,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整天忽悠一些外地人说他是什么神医。”
说到这儿,他上下打量了靳南叶三人半天,惊异地道:“你们该不会也被他给骗了吧?”
听完他的话,靳南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个人在那喃喃着。
“可是北平真的有一个张神医啊……”
“那也不可能是他!”老汉嗤笑了一声,“他自个儿的老娘都卧病在床多少年了。而且他但凡有一丁点的医术,当年他那媳妇儿能因为发烧就死了?”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靳南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而那老汉还在继续说着。
“前阵子也不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把他给乐得,第二天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