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恐怖的威压肃杀而来,九千岁等另外八位栖居九重山的散仙神魂震荡,耳鼓几欲破裂。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散仙与正仙的差距如同备胎见了原配般上不了台面,终究还是少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霸霜天最先沉不住气来,眼皮直跳:
“兄弟姐妹们,要不撤了吧?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儿耳熟?”
到底是哪位大神,他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那滚雷处浮现出若有若无的身影,紫经冬直接吓得收手跑了路,空气还回荡着他屁滚尿流的惶恐:
“是二爷!!!”
其他散仙此时早就魂不附体,东流梦最看不惯这种临阵出逃的孬种:
“驴操的紫经冬,真是忘恩负义。好歹走也一起走啊!”
转眼功夫,天地间,就只剩九千岁一个散修在那个支撑着主人抵御天谴,气的一坨白胡子就没安静过。而那具抗衡中的魂魄不断发出暴戾的嘶吼,闪电如幻化千条的蛇爬满了他的全身。
脚踩天雷的身影,俯首望向还在坚持的九千岁。后者心神一凛:
“主人,我尽力了。”
九千岁老泪纵横的收了手,跪在原地忏悔。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不束手就擒?”
“要亡我楚江东,先问过我手中百斩魂答不答应!!”
楚江东奋力一跃,双手挥起大刀朝上方那个身影砍去。
“冥顽不化!既然找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天地之间,风云变色,万千滚雷随着上方那个身影的震怒,齐齐爆射出闪电,如锁链似游蛇,从四面八方飞向加速中的楚江东。
“九千岁,你说,天下风光在脚下会是什么感觉?”
少年坐在一处山峰之上,盯着翻腾的云海,眼中充满了渴望。猫儿朝他裤脚靠了靠:
屁的感觉,冷!
“怎么不说话?叫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老实?是不是要我把你给阉了才喘气?”
“喵!!”
猫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投胎到了这一家子来,还偏偏遇到这么个性情乖张的主。
“放心吧,有我在的一天,便要你活的舒坦。将来得给你配个种,多生几窝猫崽子好好享受太平盛世。”
云海之中,一轮红日喷薄欲出,少年站起身来大笑:
“既然天地不仁,那就让我们一起为这人间换日月!!”
猫儿被阳光刺眯了眼,斜着脑袋打量一旁的少年:
寒风鼓荡吹得他衣衫凛冽作响,沐浴在金辉之中的少年如有黄袍加身,万千气象。
“喵!!!”
九千岁从地上腾空而起,身形庞然扩大数百倍,向着如牢笼般于欲将楚江东困住的闪电扑去。
你走的时候,我还在故土。如今遇见,老猫再不做苟且偷生之徒。
“好,那就送你们这对漏网的人畜一块去极乐世界!”
九千岁用力撕扯着闪电,无奈却被锁仙绳越裹越紧。随着天上那位二爷的暴喝,千万条雷电将他和楚江东裹做一团。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自比于天!”
“泼猴!休要多管闲事!”
“败军之将,也敢在本圣面前放肆!想伤我徒儿,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滚回娘胎!!”
云层之中,一道金身直奔那声厉喝而去。
天人交锋,齐天炸雷阵阵轰鸣!!!!
小伍长正靠在墙角打盹,一个炸雷没把他吓死。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大爷的刘二楞!是不是又吃多了?”
刘二楞被从梦中揍醒,摸了摸屁股:
“武哥,没闻着味啊?”
“轰轰轰!”
张武捂着胸口瞅天:
“人间在打仗,天上也不消停,这帮吃饱了撑的仙人,干!”
刘二楞小眼放光,扯了扯张武:
“武哥,你说那些神仙是不是有吃不完的大鱼大肉啊?”
“滚!”
东流梦羡慕不已的问:
“紫经冬,你不是一直仰慕大圣威名吗?”
躲在山窝窝里的一群人看向阴晴不定翻腾不止的天空,眼中是无限的渴望:
这他娘的才是神仙啊!
斗非心咂咂嘴:
“真是没想到,屈屈一个赵九,竟惊动了归隐数千年的圣佛,啧啧,真是好造化啊!”
紫经冬仰着头,不住的抹泪:
“值了,这辈子值了。以后谁要是瞧不起咱九重山,老子一屁股坐死他丫的!”
众仙一跃而上,分作两拨,接住被打回原形的九千岁,护住那具残存的魂魄将后者还入凡身。
“九千岁,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你给我出来!!”
三日后,赵九醒来,刚下了床,一阵天旋地转,他抱住脑子,疼的要死,呲牙咧嘴中记起来那个要引雷劈死自己的乌龟王八蛋。走了两步到门外,感觉浑身骨头散了架般咯咯作响。撸起袖子脱下一只鞋就想找那白胡子老头算账,只是寻了一圈都不见他影子,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却不想瞥见那个池塘好熟悉的样子,仰头就骂:
“你大爷的九千岁,老子这么小你就给我吃蒙汗药!还我仙子姐姐!!”
偷鸡不成蚀把米,得,就当白走了一趟。躺在地上,赵九想着歇一会,再去搜刮点粮食,不能让二丫等太久。
“喵呜!喵呜!”
一只白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他面前,也不怯生,在他胸口转了一圈,盘尾而卧。赵九枕着手臂,饶有趣味的伸手挠它脑袋:
“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跑山上来的?快走吧,我等会也要撤。”
“喵呜!”
白猫闭眼假寐,竟打起了呼噜,也不知说的什么。赵九眯了一会,起身去收集粮食,这白猫就一直跟着,索性不去理会。
等他背着一大袋的瓜啊果啊白菜什么的下山去,愣是三天三夜都没走出来!
他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人都快虚脱了,望着下面看不到尽头的蜿蜒石阶,连骂人都没了力气:
“你个....糟老头子,我这么纯洁的儿童,你也敢拐。”
“喵!”
他回头看去,那只跟了一路的白猫拾级而下,跳到他怀里,蹭了蹭他的手。
“唉,你是不是也没转出去?”
赵九手抚白猫,心里默念:
二丫,等我!
他擦了擦汗,将白猫放在肩头,扛起背囊,继续下山:
“我是被个白胡子老头拐卖来的,这老不死的还骗我说吃不完的酒肉,无数妙龄少女,结果除了这些个天然素食,其他都是骗人的。”
余光看了一眼眯眼酣睡的猫,自顾自的说:
“他那把子白胡子跟你这白胡须是一个色的,不过比你的长多了。唉,你有名字没?说来也是缘分,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呗,让我想想,就叫九千岁,好不好听?”
赵九拍了下嗜睡的白猫脑壳,后者蹭了蹭他的脖子,呲牙一笑: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