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无忧与方信陪着方城主席地而坐,听他诉说过去的一切。
十八年前,寒岚城中,随着孩子的哭声响起,小方信诞生了,但所有人都愁容满面,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人回来,几天后,门外士卒来报“白将军回来了!”方有为忙问道“可还有别人”士卒连忙跪地道“小的只看见白将军一人”方有为立刻跑出去,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疾驰而来,白铵来到城主面前下马,跪地痛哭,方有为怒吼道“扬大人呢,苏妍姑娘呢,快告诉我,杨陌他人呢,你回来干什么”白铵将军已经接近昏厥,谁也不知道他连续奔波了多久,一下马竟有点神志不清,那马也倒下去站不起来了,不知是饿死的还是累死的。白铵将军将身上背着的大冰块解下来递给方城主,嘴里念叨着“小公子”没说完便昏过去了。方城主看着冰块,里面竟还有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心想不好,这还不给冻坏了,想把孩子取出来,可刚一碰到孩子,他瞬间就缩回了手,这孩子好烫,方城主仔细一看,这孩子身上充满了金色的火纹,“不好,是炎毒”方有为嘱咐属下送白将军回城休息,自己抱着孩子往寒潭跑去,护卫想跟着,被方有为喝退了。知道次日白铵才醒来,一醒来看着周围围着一圈人,惊恐道“孩子呢,我带的孩子呢”“还活着”此时方有为进了门,脸上阴沉的可怕,白铵一见城主就哭了,从床上滚下来,跪到方有为面前,众人见城主在此也不敢阻拦,白铵哭着对方有为说“城主,卑职去晚了,卑职日夜赶路,还是迟了一步”方有为愤怒的扇了白铵一下,抓着白铵衣领大吼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铵哭着说“当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开始血洗撩火城了,我感到杨府,苏姑娘抱着小公子哭,杨大人在杀敌,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他们见了我,告诉我小公子身中剧毒,让我在冰块融化前赶回来交给您,孩子还有一丝活路”“那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不是告诉你,绑也要把他两个绑来吗”“卑职再三请求,可杨大人与苏姑娘要拼死守着,卑职以死相逼,可他二人将我赶了出来,卑职出城时,整个撩火城已是一片火海了,孩子呢,城主,孩子如何”“不太好,孩子中的是炎毒,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我借寒潭水勉强将其压下,可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这孩子的命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别自责了,你带着孩子回来,一路上不吃不喝,这么远的路,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方有为说完便独自离开了,是啊,这么远的路,白铵拼了命,从撩火到寒岚,一路上跑死了三匹快马,自此以后,白铵便落下了病根。此时方有为只希望孩子能活过来,可眼下这情况,他只能寄托于发生奇迹了。“吃了,孩子吃东西了!”一干人兴奋的告诉方有为,方有为此时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能吃,孩子就能活!这炎毒据说会传染,虽然几个接触过孩子的人都平安,可方有为还是将孩子单独放在后院里,自己照顾孩子,一方面便于控制,另一方面方有为害怕会有人对这孩子下手,现在的方有为不相信任何人,就这样,这孩子在后院里一待就是八年。
方有为讲完长叹了一口气,算算日子,你们两个都十八了,方有为揉揉两个孩子头,“言儿,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我亲自去的话也许就能把你父母救出来,信儿,我也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无忧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方信也说不出话来。
方信很聪明,也很善良,曾经他也很天真,他一直以为无忧是得了重病,他时常责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去给无忧找大夫,可方信不懂,炎毒是天下奇毒,方有为找遍了天下名医,无数的珍稀药材,不管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还是什么神医圣手死马当活马医,方有为都试了,可依然解不了,无奈方有为只能打算让无忧一辈子待在寒岚,只要不出寒岚,无忧体内的炎毒就会被一直压制。
方信十岁那年,听见天元城有一种能让死者复生,碰巧白将军受邀去天元城作客,小方信死缠着白铵带了他去,一进天元城,自己就跑没影了,他知道好东西都会在那——招贤大会。可招贤大会至少要年满十五才能参加,小方信哪懂这些,谎报了自己的年龄,审核官也没问,当时差点就签投名状了,方城主突然出现扛着小方信回了旅店,当时给小方信打的皮开肉绽的,连旅店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年轻时的方有为打方信真的很重,方信能活着也算奇迹。可小方信挨打愣是咬着牙没哭,大喊“坏爹爹,我要救无忧,放开我”,方有为打的更重了,一会小方信喊累了,竟自己睡着了,方有为红着眼眶给儿子擦药,他是为了儿子好,可他也错怪了自己的儿子。招贤大会上的奖品每年都不一样,那年的奖品是鹿活草,是小方信救无忧的希望,知道如今,方信依然觉得那棵草能救无忧,可是很早之前方有为就试过了,结果是毫无作用。
此时三人在院里都不出声,无忧道“我先走了”起身离开,方信也跟着走了,方城主叹了口气,依然坐在远处。无忧回到房中觉得有点乱,方信在门外也不进去,背靠着墙,“所以之前你去参加招贤大会都是为了我吗”无忧问道,方信很自然的答到“不然呢,我一不为名,而不图利,参加那玩意干嘛”,无忧听了讪笑,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今年去的目的是什么”无忧问道,“子苓草,去年是灵元何首乌,第一次去为了什么不记得了,前年没药材”“所以没去”无忧抢着答,二人都笑了,“如果不是我,你自己去了说不定还真能取回来”“爹以前说过,我要照顾好你,寸步不离,难怪爹同意让我去参加,你的身体根本撑不到天元城,可能都不了北域”“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要陪我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无所谓了,小爷我在哪都自在”“那陆姑娘呢”无忧突然问道,一说陆姑娘方信脸都红了,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我和陆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方信声音有些失落,“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