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南宫若雪对他得背叛。
他对这个女人由爱而生恨。
三年以后,慕容拓因病去世,慕容煜登基为帝。
慕容煜政局刚稳便亲率百万雄兵南下,横扫涴月国境内,仅仅三个月,涴月国灭亡。涴月国皇帝自裁,皇子欧阳峻不知去向,其他皇族人等皆虏往南诏国为奴。
见涴月国灭亡,慕容煜又将百万雄兵横陈长乐国边境,长乐国朝臣惶惶不可终日,长公主只能听从朝臣的建议亲派使臣携带厚礼赴南诏求和。
慕容煜召见了长乐国使臣,提出若把长乐国公主送往南诏做人质便可保长乐国长治久安。
长公主殿下虽万分不舍,但又无力抗拒,只能含泪为公主收拾行装。
南宫若雪拜别长公主殿下携带清荷、如烟两位侍女踏上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公主,倘若到了南诏,公主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三皇子了?三皇子往日对公主那般好,定是舍不得公主受一点委屈的。”
南宫若雪摇摇头,此去南诏,两人身份已是不同,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她虽仍为公主,却成了人质,说好听一点是“人质”,其实只不过是被人监视的囚犯。
经过近一个月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长乐国境内。
南宫若雪被人安排在一处高墙大院之内,里面的装饰也算干净,院外值守着几千南诏兵士,个个身穿铠甲,腰佩宝剑,院子里的十几位下人也皆是南诏之人。
清荷吐吐舌头轻声问南宫若雪:“公主,院外那些人是不是监视咱们的?”
南宫若雪点点头:“不光院外,院里这些人也是。”
如烟吓的脸色苍白:“公主,那咱们真的成了囚犯了?就被困在这个大宅子里,不能随意外出?”
南宫若雪笑道:“别怕,只要咱们不逃跑,不做出格的事,这些人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房间,晚饭之后,有人送晚膳过来。
如烟接过来一看,竟然只有三碗没了热气的粥和三块硬的如同石头一样的馍。
南宫若雪拿起一块馍掰碎泡进粥里吃了起来。
清荷流泪了:“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让公主吃这样的饭菜?奴婢吃的差一些到还罢了。公主过去一向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南宫若雪叹口气:“傻丫头,咱们这是在南诏,不是在长乐国,什么事都可以由着自己,以后遇到的艰难困苦可能会更多,你若现在便流泪,以后让你哭的还在后头。”
第二日,按照礼节,南宫若雪须进宫拜见南诏国皇帝陛下。
南宫若雪因觉的如烟比较谨慎,遂将清荷留下,只带如烟一人进宫面圣。
两人被一位嬷嬷引领着踏了上百级台阶,方才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又在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方有侍卫传话说:“公主殿下,陛下让你进去,如烟本想也跟着进去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南宫若雪忽然有些脚步发软,多年未见,他,变了吗?
远远的看到高高的御座上坐着一位面容冷峻,气势凌厉的男子。
他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着金色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他穿一身明黄色的朝服,胸前以金丝绣着腾云驾雾的巨龙,似乎在张牙舞爪的俯瞰着跪在下面的人。
南宫若雪跪下道:“长乐国公主南宫若雪叩见皇帝陛下。”
御座上的男子皱眉,面容冷的像冰:“下跪何人?”
南宫若雪只能再一次扣头道:“长乐国公主南宫若雪叩见皇帝陛下。”
慕容煜缓缓的站起来,慢慢的走至南宫若雪跟前。
南宫若低着头只能看到明黄色朝服下,那双穿着黑色短靴的脚。
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听说长乐国公主美貌非凡,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南宫若雪只好把头抬起来,他站着,她跪着,他高高在上的凑近她的面容。
他冷冷一笑话语寒凉入骨:“原来是庸脂俗粉,不过如此。”
南宫若雪跪在地上,身子颤栗,额上冷汗津津。她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还是过去那样一张令人销魂的面容,但再也不是肯为了她剜一口心头血的青葱少年。
“起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膝盖都跪的开始发酸了,才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
“在南诏还习惯吗?”他问。
话语依旧是冷冰冰的。
“回陛下,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他冷冷的笑了。
“陛下若没有别的事,若雪告退了!”
他摆摆手,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退了下去。
他仰面倒在御座上,半晌方唤一旁的侍卫:“起驾回宫!”
南宫若雪虽心慌意乱,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不失公主的礼仪。她在萧萧的寒风中一步一步自台阶上走下来,直到上了马车方才以手帕捂住了眼睛。
如烟忐忑不安的望着她泛红的眼圈:“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南宫若雪摇摇头,忽然觉得甚是疲惫,原来自己心心念念所想之人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虽不能随意外出,但幸好院子够大,清荷带着如烟将门前的空地拔去杂草清理了出来,马上就是初春了,可以种一些绿色的蔬菜,给公主增加营养。
这日下午,阳光很好,南宫若雪正倚在榻上看一卷书稿,有人轻轻扣门。
待她打开房门竟然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温暖的男子。
“子骞哥哥!”南宫若雪高兴的喊道。
顾子骞笑了:“听说你来了,早就想来看看你,今儿终于得空。”
南宫若雪将顾子骞让进屋去,本想倒一杯热茶给他,火炉里的火却不知道何时熄灭了。
她只好点着火扔了几块木炭,木炭显然质量不佳,烟雾弄的满屋都是。
顾子骞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想:过去她何曾做过这些。
他急忙走过去笑道:“公主没做过这样的粗活,还是子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