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什么话呢,都是表里表亲的一家人哪里来的骚扰?你们能来我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招娣原本的黑脸瞬间成了白脸,笑得那叫一个亲热热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天天窜门子的老姐妹儿。
包敏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嗤笑。再想想叶颂夏给的那钱,虽说是自己故意让人当冤大头,但没想到叶颂夏出手就那么多。
这小贱蹄子,怎么不见她对自己这么大方!
叶颂夏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包敏,眼见人看没看自己一眼率先进了屋,她便落后几步跟着招娣往里走。破落村户啥都没有,就土地多,招娣家里破破烂烂的,能住人的房子就两间。
一间是招娣夫妻俩的,一间是几个半大孩子住着。
眼前叶颂夏和包敏要住下来,想要房子是没有的,只有几间用木头篷布搭建的杂物间。包敏挑了间勉勉强强还过得去的,叶颂夏只得要了间堆满杂物几乎下不去脚的破棚子。
招娣把人带了过来,便欢欢喜喜找自家当家的去了。至于这破棚子里的东西她倒是不在意,都是些平时用不上又破破烂烂不舍得丢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想着自己要在这破棚子住上好几天,叶颂夏不得不着手收拾一番。把一堆丢路边都没人看的垃圾堆到一个角落,勉强腾出来一个一米多的位置。
好在这里有一张破沙发,虽然表面的棉絮都掉完了但是好歹架子还在。叶颂夏把沙发洗干净,勉勉强强能当床用可以躺下休息。
做好这些,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将近日落时分。一日没怎么进食的叶颂夏想了想,出了门靠着问路找到村子里仅有的一家屠户,买了好几斤猪肉和一长串腊肠。
回到招娣家的时候,烟火味正浓显然是在做饭。招娣家里除了她家汉子,还有四个半大的孩子,大的也就是十三四岁,最小的还挂着鼻涕泡泡。
听说他们家是有六个孩子的,大的两个都已经二三十岁了,早早出门打工过年才回来。
叶颂夏走近的时候,恰好听到招娣丈夫不满的声音:“放那么多米干嘛,败家玩意儿!就之前腌制的酸萝卜找点出来,随便应付得了,还以为天皇老子来了真要咱家招待呢?”
“……”叶颂夏脚步顿了顿。
还没等她开口,倒是坐在门口玩泥巴的小男孩看见了她。小男孩好奇地瞅着她,忽然指着她“咯咯咯”笑起来,嘴里叫道:“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这动静惊到了招娣和她丈夫,两人一起看过来。招娣丈夫原本不算好的脸色,在看到叶颂夏手里提着的东西的时候瞬间就变了,喜笑颜开:“是夏妹子吧?站外边做什么,进来进来。”
说着,他对招娣使了一个眼色。招娣很是灵醒,一边笑着上前一边把叶颂夏手里的东西拽了过去。
虽然那力道挺夸张,但是叶颂夏没说什么,毕竟本来这就是买给他们的。因为这份大礼,叶颂夏受到了热烈地款待。
要知道,对招娣这样的人家来说,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块肉,也就过年的时候杀头猪,但大部分还都是卖钱的,真正到自己嘴里的不多。如今见到这大分量的肉,唾沫星子都要掉了下来。
这么多肉招娣两口子自然舍不得一顿吃掉,大部分收了起来。但是即便只是小部分用来做了菜,那肉味儿还是让四个娃口水直流,守在厨房门口一步不舍得离开。
晚饭,叶颂夏和包敏跟着招娣一家坐在斑驳的餐桌前。她吃得很矜持,知道人一家子人馋肉,除了帮几个孩子夹了几块肉之外,她一口也没碰肉只顾着吃青菜。
这青菜都是自家种的,招娣等人吃惯了不觉得,她倒是觉得难得地美味。
“哎呦,这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弟妹,正吃饭呢?”一道粗嘎的嗓门蓦地从房门外传来,叶颂夏回头看到一个胡子拉渣的瘦小男子,一脸的皱纹。
招娣和她丈夫脸色变了变,到底还是招呼人:“这不是,过来一起吃吧?”
“呵呵,好,好。”来人搓着手坐下了,一点不生分熟门熟路盛饭,第一筷子就是一大肉块肉。
招娣看得心疼得不行,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认识自家丈夫的堂哥,而且这人就是不要脸的,总是谁家闻着好吃的就去哪家蹭吃蹭喝,人都叫他赵巨嘴。
饭后,招娣收拾了碗筷去洗,叶颂夏本想跟着但是被招娣拒绝了。就连招娣丈夫都开口说了句:“来者是客,你让她干着就行。你看着就是有文化的,正好很我这几个崽子多处处,看能不能近那个什么什么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包敏翻了个白眼。
招娣丈夫耸耸肩,没理会包敏。他惯来知道包敏是个刻薄的,所以只当做没听见只是对叶颂夏笑笑。
看到招娣和招娣丈夫对叶颂夏的好脸色,包敏很是不爽。她之所以带叶颂夏到这儿,也是了解自己表妹和表妹夫的葛朗台性子,特意来让叶颂夏吃亏受气的,谁知道才一下午人对叶颂夏态度就莫名好转了。
包敏哪里知道,叶颂夏又是给钱又是买肉,不嫌自己小孩烦也不嫌脏,带着玩耍还辅导作业。更别说,刚刚在饭桌上,包敏大口吃肉的时候叶颂夏可一口不吃,偶尔还帮着最小的孩子剥骨头。
人心都是肉长的,招娣和她丈夫自然也没法再对叶颂夏臭脸。
叶颂夏和几个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候,总感觉到一道让她不舒服的目光。她看了过去,原来是刚刚蹭完饭正在剔牙的张巨嘴。
张巨嘴那张脸皱巴巴的,偏偏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让人相当不舒服。叶颂夏皱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只当没发觉。
倒是包敏这时候忽然开了口:“叶颂夏,你过来,给你大表叔端杯水过去。”
叶颂夏闻言没动作,只是看了过去。
桌子上就有水,想喝自己去倒便是,为什么还要她特意倒了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