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位置极好的别墅中。
依山傍水,鸦雀纷飞。
刘平这会儿满脸阴霾地走出来。
郑浩暗道一声不妙。
“这人,不简单。”刘平喃喃道。
这陈剑,跟他和城主,可都有一份孽缘,可今日来之,若只是为了报仇,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总之,整件事情透露着一股子奇怪。
刘平能走到现在,凭的就是他对危机敏锐的反应。
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来。
“那我们还去么?”郑浩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
刘平抬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让城主带上人,去看看这小子玩什么花样,在北境这地方,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他心中冷笑,真有这本事,他俩早就死在陈剑手下了,也潇洒不了这么多年。
去一趟瞧瞧。
不就是红楼记么,这可是个好地方。
他和城主可没少去,倒也好,了了这桩心结,把那王大嫂送入城主府上。直接用不着做其他事情抱大腿了,有这几条,足矣!
“跟我出发。”
“去金楼?”
“就说你小子没眼力见,我们先去接城主,接好了,一起去金楼。”刘平整理了一下衣物。
金楼。
富丽堂皇呐,说是红楼记,贾府重新,估计都没这风采。
这老板,也是个人物。
也就是说书人嘴里当家的,故事里他的确是受了被动,被陈剑几个回合打败了他所有好手。可这也是相对来说,对这里普通老百姓看来,那也是天大的人物。
这儿老板叫做宫叔。
早年间他盘下了这块地儿,也就是从宫叔手上,才慢慢的恢复了金楼当年鼎盛时期。据说当年在白鹏手下的时候,北蛮子曾打到过这儿。
宫叔依旧开门做生意,一方面收留打仗受了伤的英雄战士,他掏腰包来给人治病。另一方面则是哄着骗着北蛮子。
被他救过的战士很多,后来这里被北境夺回来,宫叔也就凭借着这一笔天大的人情,从一个普通的酒店,越做越大,逐渐把这红楼记的名声,越打越响。
昨夜陈剑看似闹得大,可要是没宫叔给这个台阶,指不定北境官方的人就会插手,要是真这么容易来红楼记闹事,那好家伙,这儿生意也甭开了,早该倒闭了。
这会儿也即将晚上,楚天南也耶律飞广俩人磕着瓜子,看着台上相声、跳舞、小曲儿都来了一遍,服务质量也挺高,都是一把手的艺人。
搁着这一排问过去,都是能查到师承家学的。
北境就红楼记这一家独一份,宫叔亲自去中原江南的地方挖过来的人,要么说北境水土磨人呢,在这儿呆久了,可真是哪也不想去。
楚天南坐在座位上,安静等到这场晚宴。
据说声势浩大,到时候金楼三层这台子,都要征用一下。
任何人都可以套着一层二层的钱,来三楼看戏,只是要交一点手续费。
要么说这宫叔会来事,许多精明人都搁着议论,也有人算了一笔账,好家伙,闹一场事儿,宫叔请人来三楼,加在一起,连带着陈剑打坏的那些家伙什都算上,也是不赔,还净赚一大笔。
这才是生意人。
这红楼记砸在其他人手里,可做不出来这些。
大家伙儿都想看看这外面疯传的怪人什么样,据说这怪人要宴请北境所有高手,没猜错的话,肯定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斗。
在民风彪炳的北境,有人在这种场合摆场子,说这样的话,宴请北境高手。那么就是名副其实的比武,换了个叫法而已。
有一些名气的,大部分都会来一下。
认识的给个面子,不认识的看个热闹。
好面子的来挣个面子,不好面子的来切磋下武艺。
不管输了赢了,都是一桩能拿出去说道的美事。
就耶律飞广和楚天南搁这儿坐着,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往这边赶了,什么样色的人都有,形形色色,有看起来就风尘仆仆,江湖气息十足的,也有看起来人高马大,老实的像是寻常铁匠的。
这会儿在宫叔的宣传下,金楼来了不少以前不怎么来的人。
金楼也算是地道,既然招呼来了,那就不能搞什么区别待遇,来了的都是负责。服务员不够,不能一对一了,那就一对二。
还不够,那就一对三。
反正安排的妥妥的,服务员也都是风轻云淡显然之前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人陆陆续续坐满了三楼,二楼还站了一排人。
三楼一共有二十个房间。
为首的是甲乙丙丁,这四号房间,其次是天地玄黄,这几个住满了,一到十二,一个数字一个房间号。
三楼甲子号包房中,前后走出来俩人,一男一女。
女的抱琴,男的挽剑。
应当就是那陈剑和这事件风波中的琴女。
样貌倒是不错,陈剑果真是白衣白鞋白剑,看起来颇有书生气质,跟白枫倒是挺像。
楚天南心中腹诽。
这稍微年轻一点的世家子弟,都喜欢捣鼓成一副书生气的样子,还都喜欢穿白衣服。拿把刀把世家灭门了,估计死的一半都是白衣服的。
以后自己要创个家族,肯定不让小辈穿白色衣服,太特么俗了。
这会儿,陈剑缓缓地走出来。
场内所有人都观察着他,陈剑也观察着场内人。
暗暗有人嘀咕,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怪么,看起来风度翩翩,也不像是个武功高手。
这会儿陈剑开腔,“前两天在这金楼喝醉了酒,糊涂了,打坏了宫叔一点东西,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本来想着赔钱,宫叔刚好摆了宴,也就趁着这次机会,见识一下北境高手,这次能赢我的,除了宫叔的奖励,我本人也有一份奖励。”
“不怕告诉大家,我是个旅游商人,做的是往返各境的生意,赚的是脑袋别裤腰带的辛苦钱,今天谁赢了我,上次跑的那一趟一半的钱我双手奉上,当然也得答应我个小要求。”
这一下子,屋内可就颇为沸腾了起来。
别的就不说了,这可是旅游商人一趟一半的钱?陈剑能靠着半年跑一趟,还大手大脚的或活着,这一趟的钱,可顶的上普通人奋斗一生了。
接着他的话,就更令场上沸腾了。
“小要求,也不会让各位白帮忙,下一趟一半的钱,我继续给出去。到时候听了我的要求,愿不愿意看大伙儿。”
楚天南听完他说的话,点点头。
这陈剑性格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僻。
或者说,他是可以跟人相处得体,但却懒得去跟人相处。
这种人,也很多。
楚天南挥挥手:“记下他的性格。”
耶律飞广找服务员要了份纸笔,开始忙活。
既然要借用他的身份,那么细节就一定要做到位,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也难缠。
“谁先来?”陈剑跳入台上,倒持手中剑。
琴女缓缓地坐下,古琴横在胸前,纤纤玉手轻轻波动,一首十面埋伏悠然弹出。
肃杀、紧张、快节奏的不断向前推进。
像是今天场上的氛围。
陈剑不急不缓的站着等待,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怕没人上台。
果然!
只沉寂了一会儿。
人群之中就方有人大喊道:“没人上场?那我就先来了。”
众人朝声音方向看去。
是一大汉,浓眉大眼。五官也端的方正,肌肉紧绷而起,浑身充满爆炸般的力量感。
有人惊叹道:
“元桩!”
“居然是他。”
有人认了出来。
“这小子什么来头?”
楚天南敲了敲瓷碗。
服务员连忙解释道:“这位爷,这元桩以前也是我们这儿的护卫,还是护卫头子,后来犯了事,听说还不是小事儿,把人外地一个大官连人带保安都弄死了。”
“不过那外地大官也是想要强奸我们这儿一琴女,她不从,一来一回,大官给那琴女掐死了,惹恼了这元桩,后来从轻判,七年,这会儿估计刚放出来没多久。”
七年。
哦,那就是白鹏那会儿的事,听人说过一嘴。
白鹏为这事儿还跟中原里面的人角力了不短时间,白鹏那会儿很珍惜人才,只要是北境的人才,都珍惜,三教九流白鹏都护着。
自己人打自己人,怎么打只要合法,白鹏不怎么管,外地人打自己人,白鹏是能保着就保着。
白鹏就像是个存钱罐,给楚天南存了不少人才。
到了楚天南这一代,其实难点就是怎么花掉这些人才,他做的也不错,北境现在许多人才都是从民间挖出来的。
所以现在北境铁板一块,因素很多。
这会儿元桩一跃,重重的砸在了台子上。
针锋相对,一个是看着就壮硕的元桩。另一方是书生气质的陈剑。
只见陈剑单手一挥衣袖,白袍轻轻飘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