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磊走了没多久,言佑安远行求学的日子也到了。不过庆幸的是,陆磊亲生父母也在北京。两人都在一个城市,对于即将身处在一个陌生异乡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火车站,宋冬冬将手上的包裹递给言佑安,“本来说做葱饼,但安大嬢已经准备好了,我就给你做点辣椒酱,你带上在路上蘸饼子吃。”
“那我可有口福了。”
“佑安哥,路上一定要小心,听说火车上扒手很多,放假了早点回来,我,我和言叔叔安大嬢都在家等你回来呢。”
“就是,在学校一定要吃饱穿暖,放假早点回来,妈等你。”
“等什么等,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佑安是去学知识,做大事的……”言大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梅拍了一掌,言大柱嘟嘟囔囔的没声了。
宋冬冬和言佑安看着这一幕都笑了。
“爸妈,我会好好学习的,放假也会早点回来的。”
嘟——嘟——
“火车来了,我走了,爸、妈、冬冬你们先回去吧。”
“好,路上小心。”
言佑安随着人群涌上了火车,车上人来人往,有人在吆喝,还有家畜活鸡的叫声,言佑安下意识的携紧手上的行李,吸了一口气也跟着人群往车厢里面走。好不容易坐到了位置上,挤出了一身的汗。
“小兄弟,累了吧,瞧这一身汗,”已经在座位上安置好的大娘热情的打招呼,“你看我们老两口提早就在火车站等到了,老话还是说的对,宜早不宜迟。”
“嬢嬢,你说得对,我就是迟了点,还是你们有经验。”言佑安听着这一口乡音,虽然还没有离开这一片养育自己长大的土地,却已然带上几分对于乡音的宽容与亲切,倒是和气的接上了话。
“我们也才第二次坐火车,哪来啥子经验。”
话虽如此说,但大娘明显脸上堆满了笑容,“我儿子在城里面娶的媳妇,生了,这次去就是去看我大胖孙子的,上一次坐火车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呢。”
言佑安刚从暖壶里面倒了水喝,闻言放下手中的搪瓷杯,“嬢嬢以后的福气还长着哩。”
“哎哟,小伙子真会说话,我姓王,你叫我王嬢就行了,你这一个人是去哪啊。”
“我姓言,叫我佑安就行,去北京上学。”
“大学生啊,不得了,不得了,”王嬢一拍巴掌,一脸惊奇,“言佑安,这名字听到就文绉绉的,人看到也和我们村里那些摸鱼上树的皮娃儿不一样。”
“没有的事儿,过奖了。”
车厢里面时明时暗,是火车在这一片又一片的大山里面穿梭,言佑安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山林,眼底透着明亮的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宁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起依次下车,下车请注意安全。”
王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叮嘱身边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老伴儿,“我下去活动活动,你把东西看好哈。”
“嗯,记得时间上车。”
“晓得了,不会走远,那个,佑安要买什么东西不?帮你带上来。”
“不用了,谢谢王嬢,下车慢点。”
“身体好着了,放心放心。”
言佑安准备趁着停车的间隙去把暖水壶里面的水蓄满,把小布包斜跨在身上,“叔叔,我去接水,帮你们一起接了吧。”
“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接。”王嬢老伴儿看起来比较局促,应该不太善于与人交往,连连摆手。
“顺道的事,不麻烦,这不是还要麻烦帮我看着行李嘛。”
言佑安指了指自己的行李,拿着两个暖水壶走了。
车站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这时候上车的人已经不多了,顾一诺回头看了一眼站牌,拎着行李也上车了。
眼见着都快要到座位了,结果背包带子被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挂住了,顾一诺回身扯了扯带子没扯动,手上加了点劲儿,结果没收住,人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到了提着暖水壶过来的言佑安。
顾一诺猛一使劲的时候,感觉到手上传来轻飘飘的感觉就知道糟了,本以为会跌倒在地上,结果没想到撞了人,倒是一时不知道该庆幸没有跌倒,还是尴尬撞到了人。
顾一诺连忙从背后人的胸膛直起身来,转身连声道歉。
“没关系,你没事吧?”言佑安看着面前女孩带着歉意的笑容摇了摇头。看到她后退跌来的时候,言佑安本想用手扶一把,结果双手一边提了一个暖水壶,这时候让开的话,她必定会跌倒在地,没再多想,就向前两步任人跌在了自己的怀里。
“没事没事,真是不好意思。”
“你坐在这里?”
顾一诺边说边把行李往前面座位下面挪动,免得挡着后边上来的人。闻言抬头略带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言佑安没在意对面女孩眼底的警惕,女生单身一人在外行走,多注意点是好事。把手上两个暖水壶放在桌上,没再说话。
“哎呀,怎么是你去接水,我说老头子,我让你守着行李,你就使唤别人大学生给你打水。”
“王嬢,我顺便就一起接了,还得谢谢叔叔帮忙看着行李。”
“我都还没谢谢你接水呢,”王嬢这才注意到新来了个人,眼睛一亮,“这女娃子长得标志呢,也坐到这?”
“嗯?”
本来乡音就不怎么能听得懂,说的太快,顾一诺更是没怎么听明白。言佑安也是没想到王嬢这么热情直白,想着这姑娘之前说的普通话,估计听不懂方言。看着面前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突然心血来潮的开口。
“她夸你长得漂亮。”
“啊?谢谢,谢谢阿姨。”
肉眼可见的红色慢慢从顾一诺的脖颈爬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