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福合拍卖场里男人们都无心去欣赏那西方的古典音乐,他们三五聚在一起说笑,但他们讨论最多的依旧是金钱即使他们总会用象征性的东西掩盖那样的真相。相比之下女人就会更加的享受,他们享受的金钱带来的快感而她们更加享受此刻。
苏吟随着薛朗入场,这无异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在金陵苏家的事可谓是人人饭前茶后的谈资,但现在又有谁会认为这么个亮人的主儿是那个仓皇逃难的丫头?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圆润的女人,她脸上自喜,忙着来到苏吟等人身前。女人圆润的身子穿着华丽臃肿的貂毛,看着滑稽可笑却又让人觉得没人比她更适合,她还是和那一夜一样带着那条蓝宝石项链,这个女人他们也是有印象的,是火车上的那个妓女。
“没想到这么有缘,竟然又碰上了你们。”女人十分感慨的说。
苏吟微微点头显得有些冷漠,薛朗倒是热情的笑起来。女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楚尚华,楚尚华的脸色有些黑若说是撞上了鬼都有人信。
显然,这个晚会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认识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的,远处的富家太太们看着妓女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很大的屈辱,她们觉得可耻的是在这样的晚会里竟然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楚尚华抬起眼看了一遍在场人的神情,不去想也知道那些人脑子里正萌发着什么样龌龊的场景。他是个不避讳的人,一向都是这样不管在北平、上海还是国外,他从容的向前对着妓女一笑说:
“第三次见面了,小姐,这简直是莫大的缘分啊!”
女人的心里若是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定是开的最娇艳的时候,她有自知自明也知道楚尚华便是那块碰不得的冷玉,可心却控不住,她热情而激动的笑起来答:“对啊,楚先生。”
薛朗看了一眼身后脸色不好的俞虞又看了一眼楚尚华,饶有趣味的说:“楚二爷,果然风流倜傥。”
楚尚华转过脸,可目光却还是不觉自主的被苏吟抓了去,他本有着一万种哽人的方法现在却莫名的没了心力,他心里一股不知道对谁发的怒火简直灼心。他收了眼神看向妓女,本想着搭上几句话的却也说不出了,他清咳了两声便大步去了一旁落座的地方。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看去,除了苏吟,俞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妓女一步也不愿离开的跟了上去。
薛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愉悦,这样的感受他也觉得奇怪,可他不能否认这样会让他开心。他看向失望上脸的妓女说:“小姐,也是受人邀请?”
女人苦笑起来,“先生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挖苦人呢?你也是知道的我哪里会有那个资格被人请来?”
苏吟抿着唇,看向薛朗说:“我先去那边坐了,你先聊着。”
“诶,苏小姐,还是我陪着你吧!”
“不用,我也待不住一会儿,你不必照看着我。”
薛朗看着苏吟,转脸看向妓女,妓女一向是会看脸色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麻烦她也不多待,默默的转身走入了不知那个方向的角落。
楚尚华坐在一旁喝着酒,他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入气氛的感情,苏吟坐在不远处,同样喝着酒,两人的感情是那么契合却又那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