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终于唤醒了混沌的意识，关小北慢慢睁开眼，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白色的被单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呼……”他扒开脸上的氧气面罩，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左手上扎着的点滴正在缓慢流动，环顾四周，这显然是一个病房。
关小北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还略有些沉重的脑袋清醒一些，他揉了揉发酸了脖子，发现黑色小面具正挂在胸口。
回想起昏迷前的痛苦，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后来发生了什么？是武疯子他们及时赶到了吗？还有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发着楞，一个胖乎乎的声影推门进来，随即惊喜地叫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
来人正是王双双，他的手上还打着绷带，面色有些大病痊愈般的苍白。
“你可真能睡，都一个星期了，那些同行还说你不一定能醒，看来你的命真大！”他一屁股坐到床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个星期？那么久了吗？你要是别在床上晃，我感觉会更好一点。”关小北抬起包满绷带的脚踹了他一下，让他找张椅子坐，然后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引走那个鬼佬以后，我和疯子哥陷入了苦战，那打得是天崩地裂、火花四溅，你是没看到，我后来使出了必杀技，简直是大杀四方……”
关小北知道他满嘴跑火车，虽然现在他说得很轻松，可当时一定是相当凶险的，不然他也不会伤成这样，到现在还没痊愈，“干掉那些怪物之后呢？”
王双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后来我脱了力，在地上动弹不得，是疯子哥赶过去的，他抱着你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疯子哥也没说。”
“布鲁克呢？”
“布鲁克？你说的是那个鬼佬吧？后来我进去看过，那家伙脑壳都被打爆了，真是活该！可惜了那么好一个水晶洞，晦气。”王双双幸灾乐祸地说道。
“武疯子现在？”
“疯子哥暂时在你家待着，你昏迷这段时间谭中可热闹了。”王双双忽然叮嘱道，“等会估计会有人来问你话，小心点就是。”
“是什么人？”关小北刚问出口，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看到王双双坐在里边，开口道：“例行问询，请你暂时回避。”
王双双冷冷哼了一声，看起来对这个人有些不爽，但还是离开了椅子，“我先去给你打个饭。”临走时打了个“九”的手势。
关小北心下了然，男人在病床前坐下，掏出一个笔记本，一支录音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刚，代表有关部门调查翔飞事件，现在希望你能配合。”他的语调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情感。
“关小北，男，22岁，家住谭中SB区结合部58号，供职于南邦传媒集团，目前停职中，没有错吧？”
“没错。”这些资料很容易拿到，关小北点了点头。
“请你把你所知道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疑问，我会随时打断你并请你做出解答，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吧。”关小北不是很习惯这种气氛，他想了想，开口道：“事情是从一个命案开始，那天我接到采编任务，然后到了翔飞……”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吴刚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一直讲到夜袭的那晚，他才开口问道：“对于你口中这名叫‘武疯子’的习武人士，你有多少了解？”
“他失忆了，所以我对他谈不上了解。”关小北答道。
“他没有向你透露过他的来历或者你自己对他的来历和身份有什么猜测？”吴刚继续问道。
关小北淡淡说道，“不知道，我没用探究别人隐私的习惯。”
“那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一直帮你？”
“关系？当然是朋友！”关小北哂笑道，“可能是因为我煮的面好吃？”
“请你严肃一点。”吴刚没用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继续说吧。”
关小北忽然问道：“对了！要说帮我，刘忆水警官也帮了大忙，他失踪了，你们有没有调查到他现在的情况？是死是活？人在哪？”
“我们有我们的纪律，恕我无法回答。”吴刚冷冷说道，“请你继续。”
“好吧。”关小北有些失望，接着把剩下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内容上还是刻意省略了一些，比如胸口那面黑色小面具，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关小北终于口干舌燥地说完了，“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吴刚给他递过杯子，问道：“你是说布鲁克将你背包的药丸都塞进了你的嘴里？据我们获得的资料上看，这种药丸的毒性极大，一颗已经足以让普通人致命，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关小北没好气地说道，“说不定我吃了假药呢！”
吴刚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划了划，“关于你个人的事，我还有一些疑惑，我们调出了你的个人档案，你六岁出现在谭中，被福利院收养对吗？”
“没错。”
“六岁之前的事你是否有记忆？比如你对父母的印象，或者是幼年的经历。”
关小北一下被问愣住了，他很少去回忆儿时的时光，但是福利院的生活经历他还是记得的，而那之前，完全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吴刚发问，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虽然普通人平均产生记忆的时间是3岁左右，但是不排除有些人或早或晚。”吴刚观察了一下关小北的表情，最后开口道，“按照我们的规矩，是要清除你关于超自然事件的记忆的，但是……”
“你们敢！”这时，一个络腮白须的老头闯了进来，王双双提着饭盒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吴刚站起来合上笔记本，“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对关小北说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上面没有批准，但是请你不要向外透露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情况，另外请保持电话开机，我们有事随时会找你。”
说完他淡淡看了一眼老头，离开了病房。
“别在意，这些九处的人一个个都像机器一样冷冰冰的，你又不是犯人，别搭理他们。”王双双走过来，放下饭盒，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雪山派掌门，也是武盟的理事，‘天霜鬼手’何远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