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姜儿来了(三)
李文疆在院中舞刀也把在西屋中的照顾老二李文虎的李父和老三李文凯给吸引出来。待李文疆舞几招破军之后停下。老三立即跑上前去喊道:“大哥,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刀,给我瞧瞧。”
李文疆也是十分兴奋,这可比他那把价格低廉的环首刀趁手多了。看着老三欣喜渴望的眼神,李文疆有点炫耀的说道:“给,拿去耍耍,这是二舅爷赠与我的。”
老三问道:“哪里来的二舅爷,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母站在一旁把谢鲲和谢安叔侄两介绍给李父和老三。嘴甜的老三李文凯直接就在雪地里跪下说道:“甥孙李文凯见过二舅爷和舅舅,愿二舅爷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小子把李文疆在爷爷奶奶的寿宴上说的话用来巴结谢鲲和谢安。话说完,老三一脸期待的眼神看向谢鲲。谢鲲怎么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看着老三说道:“文凯啊,二舅爷就这么一把多余的佩刀了,剩下一把二舅爷还要留在路上防身呢,就不能给你了。”
谢鲲看着李文凯一脸失望,微笑道:“不过......”
老三立马期待的问道:“二舅爷,不过什么?”
谢鲲看着这跪在地上的李文凯,“这混小子还挺对脾气的,小嘴甜的腻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词说的挺好的,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也罢,成全这小子吧。”
谢鲲转脸看向谢安说道:“不过,有人倒有多余的佩刀,只是不知道作为长辈能不能舍得给晚辈做个见面礼啊?”
谢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正在一旁看热闹,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我虽然有几把刀,但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收来的,为此,自己还拉下脸皮向还躺在屋内的侄女借钱才收藏几把好刀,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佩戴,怎么能舍的赠与他人,可话说道这个份上了.....”
谢安看着还跪在雪地上的李文凯,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文凯呀,舅舅还有多余佩刀,可以给你一把。”
老三顿时高兴的要跳起来,连忙在雪地里“邦邦”的磕了几个响头。
李母在一旁阻止道:“安石弟弟,你第一次来姐姐家,怎么能让你如此破费,姐姐虽不识刀剑,但姐姐也知道一把好刀价值不菲。”
谢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叔父谢鲲立即插嘴道:“贤侄女不用客气,安石好刀多得是,不在乎一把两把的,再说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谢安只好向马车走去取出一把刀来,李文凯立即起身跟着谢安身后。只见谢安正走着,后背悠悠的传来一句让谢安突然后悔有这个二叔。
“安石,我记着文疆他们是兄弟三人,老二好像受伤了,躺在屋内,不可落下了。”
谢安一时间把他姐姐李谢氏也恨上了,“干嘛生这么多儿子。”
没办法,谢安只得从马车中取出两把他花费大价钱收来的横刀。老三拿着两把横刀,左看右看,不知眺哪一把才好,看了一会,老三终于下定决心,挑了一把金黑色外饰的横刀,另一把金红色的留给老二了。
老三李文凯急于给二哥拿过去,好让受伤的二哥高兴一把,他还一边拉着谢安朝西屋走去。一边还说道:“舅舅,你来我屋子里,我有好多好玩的给你看看。”
谢安不好辜负他这个外甥的热情,只好跟随李文凯进入西屋。一进入屋内,老三立即来到躺在炕上的老二李文虎跟前炫耀的说道:“二哥,你看,咱舅舅给了咱哥两一人一把好刀,这红的归你,黑的归我。”
躺在炕上的李文虎也被李文凯手中的两把横刀给吸引住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刀,于是立即要起身谢过谢安,可是他忘记自己右腿受伤了“兹”的叫声从李文虎嘴里发出。谢安一看如此,连忙上前扶助老二说道:“你受伤了就不必行李了,你是叫文虎吧?”
老二咧着嘴说道:“文虎见过舅舅,谢过舅舅赠刀。”
谢安虽然心里滴血,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潇洒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一把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文凯把自己珍藏的玩具给谢安看,谢安看了一眼就感觉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是一些木马,漂亮的野鸡翎,还有弹弓之类的。他谢安很多年前就不玩这些东西了,不过他一抬头却看见面前墙壁上的诗句,顿时来了兴趣。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谢安看着这墙上的诗句,有些只是一两句,还不是完整诗句。可谢安越读越有味道,一会谢安明白过来,能写这些诗句的必定不是凡人,一定是位诗书大家,定要与其见上一面,当面拜师讨教。于是谢安向李文凯问道:“文凯,这些诗句都是谁写的啊?”
老三看向墙面说道:“你说这些啊,这都是我大哥写的。”
谢安连忙说道:“我不是问这些字是谁写的,我是问这些诗句是谁做出来的。”
李文凯挠着头说道:“是啊,是我大哥写的啊,不信你看,那一摞纸上面都是我大哥练字写的诗句。”
谢安赶紧顺着李文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桌子上有一摞发黄的纸。他连忙打开看。李文凯看些他这个和大哥差不多大的舅舅,有些疑惑,这些诗句有啥好看的,有时我还偷偷拿去上厕所呢。李文凯摇摇头,又美美的看向自己手中的漂亮横刀。
此时谢安已经处于震惊之中,只见发黄的纸上两面都写着字,显然是主人为了节俭用纸。他可不管这些,他只见这发黄的纸上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书法写的字,只见这字刚劲有力,丰腴雄伟,宽体而气势恢宏,一笔一划就像人的筋骨一样遒劲有力,凛然大气。再看看诗句,谢安突然感觉一股杀气跃上心头。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不提沉醉在诗中的谢安,谢鲲和李父李母李文疆几人坐在正厅。基本都是李母和谢鲲这对叔侄女再说话。
李母:“二叔,不知大伯母她怎么样了,身体是否还好,侄女记得十八年前因为躲避战乱,离开阳夏之时,大伯母身体就不是太好”。
谢鲲叹口气道:“我那苦命的老嫂子,几年前因兵乱引发旧疾,一个冬天没熬过去就走了。”
李母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哭道:“我那可怜的大伯母唉,当初家父染病在身,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家徒四壁,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还是大伯母听说此事,不仅送来父亲的诊金药钱,还托人送来米粮冬衣,才使得一家人没有被饿死冻死,如此大恩,还没报,没想到十八年前一别,竟是天人两隔了。”
谢鲲眼睛也红了,从小他父母走得早,大哥忙于政务,全靠嫂子抚养成人。对于谢鲲来说大嫂对他是亦嫂亦母啊,想起长嫂躬亲抚养,自己病时长嫂也是亲侍汤药,唉,乌鸟私情,生当陨首,死当结环,只是如今天人两隔难以报答。想着想着,谢鲲越来难过,竟抽噎起来。李母受此感染,哭声也越来越大。
李文疆见此劝道:“二舅爷,娘你们两节哀顺变,斯人已矣,当过好现在,才不负大舅奶的一片苦心。”
只是两人很伤心,李文疆和李父一时也劝阻不住。李文疆想这个舅奶估计也是一个贤惠的好人,不然这叔侄两也不会这么伤心。
李文疆这时听见床上的小姑娘说话,只是说话声音较小,再加上谢鲲和李母过于伤心,致使他们都没听见。
“三叔,二二爷爷,令姜要喝水..........”
李文疆听到声音立即起身走上前去,看见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了。李文疆赶紧转脸喊道:“二舅爷,娘,妹妹醒了”
炕上的小姑娘看着眼前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道:“哥哥,你是谁啊,我二爷爷和三叔呢?”
谢鲲赶紧上前说道:“姜儿,二爷爷在这里,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你可是大哥的宝贝,你要是有点闪失,回到江左,你父亲还不杀了我。”
李文疆快速把手中的水杯给谢鲲递过去。谢鲲结过水杯给小姑娘喂下,待小姑娘喝完水,谢鲲又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说道:“太好了,开始退烧了”
小姑娘喝完水,大眼睛在李家三口脸上转来转去说道:“二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谢鲲:“姜儿,这是你姑姑家里,快见过你姑姑姑父,还有你大表哥。”
小姑娘虽然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冒出了姑姑,但还是乖巧的说道:“姜儿见过姑姑姑父和大表哥。”
李母有些傲娇的笑道:“不愧是咱谢家女,有病在身,小小年纪,就能这么知礼数。”
李文疆拱手道:“文疆见过姜儿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