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雅剑派又是何派?厉害吗?”
“哦。刚才忘了介绍了,这门派可不得了。”雷震玩味一笑,道,“只论人数,说是当世第一派,想是没有任何争议。”随后,雷震便向江湖简单介绍了四雅剑派与朝堂的关系,及其“表演式”修炼的奇葩现状,末了又道:“不过,最初创派之人应当也是位高人,融琴棋书画之技艺于武功,另辟蹊径,颇为不凡。”
江湖酒量一般,但这次不知是喝得高兴,还是因为真气变化后酒量有所上涨,与雷震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颇为痛快。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两个时辰。桌上饭菜早已狼藉,但这酒兴和谈兴却犹觉未足。正好有些事不便在此交谈,眼见天色渐晚、城门欲闭,雷震便道:
“贤弟,不如我们打包些酒菜,去城外阔野处继续如何?”
“甚好!寻常酒肆喝起来确实拘束了些,想来谈星饮月,更为快哉!”江湖此时已然醉态可掬,说起话来也不再那般恭谨,颇有些“饮君子”的形态了。
两人携了酒菜出得风雪楼,略一计较,决定还是去城北那处柳林便好。一则二人本就在那重逢;二则,那处空地柳林环绕,颇为隐蔽安静,应是无谁打扰。
两人都喝了些酒,此时出城却比进城时豪放许多。进城时还要顾及对方脚程,赶起路来颇为克制。此刻已是毫无芥蒂,乘着酒兴,越跑越快,渐渐地都将身法展到极致。此时,三三两两赶着入城的行客和晚归之人,便见到两道身形,一人扛着一个大酒坛子,健步如飞、倏忽而过;待得阵风消歇,才有一阵酒香姗姗入鼻。
江湖自上次月下顿悟,悟得浮萍无根之境后,身法一项已然不弱,此时全力而动,迅疾如风。而一旁的雷震,轻功看不出特异之处,但身高腿长,随便几个迈步便是几丈开外,同样迅捷。江湖已然看出,雷震内功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短时间,自己可能略胜一筹,但时间一久,必定是远远不如了。
眼见雷震已然落后自己几个身位,江湖刚想放慢速度稍作等待,但忽见侧近身形一闪,雷震已然瞬间赶到自己身前去了。江湖当即收了心思,全力追赶。他对雷震这般近似瞬间移动的身法很是艳羡,他自身的浮萍身法,强于小范围闪转腾挪,但直线突进总是差些意思。
所以边跑,江湖便注意观察雷震身形,以期学习一二。但一来光线渐暗,在高速移动中更是不易观察;二来若是只看人施展便能参透其中奥妙,那便没有所谓门派之分了,反正大家都会一样的功夫。是以,一路疾行,江湖虽一直用心观察,但并无所获。
两人这般你前我后,我前你后,风驰电掣般赶路,不消片刻,便已跑出城十里,却是早已跑过了那片柳树林!但两人浑然未觉。直到跑出五十里开外,雷震才渐渐放慢脚步,并招呼江湖转变方向,上了左近一处小山头。
上得山来,江湖将酒坛往地上一放,便仰面躺倒,大口大口喘起气来,他的内力几近耗空。雷震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集聚起伏。他内力本是胜过江湖不少,但他中途多用那“瞬移”身法,显是颇为耗费内力,此刻也是疲惫至极。
江湖未喘上几口,便听得雷震喊他:“师弟,莫要贪图舒适。喘上两口,体内浊气一排,当需即刻行功。此刻你内力耗尽,修炼内功心法,比之平时效果更佳。”
江湖闻言急忙盘腿坐起,随着雷震打坐入定,搬运周天。很快他便发现异常,自己体内真气恢复速度竟比以往快了许多!他知道这多半是真气变蓝的功劳。而且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这只有以往一半体量的真气,竟支撑着自己一口气跑了五十里地。便是以往全盛时期,虽未曾尝试,但从疾驰牛家庄的经验来看,五十里也基本就是极限了。
江湖运起止水心法,搬运三十六个周天后,体内真气恢复充盈澎湃,比之出城前,竟肉眼可见地略有精进。睁眼一看,雷震已是行功完毕,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便也笑道:“雷大哥,这法子果然好。每天这么练,岂不是进境飞速!”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人都有惰性,无论是意志还是身体,也都有承受的极限。如果一直在耗空与恢复间循环,且不说身体就吃不吃得消,对人的意志也是个很大的考验。正常来说,没人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因为随着内力不断增多,每次习练后所能感受到的收益便会逐渐减少,甚至连续十天半月也未见丝毫长进。此时再强行为之,很可能适得其反、走火入魔。所以,还是劳逸结合、适度偏劳为宜。而且我们习武,“练”只是其中一部分,“悟”也同样重要。越往后,参悟所需时间便越多。”
“受教了。”江湖向雷震行礼道谢。
“哈哈。其实我跟你说这么多修炼上的问题,不止是因为你叫我一声‘雷大哥’,更是因为你应该叫我一声‘雷师兄’。”
“啊?”江湖心思电转:雷大哥肯定不是师傅的徒弟,毕竟功法就全然不同,而且他老人家那般懒散的样子,也不像多收徒弟之人,那就是师叔的弟子了?入门比我早,所以应是称一声师兄。
“你是师叔的徒弟?”
“师叔?哪个师叔?算起来,你师父是我师叔才对,我师父,是你师伯。”
“师伯?”这下江湖全无头绪了,师傅从来没提过!
“唉,看来这师叔的性子一点都没变。教个徒弟都这么懒。我都好奇,他老人家当初怎么勤快起来要收你为徒的?”
“这个……好像是师叔死磨硬泡着收的吧……我是师叔捡到的孤儿,因体质特殊,抱给师傅抚养的。”江湖有些不太确定,但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
“你是说秦默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