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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奶奶

将手机拿给奶奶,让奶奶上走廊的桌子边坐好,赵七七一溜烟的去厨房,将饭菜一点点的往外端。

顾香三人看着手机上心慈面善的老人,三人立马正襟危坐,看着手机那头不断晃来晃去的双下巴,三人面面相觑,挤眉弄眼。

奶奶坐到走廊上的草墩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里面有人在动来动去的,她凑近一看,“咦,这人还会动,做鬼脸呢!!”

三人同时呆住。

“咦,怎么又不动了,是坏了吗?”奶奶小声的嘀咕,握着手机左看右看。

“奶奶,您好,我是赵七七的舍友,顾香!”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盯着手机充电口的奶奶吓了一跳,“这怎么还会说话呢?”

“奶奶?奶奶?你看屏幕!”

奶奶顺着发声处找到了发声的喇叭,把喇叭凑到耳边,半晌没有声音,奶奶奇怪的放下手机,看向了屏幕,就看见屏幕那边的三个小框里面的人都在向她招手,奶奶忍俊不禁,也伸出右手学着她们挥了挥手,这时,手机又发出了声音:

“奶奶,您好,我叫顾香,是七七的舍友!”

“咦!有声音了。”

“奶奶看我,我们在视频呢,你看得到我,我也看得到你!”

奶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用当面见面就能看到对方,不过想到村中的小青年说的视频,结合顾香的话,也大致明白这是一种科技。

想到小青年解释了半天,面红耳赤的也没解释明白,奶奶笑了笑说:“你好,顾香,我是七七的奶奶,平时七七在学校没少麻烦你们吧,我都听七七说了,你们很照顾她,带她玩,带她买东西,还请她吃东西!”

想到赵七七嘟着脸,闷闷不乐的说:她们都把我喂胖了,我都有小肚子,小胖脸了。

还让她捏了捏软绵绵的肚子和脸颊,奶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隔着屏幕看着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三人,奶奶问:“你们三个是一个寝室吗?”

“嗯嗯,奶奶,您好,我也是七七的舍友,我叫叶澜,家是D省的。”

“奶奶,您好,我叫杨若筠,你可以叫我筠筠,我也是七七的舍友哦,奶奶你看,这是我的小天地哟,你看这是我自己种的花哟,这是多肉,这是水仙,这是......”杨若筠拿着手机,开心的向老人展示的阳台。

奶奶笑呵呵:“好好好,这花养得真好,绿油油的,不像我家七七,小时候总喜欢四处找些野花来养,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没有养活的。”

“是吗?我看七七挺勤劳的呀!比我能干多了!”

“她干活行,养花,可能是小时候养啥死啥,现在都没见她再去碰花了,不知道那双小臭手有没有好一点,不然我这一院子的花草可就遭殃了!”

视频上的三人捧腹大笑,实在不能想象三头身的赵七七瘪着嘴,委屈的盯着枯死的花,要哭不哭的。

顾香:“奶奶,那些花草是你养的吗?”

“对呀,这些可是我一点一点侍弄得这么好的,我可不敢让七七碰它们,不然,旱得旱死涝得涝死,那我可心疼了!”

“哈哈,奶奶,你太可爱了!”

“奶奶不可爱,你们才可爱!”

三人:“哈哈哈哈~”奶奶很宝!

......

等赵七七把饭菜,碗筷备齐,奶奶已经眉开眼笑地拿着手机,和手机那边的三人说说笑笑了。

赵七七凑过去,好奇三人和奶奶都聊些什么,看到赵七七探头探脑的,叶澜:“赵七七,你干嘛呢?”

赵七七从奶奶脖子的一侧探进去,看见了三个言笑晏晏,一看奶奶,慈祥友爱,赵七七:不久一会儿功夫,这是发生了什么吗?如此和谐!

奶奶:“快,来打个招呼,这你舍友!”

赵七七伸手换过奶奶的手,“我们聊过了,还是我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我的舍友......”

奶奶笑眯眯的打断赵七七:“知道,奶奶知道,这是顾香,这是叶澜,这是筠筠。”奶奶一个一个的指着小框里的人说,被点到的人立马挥手回应。

赵七七:总感觉你们背着我开了会!

赵七七看着和谐得插不进去的一人的谈笑,呵呵一笑,勾过草墩,乖乖做好一个合格的手机支架。

听着双方从各种赵七七的爆料到各种生活趣闻,赵七七已经从刚开始的恼羞成怒变成了现在的淡然处之,聊了一会儿,顾香三人体贴的说:“奶奶,饭菜快凉了,你快吃饭吧,饮食要规律,还是你刚刚和我们说的,你可要以身作则呀!”

“奶奶,快快,快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和你聊,好不好!”

“奶奶,吃饭吃饭!”

“好好好,奶奶先吃饭,吃完饭再和你们聊!”

奶奶笑眯眯的挥挥手,赵七七将摄像头转向自己,看着三人一秒变脸,赵七七已经见怪不怪了。

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就干脆利落的挂了视频。

赵七七:我想吃个饭静静!

慢条斯理的吃完饭,给奶奶泡了一杯茶,奶奶坐在一个草墩上,催促说:“七七,把手机拿出来,我和筠筠她们说好了的,吃完饭和她们那什么,什么聊天的。”

赵七七:“视频是吗?”

奶奶:“对对对,就那个,快打开!”

赵七七一边运气,一边收拾用抹布擦着桌子。

抹完桌子,拿出手机,直接在发了一条信息,没一会儿,叶澜就组织了群里的视频聊天。

赵七七点了同意后,叶澜:“七七,怎么是你,奶奶呢?”

“欸,奶奶在这呢!”

奶奶直接从赵七七的手中抢过手机,把自己怼到了手机面前。

赵七七维持着单手握手机的姿势,脖子机械的一点点的转向奶奶的位置,看着奶奶喜形于色的摸样,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赵七七郁郁寡欢的一步一步呆滞的回到厨房,机械的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来到井边,一边洗碗,一边听着走廊上的欢声笑语,心情更是沮丧。

收拾好厨房,眼不见心不烦,赵七七开始搜罗要洗的东西,找了一大堆,堆在井边拿了大盆,洗衣粉,肥皂,小板凳,搓衣板,鞋刷子,一切准备就绪后,赵七七开始了洗衣大业,至于网瘾奶奶,赵七七表示:自己很忙!

整个庭院里,赵七七戴着草帽,在水井边,哼哧哼哧的努力洗衣,奶奶则坐在舒适安逸的走廊上与不同地区的三人开心的视频聊天。

除了中间被呼唤充电外,奶奶顺利的将自己的孙女儿抛诸脑后。

赵七七将整个庭院的晾衣绳上晒满了洗好的衣服裤子,枕巾被单被套,一应俱全。

赵七七掐着腰,喘着气,看着满院的劳动成果,眯眼笑了笑,转向奶奶,却见她用两本字典将手机卡在中间,放在桌子上,自己端着茶,悠悠闲闲的边聊边喝茶。

赵七七的嘴角下弯,去到奶奶的房间,看了看闹钟,已经3点钟了。

赵七七又开始了晚餐的制作。

淘米煮饭,洗菜炒菜,一切得心应手,顺手拈来。

不知什么时候奶奶结束了视频,来到了厨房,看了看赵七七,从厨房的侧面拿了几根较大的木柴,拿了一个铝制桶接了水,往铁锅里倒了满满一锅的水后,坐在火灶旁,慢悠悠的开始烧火烧水。

将火烧好后,奶奶将放了一根大柴,让火慢慢的燃烧着。她就坐在小凳子上,静静的看着赵七七。

赵七七弄好饭菜后,一边擦手一边说:“奶奶,吃饭了!”

没听到回答,赵七七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奶奶富有种种情绪的眼睛,有感慨,有欣慰,也有不舍。

赵七七立马走到奶奶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奶奶的眼睛,轻声的问:“奶奶,怎么了吗?”

奶奶闭了闭眼睛,湿润的说:“没什么,一转眼,我们七七也长这么大了。”奶奶摸了摸赵七七的脑袋,感慨着说。

赵七七握住奶奶的另一只手,郑重其事的说:“奶奶,我再大也是你的孙女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奶奶看着赵七七眼中的执拗,叹了口气,不过一瞬,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满脸慈爱的笑着说:“好了好了,不是吃饭了吗?我们吃饭吧!”

这一顿饭,俩人都沉默寡言,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后,奶奶说了一声自己出去走走,就出门了。

赵七七收拾收拾的厨房,喂鸡,收蛋,收衣服,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忙忙碌碌的期间,赵七七还抽空问了问顾香三人又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情说给奶奶。

顾香:“你当我们傻呀,这种事情,怎么会给老人家说呢,这不是白让人担心嘛!”

叶澜:“放心啦,我们就你兼职的事都没说!”

杨若筠:“就是提了一下范婉如,别的都没说,放心吧,七七!”

顾香:“好了好了,我看你奶奶挺喜欢听你在学校中的事情的,奶奶人挺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杨若筠:“七七,你在家怎么样,无不无聊?”

叶澜:“不行,我就天天找你唠嗑,反正我这天天下雪,就窝在我姥家,啥也干不了!”

赵七七:“嗯,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啦,我都回到家了,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在家你们还担心我什么,我天天都有事干,怎么都不会无聊的!”

顾香,叶澜,杨若筠:“狗窝!!!!”

三人满脸复杂:要是有这样的狗窝,我也想要一个,作只狗子,也不是不可以。汪!汪!汪!

赵七七也是满脸黑线,为不给自己找话题,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赵七七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片刻后,放下手机,立马投入新的家务中。

晚间看电视的时候,找七七撒娇:“奶奶,今晚再让我和你睡一晚吧!我想和你睡!”

奶奶伸出食指点了点赵七七的额头说:“还说自己大了,现在居然撒娇说要和奶奶睡,你真是......”奶奶摇摇头。

赵七七红着耳朵,将脸窝进奶奶的怀中,闷声闷气的说:“再大也是能和奶奶睡的。”

奶奶大笑,摸着赵七七的脊背,“好好好,和奶奶睡,和奶奶睡!”

窝进奶奶的怀中,在暖和和的被窝里,只有奶奶和自己的呼吸,赵七七舒适的又往奶奶的怀中蹭了蹭,奶奶轻轻的拍着赵七七的背。

黑暗寂静中,奶奶饱含岁月的嗓音响起:“七七,人这一生总能遇到不同的人,有的人会对你好,有的人会对你不好,有时候,对你不好的人,你会牢牢地记住,对你好的人,你会因为习惯忽视了她的好,可是七七,你要记住,不好的人再不好也只是你的一段小经历,而对你好的人,如果你一个不注意,就会错过她,再也遇不见这样一个对你好的人,所以,你要记住对你好的人,把对你不好的人从你心里赶出去,不要让他占据你的生活,你的未来。你只要知道,对你好的人,也在等待着你的回应,你只有与对你好的人,投缘的人一起往前走,你的人生才能像太阳一样,而不是一直沉溺于过去,怨恨,你这大好的人生也不会有多好。所以奶奶希望在这短短的一生,我们七七能活得开心,快乐,阳光。我们忘了不好的事,好吗?”

赵七七知道奶奶说的什么,默默的流着泪,闷声的回答了一句:“嗯。”

奶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手下的身躯在发抖,拍打的手掌更加轻柔,笑着转移了话题:“今天和你舍友聊了聊,感觉三个小姑娘不错,顾香细心,叶澜豁达,杨若筠贴心,这都是你的缘,善缘,她们对你好,你要记住,在别人需要你的时候,你要记着这份情与缘。”

半天后,赵七七从被子里冒出头来说:“嗯,我知道的,奶奶。”

奶奶感觉到赵七七的情绪平稳,继续笑着说:“这也说不定,难道要别人需要你,你才帮,这不是咒别人嘛!”

赵七七扑哧就笑了。

奶奶:“你们四个能这么相处融洽,那是你们的缘法,不用强求,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感情就是一天一天的,你说说我,我说说你这么处出来的,顺其自然,当然,是人总归会有矛盾的时候,有了矛盾,你要学会调解,解决矛盾,人的一生遇见对的人,对的事很容易,但要维护好这段缘法,就需要你的不断努力。”

感到赵七七的沉思,奶奶继续说:“就像奶奶在村中,总会说谁有难就帮一把,左邻右舍有借东西的奶奶二话不说就借给人家,你看,你不在的时候,那些帮过的人总会来你奶奶这,说说话,帮帮忙。这不就是你记得人家的好,帮助人家,人家也同样记得你的好!”

话又一转,语气稍严肃的说:“当然也有无赖撒泼的,对于这种人,那就得离得远远的,不要沾身,这些就是那些不好的人,奶奶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也不气,也不恼,让他们自作自受去!”

赵七七扑哧一笑,想起奶奶在村中的好人缘,原来是多年的经营得出的结果,思索了半天,赵七七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怎么清楚。

感觉到奶奶的沉默,“我会和顾香她们好好相处的,会记得她们的好的,奶奶,你放心!”

奶奶伸出手,摸了摸赵七七的头发,感慨:“我们七七从小就是乖孩子,知道感恩,奶奶很放心。好了,好了,睡吧!睡吧!”

感觉到奶奶似乎有未尽之意,赵七七想问,直接被奶奶柔和的劝睡。

在奶奶身上温暖的味道与有规律的拍背下,赵七七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奶奶感觉到赵七七的呼吸平稳后,停下拍着赵七七背的手,伸手为赵七七掖了掖被子,睁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深夜中,一声叹息掩盖了所有的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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