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面前之人是洛梓紫。
洛梓紫的的眉头紧蹙,脸色铁青,牙齿轻轻咬住一侧的嘴角,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一会儿,直勾勾盯住悬七的双眼,直逼得悬七眼神躲闪。
不看她的双眼也罢,悬七往她脸上瞥了一眼,即刻注意到洛梓紫嘴角上还粘着一粒米饭,再定睛一看,果真如此,再配上她严肃的表情,简直滑稽至极。
若不是此刻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他就要捧腹大笑了。
“别别别,今天全当我没看见你,我也不会把你晚上在厨房偷吃的事告诉别人。”
“你!”洛梓紫听见这一席话,内心顿时慌乱起来,但被这样无情拆穿,未免也太没面子了点。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府里出了盗贼,晚上来探查一番。”
洛梓紫心里立马有了主意,暗自欢喜:得亏本小姐机智,这理由无懈可击,看你这初入府里的差役怎么说。
又说起这盗贼,洛梓紫灵机一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也无谓这得意的笑容展露在脸上。
“嘻嘻,你就是盗贼没错吧,晚上鬼鬼祟祟的溜到这里,幸亏我事先料到你心思不纯,果然让我遇见你了。”
要不是自己武艺不佳,而且还有性命之忧,悬七真的想为洛梓紫的机智拍手叫绝,凭借这样的小脑瓜子,怕是平日里也没少欺负别人。
“说吧,你这小蟊贼想怎么死!”匕首又离悬七的喉咙近了几分,吓得他身躯一震。
悬七怎能聊到她反将一军,可这嘴角的米粒还沾在那里,铁证如山,为了不被洛梓紫真的当蟊贼抓住,只能以进为退,走一步算一步了。
悬七挤出一丝僵硬的笑:“那…您嘴角的米粒是…”
听见这话,洛梓紫大惊失色,赶忙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要是白天,悬七一定会发现这小魔女脸涨得通红,和白天同他吵架时一模一样。
“不是不是,是右边。”
洛梓紫又在嘴角右边抹了几下,动作笨拙甚至有些可爱。
洛梓紫把匕首收回腰间,双手抱在胸前,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但还是质问道:“说,你干嘛来了!不交代清楚本小姐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悬七继续觍着脸,笑得更加灿烂了:“晚上有点饿,想着来厨房弄些食物填填肚子,到就遇见小姐您了,这么说来咱俩算是那同道中人哩。”
洛梓紫被气的差点又取出腰间的匕首:“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能不能别老动刀动枪的,咱们友好的交流行嘛?”
“这件事说白了,你知我知,干脆大家填饱肚子,散伙就行了。”
洛梓紫上前一步,提起悬七的耳朵,在悬七的哀嚎里强调:“悬七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
“好好好……”悬七疼得挤眉弄眼,哪能不答应,自己未来的大侠怎么能因为一顿饭丢了姓名,大丈夫能屈能伸,就随了洛梓紫的意。
洛梓紫松了手,晃了晃脑袋,对悬七露出微笑:“好吧,我叫洛梓紫,第一个字是梓梓的梓,第二个是紫紫的紫。”
“哈哈哈,女侠的姓名果然不同凡响,两个不同的紫尽显风韵。了不起啊了不起。”悬七为自己感到不耻,因为他说了违心话,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两个紫都是什么紫,这个时候再问恐怕对自己不利。
“对了,您按理说是府里的小姐,晚上弄些夜宵来岂不是轻而易举,何必如此呢?”
“女孩子要注意形象的嘛。”洛梓紫收起傲慢的神情,略作娇羞态。
看见洛梓紫此刻转换成小家碧玉的样子,悬七汗颜,但迫于威压,只能忍住。
两位美食爱好者随后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交流与分享。
“鸡腿分你一半。”
“哎呀妈呀,真好吃,这府里的厨子真不错。”
“你怎么不姓付而是姓洛呢?”
“哎呀,这是我表姐家嘛。”
在朦胧的月色下,女中豪杰洛梓紫和未来的武林大侠悬七对着一盘凉掉的鸡腿吃的津津有味,这件事在数年之后的江湖小报里也屡屡提及,虽然事情实在难以置信,不过众多江湖人士谈到此事时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次日,早晨。
繁华的街道上商贾如云,周围人来人往,新奇的小玩意层出不穷。
而就在这道路中间,有一个硬朗又略显稚嫩的少年盘坐在一个木凳子上。
周围充斥着人们的低声议论:“这人怕是有癔症吧,挡在这道路中间阻碍众人。”
“这人看着不似正常人,还是少招惹为好。”
“应当是疯了罢,真是个可怜人。”一个大娘叹着气走过。
少年面不改色,专注着其他的事情。
这少年正是悬七。
悬七发觉自己练功成果着实喜人,自从那天夜里吐出了那口污血,他的身子便变的格外轻快。再次运气时也变得好掌握了不少,再加之学习了秘籍后两页所备注的内丹术功法,这股微弱气息便如掌中万物般在体内游弋。
他静静地听着街头小贩的叫卖声、坊间妇人的骂街声,深巷孩童的哭喊声……虽说双目紧闭,可这一幕幕却清晰可见,仿佛化作了一股股气息,逐渐与体内之气相互交融。
在运行了几个小周天后,只觉这股气息变的壮大了不少,任督二脉间原本堵塞的经脉也渐渐地开始通畅。身体里凝聚出了几缕市井之气,基本已经算得入门。
他停下功法的运行,难得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让他心情大好,同以前在乡下相比,这样的场面让他更加自在。
悬七望着晴朗的天空,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在天上飞翔,穿过一团一团的云朵,悬七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并发出一阵呵欠,但愿这慵懒的生活永远可以持续下去。
沉浸在一身轻松的悬七还没舒服上一阵儿,一个络腮胡的大汉从人群中挤到道路中间,对着悬七的肩膀飞起一脚:“去别处坐去,别挡我做生意!”普通人要是受得这么一脚怕是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悬七却只是顺着劲道的方向晃了一晃,翻了一个白眼,慢吞吞地从凳子上挪下来,对着那大汉耸耸肩,提溜起凳子走开了。
另一边,付府内,一位少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提着夜壶,面目狰狞,嘟哝道:七哥怎么还不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