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的!还不赶紧和面,今天的伙食那群大膀子要是不满意,不得拿咱们是问!”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一边持着巨大的饭瓢,一边发出刺耳的喝声。
这是毕烽加入水忆镇派去皇城军队的第三天,他现在在一处狭窄简陋的膳房处理整个军队的伙食问题。
行军多日,每天都有几个不入流的强盗来干扰他们的行程,军中的汉子们当然会毫不留情地赶跑他们,但也无时无刻不再咒骂着伙食是怎么怎么的差。
他用洗净的双手和着一团弹实的面团,早在客栈工务多年,这点手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不过军中食材寒碜,而且一次打理一大份食物,工作量大,对他来说也颇有难度。
此时他浑身大汗,双臂的肌肉也是和得酸疼,腰杆也弯曲过久,总而言之就是累的不行。尽管当个杂役而不是主厨,这工作量也不是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能支撑得住的。
这时,一块干净的毛巾递了过来,毕烽扭头一看,笑着接过了。递给他毛巾的是一个小他七八岁的女孩,是第一天时军队清剿顺路的土匪营地时救出的女孩,被派遣到膳房一起整理膳务。
掌厨大妈管这个女孩叫橙子,因为救出她时她头发被各种混合物绞成了橙黄色,如今已经清洗干净,一头未剪的长长青丝被盘至梢后,身着一件简朴的素衣,上面沾了些膳房的污渍。
虽只有九岁左右的年纪,却生的好是灵动,在成长个八九年,定能成为一个出落大方的女子佳人。
“谢谢。”毕烽擦了擦流至面庞上的汗,再抹了抹一头乌黑秀发,继续投入工作之中。橙子拿过毛巾便扭头走了,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其实橙子来到膳房两天,也同样没说一句话。
“呼......”总算是把面和完了,毕烽走出小膳房,站在房前的木板上,马夫正驾着几匹良马拖着这个小膳房走着。他跳下木板,朝车队的前端走去。
此时,车队正穿梭在一小片树林中,这个车队不大,加起来不过六七段,没走几步变到了最前头。喻南嚣正和这支百人余军队的主帅的郑乾坤驾驶着两匹宝马在前开路。
喻南嚣已接近痊愈,仅剩一点点内伤在缓缓愈合,无大碍了。他扭头看见走到一旁的毕烽,咧咧嘴打了个招呼:“怎么有空跑来前面?”
郑乾坤也看见了毕烽,但他只是冷冷地瞟了他几眼,并没有吭声。“面和好了,再过片刻便能开晚饭了。”毕烽报告道。
“那再走七里就停车休息,你回去继续工作。”郑乾坤点点头,道了几声就想支开他。
“我休息休息都不行?”毕烽低声抱怨道。谁知郑乾坤一眼瞪过来,把毕烽唬了个半死。“你以为军队是什么地方?我早就说过,受不了就尽早滚开,自己死活要进来,现在这点苦都不想吃,还当什么军人?”
毕烽显然愣住了,突然想起此时自己的身份,只能低声下气地连点三个头,又朝膳房处走去。
“砰!”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只见军队左侧突然炸开一个大洞,几棵大树应声摧倒,好几个民兵都被震倒受了伤,稍微有点身体素质的官府士兵连忙朝四周看去,观察是哪里引发的爆炸。
突然,一个士兵看见空中飞出的几道身影,大喝道:“有盗匪!”随即,数名官府士兵展开重气,运起轻功朝强盗追去。
郑乾坤听到这消息,立马放下长鞭,爆发出重气奔向车队后段。前几日虽也碰到过强盗,但规模很小,武功很弱,并且毫无智商,都是蛮力挡道。如今这伙强盗出其不意,先用爆炸开场,直冲物资马车,显然是有计划的袭击。
“喻南嚣,停车!你保护前半段的人,我去后半段!”郑乾坤说完没等喻南嚣答应便猛地朝后半段奔去。
毕烽也是看到了那几个强盗,是朝膳房那段车队去的!此时他心里一乱,要是车队的粮食受损,行军速度会有很大的下降!此时本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但心里澄澈的良心在呼应着让他去帮助军队。
他撒开步子冲去,没有重气的他只能用体力跑步,眼前被浓烟笼罩,他只能一股脑往前冲。
“砰!”他撞到一个士兵的背上,擦擦眼一看,好几个士兵围在膳房四周,盯着膳房顶上伏着的好几个强盗。
“下来,小贼!”郑乾坤大喝一声,双拳发力,似乎下一刻便会打向屋顶上。其中的领头人邪邪一笑,幽幽道:“别着急啊,我们只不过是拿你们一点粮食,马上就走。”
说罢,他们扛着好几袋大米和面粉朝车队末尾逃去,郑乾坤率领众人追去。毕烽惶恐地看着军队离去的背影,希望他们尽快追回粮食。
他走上膳房,里头好几碗材料被打翻在地,甚是脏乱。突然,他瞳孔缩放,他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
“妈的,老子都没力气扛了。”
“争气点,帮内快没伙食了,咱多带一点回去,就能吃的更饱!”
毕烽朝房内看去,只见几个师傅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橙子和大妈却不见了踪影。两个身着黑衣的盗贼偷偷地将仅剩不多的粮食装进麻袋,身旁好几个袋子都鼓鼓的装满了。
“住手!”毕烽突然大吼,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此时的情况应该是先去找喻南嚣求助才是,但时间紧急,没有多余的时间求助了,因此他急忙放声大喝。
两个黑衣人也是惊恐半分,但扭头见是一个小孩,瞬间就安心了。
“什么嘛!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子。”一个黑衣人不屑地说道。
“嘿!还他妈是个异瞳,挖了他那颗金色的小眼珠子拿去卖,可以赚不少钱吧!”另一个黑衣人也说道。
说罢,他们掏出砍刀,磨刀霍霍,朝毕烽走去。“可恶......”毕烽也是无能为力了,他不会任何武功,根本招架不住他们一个回合的进攻,到时候也只能葬身于此。
“为什么我不会武功啊......”此时的他多想身怀绝技,将这两个贼人打趴在地,却是只能空想。就在这时,他摸到腰间携带着的那根毕尘萧。
记:
务杂役,当苦力,江湖之心永铭记。
被冷嘲,被嫌弃,仍将热血扬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