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醒时,龚翰林、龙德主持坐在身旁,龙德和尚握住他手,眼眶湿润,道:“家人遗体,寺中弟子收了回来,安葬在寺庙后面,你振作起来,给他们烧张纸去吧!”
石头放声大哭,又昏了过去,半天方醒,咬牙道:“我定要给家人报仇,王八蛋等着,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给家人烧过纸,回来告主持道:“主持师兄,请勿再拦,我要下山和这帮禽兽拼个鱼死网破!”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一个人怎么能行,要去也得多带几个兄弟…这样吧,我看咱们先和龚先生商量一下,定个方案”,龙德主持说。
主持叫来龚翰林,三人坐一起商议,龚翰林道:“从形势来看,现在大规模进攻武林时机尙不成熟,印玺魁在龙城盘根错节近十年,势力依然很大,加之丁霸天之子丁云飞已经到了龙城,如果贸然进攻,势必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龙德主持双眉紧锁,忧愤不已,石头低头,似乎并未在听龚翰林讲话。
“然而…”,龚翰林接着说:“我们也做了十年准备,寺中弟子两百余名,亦有近千名骨干力量潜伏在城中及周边,如果借此变故,放手一搏,拿下武首府,除掉印玺魁及丁云飞,天下正义之气必然倍受鼓舞,一起倒戈收拾丁氏武林也未可知,关键在于太子殿下敢不敢赌这一把!”
“我看可赌,就算不能一举成事,也可给其一个警告,看其以后敢不敢肆意妄为!”龙德主持热血沸腾,力主一战。
“那好,既然太子有此决心,不妨让王宗师与石头率领民间力量前去决战,寺中众僧不动为妙,万一有失,也可保存一己实力,继续与之周旋!”龚翰林道。
石头听得发懵,原来寺中藏有秘密,而且涉及宗师。
龙德主持当即找来王崇尧,告之以石头遭遇及自己与龚翰林决议。
王宗师道:“太子殿下与龚先生考虑周全,崇尧早有与其一战之想,只等太子殿下下令!”
看着双鬓斑白的老师热血沸腾,龙德太子感动不已,单膝跪地,道:“老师大义,请受龙德一拜!”
王宗师赶紧扶起,说:“殿下万万不可,倒要折煞崇尧吗?!殿下放心,崇尧就算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接到龙德太子命令之后,王崇尧叫来石头,师徒二人相见。
石头叫了一声宗师,跪在王崇尧面前,说不出话,泪流满面。
王崇尧动情地说:“我太理解你现在的痛苦了,因为我也经历过。”
他将自己早年经历给石头讲了一遍,接着说:“人生都有七灾八难,振作起来,难过无益,用手中之剑去说话!”
“是,宗师!”石头应道,给宗师磕了头,打上鸡血似的,嚯地站了起来。
王崇尧又问别的,得知秦梦游找冷逍遥去了,至今未归,事情紧急,没有多说,只告诉石头行动时间、地点。
第三日子时,在王崇尧的周密安排下,一千多名壮士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武首府周围。
为了隐蔽,所有人身着黑衣,口衔树叶。
王崇尧命令分出两百人去飞龙客栈收拾丁云飞,其余众人立即准备,等待自己发起总攻令,点火为号,所有人逾墙而入,逢武徒便杀。
王崇尧亲自带领几人,率先翻跳进府,结果了守门武徒,将大门敞开,点燃火把,大喊:“弟兄们冲呀,杀光这些禽兽,为不幸的百姓报仇!”
所有人从不同方向翻入,杀死不少巡夜武徒,其余武徒听见大部队杀进,从梦中惊醒,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光着屁股四下逃跑,大多死于乱刀之下,也有逞强的死硬分子负隅顽抗。
昔日耀武扬威之徒,一个个哭爹喊娘,被杀的狗血乱溅,一命呜呼,共赴黄泉。
巧的是,王崇尧带人杀进时,黑子还没睡下,这个剑校失踪的学生,正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武首府四处游荡,企图刺探机密。
黑子黑人黑衣黑鞋黑帽在黑夜里看去,和进攻的义士相差与几,因此蒙混过去,未被杀掉,赶紧偷偷从马房牵出一匹快马,逆行出府,直奔飞龙客栈报信。
没想到,丁云飞接到消息竟然一脸平静,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他命侍卫武徒备好马匹武器,进入作战状态,却给黑子与自己沏上茶,说:“不急,有点渴了,先喝茶,你怎么样,渴不渴?”
黑子会意,挤眉弄眼坏笑道:“渴,不过估计印武首此刻更渴!”
“哈哈哈哈,那没办法,远水不解近渴,先把自己管饱再说!”丁云飞不无得意地说。
他早想教训一下这个野心勃勃的淫僧了,不想神兵天降,正合其意,且不论这帮人哪里来的,先纵容他们杀上一时半会再说。
两人坐了不到半杯茶功夫,王崇尧派的壮士已经杀了过来。
因丁云飞手下武徒早做了准备,一齐杀出,长刀乱舞,丁云飞又亲自参战,飞云宝刀左右穿梭,杀了个砍瓜切菜,两百人死伤过半,心怯散去。
丁云飞这才带领手下,由黑子带路,弛援武首府。
丁云飞数十人抵达武首府时,印玺魁的三千武徒只剩不到千人,王崇尧也损失了一百余名义士。
战事还在进行,印玺魁与王崇尧在武首府交上了手。
丁云飞心想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再隔岸观火,借刀杀人了,要不最后必然杀到自己头上。
丁云飞横刀立马,百步之外,对印玺魁与王崇尧的厮杀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王崇尧手持八尺梅花铜枪,一线直刺,枪头划圈,直取印玺魁下三路。
印玺魁紧握七尺印僧铁棍,一拨二压三闪,躲过王崇尧枪花,伺机进前,连挑带劈接扫,欲攻王崇尧近身。
王崇尧哪里肯允,后跳丈许,随之转身一周,枪头带势飞出,接连刺探,逼得印玺魁步步后退。
印玺魁抓住王崇尧枪身高起一瞬,中棍奋力一架,弹开枪身,顺手云棍,直取王崇尧脑袋。
王崇尧枪端借力掉头捣出,反戳印时飞喉部,枪棍相交,碰出脆响,双方都未得手。
王崇尧奋力腾空两丈,倒身垂下,使出一招寒梅落尽。
印玺魁大惊,棍头点地,疾速弹开,人虽毫发无伤,铁棍差点飞出,眉头一皱,汗自额出。
两人战了百余回合,王崇尧枪头稳、准、狠,印玺魁棍体轻、快、飘,双方互有得失,却未分出胜负。
王崇尧梅花枪精湛无比,却因年迈,锋芒稍减,印玺魁印僧棍一脉真传,凭着年轻,偶得上风。
此时,石头杀得一身红染,两眼充血,见宗师与印玺魁相持不下,知梅花枪马上方得极致,混战中掳来一匹枣红烈马,飞牵过来,叫道:“宗师,快上马!”
王崇尧大喜,正要纵身上马,不知丁云飞黄雀在后,见状欲救印僧,纵手一挥,百步之外使出飞云遮月,三刀齐飞,先取石头,纵马一跃,前来助战。
王崇尧闻声双手挥枪一闪,速去拦挡,可惜有所分神,只挡飞两刀,第三刀微偏,扎入石头胳膊,痛得石头大叫。
从未与来者照面交手,王崇尧从其武功路数判断,当是丁云飞无疑,顾及石头性命,不敢继续恋战,一把拔出飞刀,大声道:“走!”
师徒二人飞上马背,迅速离开,其余义士随之撤出,龙城武林元气大伤,残兵剩将未敢尾随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