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叶涵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和风子墨道别后过了多久了。那日一别,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再无交际。
季叶涵每日除了上山替父亲采药,就是自己呆在房中,也不知琢莫些什么。
直到有一日,她找来府中的丫鬟——月儿,说是想要学琴。
月儿一惊,她伺候自家主子这么久,在她的记忆中,小姐从来都是洒脱自由、大大咧咧的,从不碰这些的。
“小姐,你真的有足够多的耐心吗?”月儿还是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的话,又一次确认。
“嗯嗯,快去吧!”季叶涵有几分不耐烦地回答到,催月儿赶紧去帮她寻把琴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月儿察觉到季叶涵的不耐烦,不再多说,行了个礼,退去。
见月儿离开,季叶涵坐于一旁的石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放在石桌上,思绪随着天上的云一起飘远。
“小姐小姐,我找来啦,你瞧!”月儿不知去哪里抱了一把琴回来。看着琴周身,已经落了层灰,应是放了挺久没用的了吧。
季叶涵起身,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月儿手中的琴。
一把棕黑色的琴,琴身上刻着或深或浅的图样,每根弦都细如发丝。走近一点,你还会闻到淡淡的檀木香。
“月儿,你到哪找来的琴?”季叶涵从月儿手中接过琴,放在石桌上,问到。
“这个是在杂物房里找到的。听管家说,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琴师留下来的。这位琴师当年一直是远近闻名的奇才,习得一手好琴艺...可惜后来不知为何,他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一般,只留下了他的琴。因为府中没有人懂琴,就一直放着了。”月儿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知。
“琴师——”季叶涵喃喃细语到,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风子墨的样子。陷入沉思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回神啦。”月儿挥动自己的手,在自家小姐眼前晃了晃。
她发现自家小姐从上次宴会回来后,老是心不在焉的,还总是发呆。
“啊...好,你退下吧。”季叶涵回过神来,自顾自的坐下,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去琴上的灰。
“是,奴婢告退。”月儿行了个礼,身退。
一连几日,季叶涵又回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1其原因,只是琴谱。
不过短短几日,季叶涵对于琴,已经是个学成者了,不论琴艺有多高超,她的技艺自然比得上一个普通琴师了。
这日,季叶涵正在房中习曲,不久便听到门外月儿的声音。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让你赶紧去接待。”月儿急冲冲地在外面喊到。
“好。”季叶涵起身将琴收好,打开房门,与月儿一同去往前院。
来到前院,只见一位公公手持圣旨,正在外面候着呢。
“大将军之女季叶涵,接旨——”公公见季叶涵来了,扯着嗓子喊,紧接着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月初公主近日身体欠安,现于寝宫之中休养,抽不开身,无法为五日后的接待邻国使臣办的宫宴而准备,皇上再三思量,特派大将军之女季叶涵代月初公主,钦次!季大小姐,领旨吧。”公公宣读要圣旨,将其递给季叶涵。
季叶涵微微福了个身,伸手接过圣旨,谢恩:“臣女谢过皇上~”
“免礼吧,季大小姐,快些随奴才进宫吧!”公公满脸笑意地望着季叶涵,说道。
“劳烦公公带路了。”季叶涵客套着说。
季叶涵跟着公公出了府,门外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季叶涵随即上了马车,进宫。
“臣女季叶涵,参见皇上——”季叶涵一如既往地行礼。
“叶涵来啦,快快免礼。想必你已知晓我此次召你前来额目的了吧!”夜玄策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说。
季叶涵转头,看到一旁的风子墨,心中不禁暗喜。多日不见,他还是那般的风度翩翩。
风子墨似乎是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目光,随即,四目相对。
季叶涵有些恍惚地低下头,避开了风子墨的视线。
经过与夜玄策的一番谈话过后,季叶涵知晓,这次,她要代替月初公主备舞迎接邻国使臣。
近几日,季叶涵都与风子墨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宣炎国使臣觐见——”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一男一女。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免礼,二位使臣不远万里,来我国,实在辛苦。来人呐,赐座!”夜玄策招手,示意旁边的奴才领使臣就坐。
待使臣入座之后,殿外早已等候的舞姬随着乐师们进入大殿。季叶涵、风子墨紧随其后。
待一切就绪之后,宴会上,风子墨行过礼后,入座,轻轻抚上琴身,手指灵活地跃动起来,琴弦随之被拨动,发出醉人的琴音。
舞台中央的季叶涵跟琴音旋律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舞到一半时,先头一起与其进来的另外几个舞女也参与进来,这台出演,更加地完美了。
曲终舞尽。
“二位使者觉着这曲舞如何,可还合心意?”夜玄策歪头看向座下的两位异国使者。
“甚好甚好。”其中一个床这棕色衣服的使者回答到。
“如此便好,朕还怕招待不周呢。”夜玄策敷衍着说。
“你...就这么走了?”季叶涵跟着风子墨来到偏房,季叶涵进入内屋把衣服换了后,转身就往往外走。风子墨及时喊住她。
“嗯,你还有事?”季叶涵一时口快,没反应过来,话便说出。
“无事。”风子墨将说到嘴边的话走咽回肚子里。
言罢,季叶涵也已出了房门,离开。
风子墨看着那个已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凉。
他却不知,这一别,他们就注定了要错过。话到嘴边,却未说出,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季叶涵知晓他想要说什么,熟不知他的心思,他不说,她也不便问。
心之所念,皆是你,身往之处,却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