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413100000009

第9章 骆驼祥子(7)

祥子上了曹宅。

对虎姑娘,他觉得有点羞愧。可是事儿既出于她的引诱,况且他又不想贪图她的金钱,他以为从此和她一刀两断也就没有什么十分对不住人的地方了。他所不放心的倒是刘四爷拿着他的那点钱。马上去要,恐怕老头子多心。从此不再去见他们父女,也许虎姑娘一怒,对老头子说几句坏话,而把那点钱“炸了酱”[18]。还继续着托老头子给存钱吧,一到人和厂就得碰上她,又怪难为情。他想不出妥当的办法,越没办法也就越不放心。

他颇想向曹先生要个主意,可是怎么说呢?对虎姑娘的那一段是对谁也讲不得的。想到这儿,他真后悔了;这件事是,他开始明白过来,不能一刀两断的。这种事是永远洗不清的,像肉上的一块黑斑。无缘无故地丢了车,无缘无故的又来了这层缠绕,他觉得他这一辈子大概就这么完了,无论自己怎么要强,全算白饶。想来想去,他看出这么点来:大概到最后,他还得舍着脸要虎姑娘;不为要她,还不为要那几辆车么?“当王八的吃俩炒肉”!他不能忍受,可是到了时候还许非此不可!只好还往前干吧,干着好的,等着坏的;他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自信了。他的身量,力气,心胸,都算不了一回事;命是自己的,可是教别人管着;教些什么顶混账的东西管着。

按理说,他应当很痛快,因为曹宅是,在他所混过的宅门里,顶可爱的。曹宅的工钱并不比别处多,除了三节的赏钱也没有很多的零钱,可是曹先生与曹太太都非常的和气。拿谁也当个人对待。祥子愿意多挣钱,拼命地挣钱,但是他也愿意有个像间屋子的住处,和可以吃得饱的饭食。曹宅处处很干净,连下房也是如此;曹宅的饭食不苦,而且决不给下人臭东西吃。自己有间宽绰的屋子,又可以消消停停地吃三顿饭,再加上主人很客气,祥子,连祥子,也不肯专在钱上站着了。况且吃住都合适,工作又不累,把身体养得好好的也不是吃亏的事。自己掏钱吃饭,他决不会吃得这么样好,现在既有现成的菜饭,而且吃了不会由脊梁骨下去,他为什么不往饱里吃呢;饭也是钱买来的,这笔账他算得很清楚。吃得好,睡得好,自己可以干干净净像个人似的,是不容易找到的事。况且,虽然曹家不打牌,不常请客,没什么零钱,可是做点什么临时的工作也都能得个一毛两毛的。比如太太叫他给小孩儿去买丸药,她必多给他一毛钱,叫他坐车去,虽然明知道他比谁也跑得快。这点钱不算什么,可是使他觉到一种人情,一种体谅,使人心中痛快。祥子遇见过的主人也不算少了,十个倒有九个是能晚给一天工钱,就晚给一天,表示出顶好是自用人,而且仆人根本是猫狗,或者还不如猫狗。曹家的人是个例外,所以他喜欢在这儿。他去收拾院子,浇花,都不等他们吩咐他,而他们每见到他做这些事也必说些好听的话,更乘着这种时节,他们找出些破旧的东西,教他去换洋火,虽然那些东西还都可以用,而他也就自己留下。在这里,他觉出点人味儿。

在祥子眼里,刘四爷可以算作黄天霸。虽然厉害,可是讲面子,叫字号,决不一面儿黑。他心中的体面人物,除了黄天霸,就得算是那位孔圣人。他莫名其妙孔圣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不过据说是认识许多的字,还挺讲理。在他所混过的宅门里,有文的也有武的;武的里,连一个能赶上刘四爷的还没有;文的中,虽然有在大学堂教书的先生,也有在衙门里当好差事的,字当然认识不少了,可是没遇到一个讲理的。就是先生讲点理,太太小姐们也很难伺候。只有曹先生既认识字,又讲理,而且曹太太也规规矩矩的得人心。所以曹先生必是孔圣人;假若祥子想不起孔圣人是什么模样,那就必应当像曹先生,不管孔圣人愿意不愿意。

其实呢,曹先生并不怎么高明。他只是个有时候教点书,有时候也做些别的事的一个中等人物。他自居为“社会主义者”,同时也是个唯美主义者,很受了维廉·莫利司一点儿影响。在政治上,艺术上,他都并没有高深的见解;不过他有一点好处:他所信仰的那一点点,都能在生活中的小事件上实行出来。他似乎看出来,自己并没有惊人的才力,能够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业,所以就按着自己的理想来布置自己的工作与家庭;虽然无补于社会,可是至少也愿言行一致,不落个假冒为善。因此,在小的事情上他都很注意,仿佛是说只要把小小的家庭整理得美好,那么社会怎样满可以随便。这有时使他自愧,有时也使他自喜,似乎看得明明白白,他的家庭是沙漠中的一个小绿洲,只能供给来到此地的一些清水与食物,没有更大的意义。

祥子恰好来到了这个小绿洲;在沙漠中走了这么多日子,他以为这是个奇迹。他一向没遇到过像曹先生这样的人,所以他把这个人看成圣贤。这也许是他的经验少,也许是世界上连这样的人也不多见。拉着曹先生出去,曹先生的服装是那么淡雅,人是那么活泼大方,他自己是那么干净利落,魁梧雄壮,他就跑得分外高兴,好像只有他才配拉着曹先生似的。在家里呢,处处又是那么清洁,永远是那么安静,使他觉得舒服安定。当在乡间的时候,他常看到老人们在冬日或秋月下,叼着竹管烟袋一声不响地坐着,他虽年岁还小,不能学这些老人,可是他爱看他们这样静静地坐着,必是——他揣摩着——有点什么滋味。现在,他虽是在城里,可是曹宅的清静足以让他想起乡间来,他真愿抽上个烟袋,咂摸着一点什么滋味。

不幸,那个女的和那点钱教他不能安心;他的心像一个绿叶,被个虫儿用丝给缠起来,预备作茧。为这点事,他自己放不下心;对别人,甚至是对曹先生,时时发愣,所答非所问。这使他非常的难过。曹宅睡得很早,到晚间九点多钟就可以没事了,他独自坐在屋中或院里,翻来覆去地想,想的是这两件事。他甚至想起马上就去娶亲,这样必定能够断了虎妞的念头。可是凭着拉车怎能养家呢?他晓得大杂院中的苦哥儿们,男的拉车,女的缝穷,孩子们捡煤核,夏天在土堆上拾西瓜皮啃,冬天全去赶粥厂。祥子不能受这个。再说呢,假若他娶了亲,刘老头子手里那点钱就必定要不回来;虎妞岂肯轻饶了他呢!他不能舍了那点钱,那是用命换来的!

他自己的那辆车是去年秋初买的。一年多了,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要不出来的三十多块钱,和一些缠绕!他越想越不高兴。

中秋节后十多天了,天气慢慢凉上来。他算计着得添两件穿的。又是钱!买了衣裳就不能同时把钱还剩下,买车的希望,简直不敢再希望了!即使老拉包月,这一辈子又算怎回事呢?

一天晚间,曹先生由东城回来得晚一点。祥子为是小心,由天安门前全走马路。敞平的路,没有什么人,微微的凉风,静静的灯光,他跑上了劲来。许多日子心中的憋闷,暂时忘记了,听着自己的脚步,和车弓子的轻响,他忘记了一切。解开了纽扣,凉风飕飕地吹着胸,他觉到痛快,好像就这么跑下去,一直跑到不知什么地方,跑死也倒干脆。越跑越快,前面有一辆,他“开”一辆,一会儿就过了天安门。他的脚似乎是两个弹簧,几乎是微一着地便弹起来;后面的车轮转得已经看不出条来,皮轮仿佛已经离开了地,连人带车都像被阵急风吹起来了似的。曹先生被凉风一飕,大概是半睡着了,要不然他必会阻止祥子这样的飞跑。祥子是跑开了腿,心中渺茫地想到,出一身透汗,今天可以睡痛快觉了,不至于再思虑什么。

已离北长街不远,马路的北半,被红墙外的槐林遮得很黑。祥子刚想收步,脚已碰到一些高起来的东西。脚到,车轮也到了。祥子栽了出去。咔嚓,车把断了。“怎么了?”曹先生随着自己的话跌出来。祥子没出一声,就地爬起。曹先生也轻快地坐起来。“怎么了?”

新卸的一堆补路的石块,可是没有放红灯。

“摔着没有?”祥子问。

“没有;我走回去吧,你拉着车。”曹先生还镇定,在石块上摸了摸有没有落下来的东西。

祥子摸着了已断的一截车把:“没折多少,先生还坐上,能拉!”说着,他一把将车从石头中扯出来。“坐上,先生!”

曹先生不想再坐,可是听出祥子的话带着哭音,他只好上去了。

到了北长街口的电灯下面,曹先生看见自己的右手擦去一块皮。“祥子你站住!”

祥子一回头,脸上满是血。

曹先生害了怕,想不起说什么好:“你快,快——”

祥子莫名其妙,以为是教他快跑呢,他一拿腰,一气跑到了家。

放下车,他看见曹先生手上有血,急忙往院里跑,想去和太太要药。

“别管我,先看你自己吧!”曹先生跑了进去。

祥子看了看自己,开始觉出疼痛,双膝,右肘全破了;脸蛋上,他以为流的是汗,原来是血。不顾得干什么,想什么,他坐在门洞的石阶上,呆呆地看着断了把的车。崭新黑漆的车,把头折了一段,秃碴碴地露着两块白木碴儿,非常的不调和,难看,像糊好的漂亮纸人还没有安上脚,光出溜地插着两根秫秸秆那样。祥子呆呆地看着这两块白木碴儿。

“祥子!”曹家的女仆高妈响亮地叫,“祥子!你在哪儿呢?”

他坐着没动,不错眼珠地钉着那破车把,那两块自木碴儿好似插到他的心里。

“你是怎个碴儿呀!一声不出,藏在这儿;你瞧,吓我一跳!先生叫你哪!”高妈的话永远是把事情与感情都掺和起来,显着既复杂又动人。她是三十二三岁的寡妇,干净,爽快,做事麻利又仔细。在别处,有人嫌她太张道,主意多,时常有些神眉鬼道儿的。曹家喜欢用干净瞭亮的人,而又不大注意那些小过节儿[19],所以她跟了他们已经二三年,就是曹家全家到别处去也老带着她。“先生叫你哪!”她又重了一句。及至祥子立起来,她看明他脸上的血:“可吓死我了,我的妈!这是怎么了?你还不动换哪,得了破伤风还了得!快走!先生那儿有药!”

祥子在前边走,高妈在后边叨唠,一同进了书房。曹太太也在这里,正给先生裹手上药,见祥子进来,她也“哟”了一声。

“太太,他这下子可是摔得够瞧的。”高妈唯恐太太看不出来,忙着往脸盆里倒凉水,更忙着说话,“我就早知道吗,他一跑起来就不顾命,早晚是得出点岔儿。果不其然!还不快洗洗哪?洗完好上点药,真!”

祥子托着右肘,不动。书房里是那么干净雅趣,立着他这么个满脸血的大汉,非常的不像样,大家似乎都觉出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连高妈也没了话。

“先生!”祥子低着头,声音很低,可是很有力,“先生另找人吧!这个月的工钱,你留着收拾车吧:车把断了,左边的灯碎了块玻璃;别处倒都好好的呢。”

“先洗洗,上点药,再说别的。”曹先生看着自己的手说,太太正给慢慢地往上缠纱布。

“先洗洗!”高妈也又想起话来,“先生并没说什么呀,你别先倒打一瓦!”

祥子还不动。“不用洗,一会儿就好!一个拉包月的,摔了人,碰了车,没脸再……”他的话不够帮助说完全了他的意思,可是他的感情已经发泄净尽,只差着放声哭了。辞事,让工钱,在祥子看就差不多等于自杀。可是责任,脸面,在这时候似乎比命还重要,因为摔的不是别人,而是曹先生。假若他把那位杨太太摔了,摔了就摔了,活该!对杨太太,他可以拿出街面上的蛮横劲儿,因为她不拿人待他,他也不便客气;钱是一切,说不着什么脸面,哪叫规矩。曹先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得牺牲了钱,好保住脸面。他顾不得恨谁,只恨自己的命,他差不多想道:从曹家出去,他就永不再拉车;自己的命即使不值钱,可以拼上;人家的命呢?真要摔死一口子,怎么办呢?以前他没想到过这个,因为这次是把曹先生摔伤,所以悟过这个理儿来。好吧,工钱可以不要,从此改行,不再干这背着人命的事。拉车是他理想的职业,搁下这个就等于放弃了希望。他觉得他的一生就得窝窝囊囊地混过去了,连成个好拉车的也不用再想,空长了那么大的身量!在外面拉散座的时候,他曾毫不客气地“抄”[20]买卖,被大家嘲骂,可是这样的不要脸正是因为自己要强,想买上车,他可以原谅自己。拉包月而惹了祸,自己有什么可说的呢?这要被人知道了,祥子摔了人,碰坏了车;哪道拉包车的,什么玩意!祥子没了出路!他不能等曹先生辞他,只好自己先滚吧!

“祥子,”曹先生的手已裹好,“你洗洗!先不用说什么辞工。不是你的错儿,放石头就应当放个红灯。算了吧,洗洗,上点药。”

“是呀,先生,”高妈又想起话来,“祥子是磨不开;本来吗,把先生摔得这个样!可是,先生既说不是你的错儿,你也甭再别扭啦!瞧他这样,身大力不亏的,还和小孩一样呢,倒是真着急!太太说一句,叫他放心吧!”高妈的话很像留声机片,是转着圆圈说的,把大家都说在里边,而没有起承转合的痕迹。

“快洗洗吧,我怕!”曹太太只说了这么一句。

祥子的心中很乱,末了听到太太说怕血,似乎找到了一件可以安慰她的事;把脸盆搬出来,在书房门口洗了几把。高妈拿着药瓶在门内等着他。

“胳臂和腿上呢?”高妈给他脸上涂抹了一气。祥子摇了摇头,“不要紧!”

曹氏夫妇去休息。高妈拿着药瓶,跟出祥子来。到了他屋中,她把药瓶放下,立在屋门口里:“待会儿你自己抹抹吧。我说,为这点事不必那么痴心。当初,有我老头子活着的日子,我也是常辞工。一来是,我在外头受累,他不要强,教我生气。二来是,年轻气儿粗,一句话不投缘,散!卖力气挣钱,不是奴才;你有你的臭钱,我泥人也有个土性儿;老太太有个伺候不着!现在我可好多了,老头子一死,我没什么挂念的了,脾气也就好了点。这儿呢——我在这儿小三年子了;可不是,九月九上的工——零钱太少,可是他们对人还不错。咱们卖的是力气,为的是钱;净说好的当不了一回事。可是话又得这么说,把事情看长远了也有好处:三天两头的散工,一年倒歇上六个月,也不上算;莫若遇上个和气的主儿,架不住干日子多了,零钱就是少点,可是靠常儿混下去也能剩俩钱。今儿个的事,先生既没说什么,算了就算了,何必呢。也不是我攀个大,你还是小兄弟呢,容易挂火。一点也不必,火气壮当不了吃饭。像你这么老实巴交地,安安顿顿地在这儿混些日子,总比满天打油飞[21]去强。我一点也不是向着他们说话,我是为你,在一块儿都怪好的!”她喘了口气,“得,明儿见,甭犯牛劲,我是直心眼,有一句说一句!”

祥子的右肘很疼,半夜也没睡着。颠算了七开八得,他觉得高妈的话有理。什么也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省钱买车;挂火当不了吃饭!想到这,来了一点平安的睡意。

同类推荐
  • 吃掉天蝎

    吃掉天蝎

    《吃掉天蝎》从扫描当代年轻人心理状态变化的爱情故事出发,每个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分别是一方代表天蝎座的某种特质,另一方是其他十一个星座的某一个。以20个小故事为基础,每篇字数三千左右,把天蝎座一网打尽。每篇章节之后的两个固定小栏目,以最直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在爱情中所遇到的迷惑,阅读完这本书,无益可以得到双重的技能。
  • 索多玛的苹果

    索多玛的苹果

    本书由三篇正传和一篇外传组成,将简单的悬念推理、轻松的叙述方式和深度的思想关怀巧妙地融合为一体。充满动感画面的文字,如一股清新的山岚,为“萌芽书系”注入了新的创作理念,拓展了青春小说的阅读空间,必将在青春小说中掀起新一轮的阅读风潮。
  • 遗产(菲利普·罗斯全集)

    遗产(菲利普·罗斯全集)

    菲利普·罗斯晚期代表作,多家欧美权威书评媒体倾力推荐,《纽约时报》评选50年来50本最佳回忆录。善于以长篇小说编织人性史诗的菲利普·罗斯在1991年意外地出版了一部纪实作品——《遗产——一个真实的故事》。视线凝聚的焦点,不再是广阔的社会、宏大的命题,而是罗斯刚刚去世的父亲,一个平凡、卑微的犹太老头。临终前的日子,他的一生像一条浸透了琐碎往事的河,在他和他的作家儿子眼前,半明半灭地流过。父与子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既亲密又陌生,既血肉相连又渐行渐远。当亲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所有的思索与拷问,所有的惶恐与悲伤,都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哪怕这个人,是以冷竣著称的菲利普·罗斯。
  • 三言二拍-醒世恒言三

    三言二拍-醒世恒言三

    《醒世恒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始刊于1627年(明天启七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唐、宋小说。除少数宋元旧作外,绝大多数是明人作品,部分是冯氏拟作。编撰者创作成分较多。内容修饰润色较精,形象鲜明,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不同程度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面貌和市民思想感情。但有些作品带有封建说教、因果报应宣传和色情渲染。
  • 巴比特

    巴比特

    这是一部美国经济膨胀年代的史诗。泽尼斯市的房地产商巴比特生意兴隆,生活舒适。他总是宣扬道德伦理,以便牟取更多利益。然而,机械的生活方式使他日渐烦躁。当他最好的知心朋友保罗因向其歇斯底里的妻子开枪而入狱时,巴比特开始了反叛之旅,并因此得罪了商业巨头。生意上遭到各种阻扰和破坏的巴比特正厌倦叛逆渴望重回正轨时,他妻子突发的一场病成全了他,使他重新回到那帮子“正派人”中间,重新投入庸俗市侩的怀抱和尔虞我诈的商业秩序中。
热门推荐
  • 末世之浅川行

    末世之浅川行

    千年前的一场造神计划使一些人成为了所谓的“神明”,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还有永恒的生命……千年之后,随着科技的发展,许多荒凉的山区逐渐开发,一副副棺材浮出水面,同样也将平静许久的人类迎来了新的风暴……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 张瑞敏谈商录

    张瑞敏谈商录

    "张瑞敏无疑是中国现代管理的大师,他的许多思想所闪现出来的光芒几乎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智慧。中国有许多管理者可以称为企业家,但真正可以称作管理大师的惟有张瑞敏。张瑞敏先生的管理思想是中国现代管理学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传播他的管理哲学,学习他的管理思维,对于每一个从事具体管理工作的人来说意义非凡。本书的主体部分为张瑞敏先生在中央广播电视大学音像出版版出版的《管理创新与企业发展》VCD光盘的文字内容。为传播张瑞敏先生的管理哲学,北京国人规范管理推广中心授权我们独家出版张现在敏先生讲座的文字内容,并且配备VCD光盘。
  • 潜影者

    潜影者

    民国二十五年,大战一触即发,全国各地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中。隐蔽战线,日特、间谍、汉奸活跃其中,大肆窃取各种情报,策反重要人员。我方情报人员,奋起反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交错纵横,错综复杂。看牙医罗奇玮如何在这波澜诡秘的年代,纵横谍海,在各方势力中脱颖而出……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现代儿童教育缺少什么

    现代儿童教育缺少什么

    孩子刚出世是天真无邪的,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关键在于后天环境影响才有了差别。大的环境有三个:家庭、学校、社会。其中家庭教育是一切教育的起点,是一个人接受的最早的教育,对未成年人的品格、情感、思想等影响非常重大,对生活、学习、劳动等各项习惯起着非常重大的作用,是一切教育的基础,是整个教育的起点。学校教育起主导作用,是家庭教育的延续和补充。社会教育对孩子的影响最广泛,并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影响越来越大。这三方面因素决定了孩子是不是能够长好,长到什么程度,长成什么样子。孩子长不好的原因就出在这三方面。只有对它们有了深刻的了解才能培养好孩子。
  • 真我男子汉

    真我男子汉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只要是对的,就要放手去做。我得到了一本书,好像里面有一个宝藏。
  • 妾非藤萝

    妾非藤萝

    他于她有救命之恩。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方霸主,权势滔天,残忍冷酷。对她好,不过是因为那张酷似旧爱的容颜。她本是贵门千金,平静富足的生活在跌宕的乱世和层出的阴谋中化为泡影,当幸福的家庭一夕覆灭,当至亲的家人化身豺狼,当痴缠的恋人变得陌生……笑与泪,爱与恨;且看她如何一步步从柔弱的闺阁女子,成长为八面玲珑的名媛闺秀,而蓦然回首处,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深情依旧。多少楼台烟雨,终不过一场十里洋场繁华梦……
  • 我的那八年

    我的那八年

    多想要和过去告别,可季节不停更迭,却还是少一点坚决
  • 绣金腰

    绣金腰

    穷人理应一贫如洗,富人当是腰缠万贯。徐凉山策马一生什么都没留下,只为儿子留下一条金腰带。如同深渊般的江湖庙堂,徐林偏要以自己的方式将它穿个通透!
  • 重生之登上凤座

    重生之登上凤座

    元昌三十年,宋楠曦被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清乔腩和最疼爱的妹妹宋凤黛关在深宫经历腰斩之刑,流血而亡。机关算尽,满目荒唐,重活一世,手刃敌人,却败在了他的满目温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