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语”
昔有婆罗门师,欲作大会,语弟子言:“我须瓦器,以供会用,汝可为我雇倩瓦师。诣市觅之。”
时彼弟子往瓦师家。时有一人,驴负瓦器至市欲卖,须臾之间,驴尽破之。还来家中,啼哭懊恼。
弟子见已,而问之言:“何以悲叹懊恼如是?”
其人答言:“我为方便,勤苦积年,始得成器,诣市欲卖。此弊恶驴,须臾之顷,尽破我器,是故懊恼。”
尔时弟子见闻是已,欢喜念言:“此驴乃是佳物。久时所作,须臾能破。我今当买此驴。”
瓦师欢喜,即便卖与。乘来归家,师问之言:“汝何以不得瓦师将来?用是驴为?”
弟子答言:“此驴胜于瓦师。瓦师久时所作瓦器,少时能破。”
时师语言:“汝大愚痴,无有智慧。此驴今者适可能破,假使百年,不能成一。”
“译文”
从前有一个婆罗门法师,想要举行一次盛大的法会,便对他的徒弟说:“我需要一批瓦器来供法会使用,你去给我雇一名瓦师。到集市上去找吧。”
于是,他的弟子找到了瓦师家里,这时瓦师正赶着一头驴驮着瓦器要到集市上去卖。忽然,那头驴一使性子,把瓦器全都摔碎了。瓦师回到家里,痛哭流涕,十分懊恼。
弟子见了,就问他:“你为什么这样伤心烦恼啊?”
瓦师回答说:“我为了挣钱糊口,多年来辛苦地劳作,才制成了这批瓦器,准备到集市上卖掉。这头可恶的破驴子,不一会儿的工夫把我的瓦器全都摔碎了,我因此伤心烦恼。”
弟子听他说完,心里高兴地说:“这头驴子可是个好玩意儿。很长时间做成的瓦器,它一会儿工夫就能摔破,我今天要买这头驴。”
瓦师很痛快,马上就把驴卖给了他。弟子骑着驴回到家里,法师问他:“你怎么没把瓦师找来?骑回这头驴来干什么?”
弟子回答说:“这头驴子可比瓦师强多了。瓦师做了很长时间的瓦器,它一会儿工夫就能摔碎。”
法师说:“你也太傻了,也不动动脑筋,这头驴是能摔碎瓦器,但即使100年,它一件瓦器也做不出来呀!”
“禅心”
处在沙漠中的人,最需要的是水源,即便背负再多的金银,在面对生存挑战的时候还是抵不过一杯净水的价值。
婆罗门的弟子自作主张请回了一无是处的驴子,也许在他眼中看来能够毁掉一车瓷器远比筑造瓷器容易许多,所以才会崇拜那头“金贵”的驴子。驴子不但做不出任何办法事所需要的瓷器,还有可能毁掉原有的法器,岂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本来弟子是要按师父的意愿行事来报答师父的恩情,结果却祸害了整场法会的举行。
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才能确定努力的方向。而只有能够及时满足自己需要的事物,才具有真正的价值。所取非所需的时候,再金贵的物品也只能变成无用的垃圾。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具有可逆性。就像我们的人生,活过之后就不会再重来。所以,在满头白发的时候才会清楚时间的重要性,才会后悔自己当初年少时的虚度光阴。知道珍惜永远不会太迟,那么就从现在起,按部就班做好你手头的每一件事情,光阴的流逝才会看得顺其自然。
一次,富楼那尊者将要去一个居住着野蛮狂暴、危险狠毒民族的国度去传播光明。在出发之前,释迦牟尼把他召来问道:“和尚,如果那些人谩骂、讽刺你,你该怎么想?”
“这些都是好人,因为他们只是骂我,并没有打我。”
“如果他们动手打你呢?”
“那么我就想:这些都是好人,因为他们只打了我,而没用刀剑刺我。”
“如果他们刺你呢?”
“那么我就想:他们仍是好人,因为毕竟还留了我一命。”
“如果他们要你的命呢?”
“那——他们更是好人,因为这使我解脱了负担。”
释迦牟尼看着富楼那的面孔说道:
“富楼那,你说得很对。去解脱他们吧,因为你自己已经得到了解脱;去排除他们的苦恼,因为你自己已经排除了苦恼;去引导他们到涅槃之路,因为你自己已经进入了涅槃。”
富楼那尊者明白自己的使命是度化那里的居民,所以纵有千辛万苦也必须要去翻越。并不是因为当地居民的野蛮就妄下难以度化的结论,用自身的力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本身就是对自己的度化。所以富楼那尊者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他看到了明确的方向和自己所具有的力量。如同刚吐出嫩芽的种子一样,因为怀着一个硕果累累的梦,所以风吹雨打都成了成长中点缀的鲜花。
永远记得自己出发时的梦想,才不会在途中丢失方向,才能够借助苦难的力量乘风飞翔。穿透雨露的阳光才是七彩的,有过磨难的人生才会焕发更加多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