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萧某人本来就命贱，死不足惜，不劳你费心……”萧感觉心中五味杂陈，分辨不出到底是惆怅，惋惜，心痛，抑或是心有不甘，“我只问一句，雅克萨，你能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滥杀无辜，随意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了吗？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的话……”
“看来你还真是死脑筋得厉害啊，我的朋友……”雅克萨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个叫做“蒂姆”的东西，如果对你来说真是那么重要的话，我来替你找！虽然不清楚你如何识破了我是M机构探员的身份，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动用机构的人力和物力的话，找出“蒂姆”应该比蓝氏制药的董事们轻松得多！怎么样，现在我保证把你要的东西找出来交到你手上，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其他人，行吗？”
黑衣怪人雅克萨陷入良久的沉寂之中……
“雅克萨，不要令我为难，相信我，尽管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我始终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看！”萧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从不怀疑你的真诚，也请理解我身为“真诚者”的真诚……既然你主动提出介入我和我的世界，我没有理由不停下来考虑你和你的机构的立场，尤其是你现在的感受和想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有机会进入我的世界，但却不急在今日……”雅克萨话锋一转，“今天的游戏必须遵行既定的规则，因为我是“真诚者”，但昨天的记忆也并非完全没有意义，所以我部分接受你的提议，除了现在已经以游戏者身份和我订立契约的人以外，我不再因为此事牵扯进更多的人，即便按照我的眼光看，他们是罪有应得的“恶人”……”
“谢谢……”萧飒沓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至于你主动请缨为我寻找“蒂姆”一事，我并不打算把它理解为你我之间签订的正式约定，而是作为朋友之间的一种善意周到的“帮助”……事实上，“蒂姆”的十二块碎片，除了我早已到手的八片之外，还剩下四片下落不明，”雅克萨俊朗的面颊上流露出不无担忧的神色，“如果无法在“最后的日子”来临之前，集齐所有的碎片并把它们拼接成“雅克萨的面具”的话，到时候不仅是我和我的世界，就连你和你的世界也将遭遇一场剧烈的变故，在这个意义上，帮我雅克萨，也就是同时在帮你们人类自己的忙……”
十二块碎片？
最后的日子？
雅克萨的面具？
黑衣怪人雅克萨的一番话对于刚刚致谢的萧某人来说，似乎还有诸多不解其意之处，但既然对方承诺不让更多的人卷入这场巨大的漩涡中来，作为机构探员自然喜不自胜，“组成“阿克萨的面具”的十二块碎片，都长什么样？”
“你过来，到离我更近的地方来……”雅克萨忽然命令道。
萧并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大步，既然把对方当朋友，便理所当然地放下了心理防线。更何况，就凭对方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五米和十米之间的差别，不不不，甚至五米和百米之间的差别，说是完全没有意义也并不过分。
“再靠近点……”雅克萨对于萧的步伐仍不十分满意。
萧又朝前方迈了三步，一下就站到了和对方相隔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很好。”雅克萨饶有深意地笑起来，慢慢地伸出右手。
是要和我握手吗？萧暗自揣摩了两秒钟。
“不敢接受老朋友的示好吗？”雅克萨见对方迟疑，立马发话激将。
“怎么会！”萧不好意思地笑，也伸出右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
“很好，朋友，往后当你接近“蒂姆”的时候，记忆会准确地告诉你它们的存在……”原来，利用握手的契机，雅克萨逐渐将自己脑海中对于那种东西的记忆，原封不动地通过手心传递到萧飒沓的意识之中！
那是一种散发着黄桷兰异香的奇妙感受！
在这种身体对身体的记忆传输过程中，萧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
冰天雪地里的负伤美人，从美人嘴里吹奏出的奇特音符，嗖嗖而至的凶险袭击，醒来后那美人的脸庞，恶童在自家院子下面拖拽死婴的恐怖祭祀，那美人及时赶到后替自己解围使出的“百鬼退却”之术……
现实和梦境，过去和现在，所有的意识和潜意识都纵横交叉在这握手之间，似幻似真地来回穿梭在萧某人的新旧记忆之间，激荡在萧飒沓和雅克萨的友情与交涉之间。
“欣然茫然……
我接受不是要你骄傲！
我拒绝只是要你厘清！
我抗议不是要你消沉！
我赞同只是要你释怀！
其实就这么简单……
和过错挥挥手！
很难不去想你因为你是佐餐里的调料！
试想没有盐巴的菜汤！
就像没有空气和水会窒息……
期待是快乐的等待！
想要舒服吗？那就等一班有空位的公车！
即使没有最理想的位置！
至少还有风景属于我们……”
恍惚之间，萧飒沓也跟着蒙蒙地发生困倦，飘飘然地身不由己起来。
“你现在并没有真正弄清楚，我的称号“雅克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吧……”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雅克萨，不就是你的名字吗？怎么又说是“称号”……
未成熟的时候是个女人，进入成熟期以后却摇身一变化作男儿身……
可别再告诉我，你其实还跟什么“锖人”或者“黾人”之类传说中的“异族人士”扯得上关系啊……
“萧萧，快醒醒！萧萧……”仍处于冥思状态的萧飒沓忽然感觉身外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颤动，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颜鸢儿在拼命摇晃处于昏迷中的自己！
看来这丫头要比自己先醒一步。
雅克萨不是说过，鸢儿苏醒后会选择性地丧失掉见到他之后的某些记忆吗。
也就是说，刚才跟雅克萨之间的秘密交谈，她应该完全没有印象了吧？
“鸢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躺着？”萧飒沓坐起来，揉了揉后脑勺装傻。
“正准备要问你呢，我其实只比你早醒过来两分钟，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靠在大石头边上睡着了，至于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怎么搞的，却半点印象都没有了……”从鸢儿纳闷的神清观之，事态的进展似乎果然如同雅克萨事先所预料的那样。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也跟你一样不省人事，而且比你睡得更沉更死……”出于与雅克萨最新出炉的“君子协定”，萧飒沓并不急于告诉其他人有关替对方寻找剩下四片“蒂姆”，以及由全部十二块碎片组合而成“雅克萨的面具”的骇人传闻，禁言对象包括鸢儿丫头、司徒青洛乃至顶头上司邢英华在内。
“这下糟了，又让那个黑衣怪人给跑了！”鸢儿捶胸顿足。
跑了就跑了呗，萧某人不禁暗想，即使冲上前来的丫头和自己两人共同采取必要的暴力措施，使出这些年来在机构中苦心修习到的三十六般精湛武艺，估计照样不是人家雅克萨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