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尽管讲述者语态平稳,波澜不惊,没有故意卖关子或故弄玄虚的成分,大家仍忐忑不安地听完萧飒沓这个充满血腥复仇的素材,包括首次耳闻亲密搭档这段人生插曲的司徒青洛。
至此,右排的六位被邀请入“通天塔”做客的人士悉数汇报完毕,接下来应该是左排余下的七位男女了。
首当其冲的是女中学生牟燕子。囿于年龄及经历,大家并不认为这位涉世不深的女孩子能够讲出何等精彩且震撼心灵的“传奇”来。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有聊还是无聊,总得乖乖地把接下来的宣讲活动全部进行完才算数。
“我要向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汇报的内容,其实是上学期期末刚发生的一件小事,是关于某种看不见的神秘力量的,我和我的好姐妹们都管它叫“小神灵”。老实说,一开始我跟大多数人一样,并不相信所谓超自然现象的背后有怪力乱神的因素,但从高年级的女生那里得知,我们是有法子直接接触到这类东西的。呼唤的方法大同小异,最简单的就是在一张大白纸上写下二十六个字母,或者自己希望了解的汉字和符号,然后找一个安静无人打搅的环境,女孩子们围坐一团,把几双手摆在纸上共同握紧笔杆,嘴里念起固定的口诀,然后提出问题,那笔就会自动地在纸张上移动并圈定答案。记得考历史之前,老师无厘头地一下子给出了将近一百题的复习范围,时间太紧不说,单从其中抽出二十题形成一张试卷的话,大家也没有那么高的学习热情耐着性子把全部资料读完。于是一个姐妹提议把小神灵给请出来,求它帮忙划定考题范围,我看大家都没意见,也就跟着参与进去。”
这种题材很普通,也很常见,牟燕子毕竟年幼无知,煞费苦心编织了半天词藻,仍勾不起众人太大的兴趣。然而,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是无人喝彩的独角戏,小姑娘也要硬着头皮把她准备的故事说完整,否则后果难料。
“说实话,目睹笔在纸上游走的瞬间,我并不认为是“小神灵”或任何其他神秘力量控制着笔头的走势,让它听话地在我们事先在纸上写好的数字上划圈子。没错,我当时只是觉得或许是我和另外两个伙伴之间的心理暗示作祟罢了,起决定作用的是人力而不是神力。尽管怀着这样半信半疑的心态,我们好歹依次选出了二十道题目,甚至还故意把题号抄下来拿给班上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让他们帮忙优先考虑考虑,顺带做做答案。结果看过小神灵所提示的二十道题目的优等生无一例外地鄙夷讽刺说,这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根本不靠谱,百分之百不会考,可见差生就是差生!于是我们垂头丧气,甚至怀疑起小神灵预言的准确性来,当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们四五个人终于拼凑出了这二十题的答案,毕竟没有精力和脑力继续跟余下那八十题较劲了。谁知考试当天拿到卷子一瞧,我和我那几个好姐妹们全惊出了一声冷汗。震撼哪,居然一题不差!被优等生们宣布考察可能性为零的偏题怪题,一道接一道地出现在这张试卷上,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给吓坏了!到头来,虽然没像班上的尖子生那样拿高分,但我们这几个姐妹都侥幸及格了,比班上另外三分之二不及格的同学强……”
在聆听牟燕子稚嫩发言的过程中,苏月明始终隐语微笑,间或点头鼓励。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做作或故弄玄虚的企图,只是平实地开始了她的讲解,以回应各方对其即将登场的故事精彩性的高度期待。
“我要向诸位汇报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已经移民国外的女性朋友身上。四年前,我的这位朋友顺利生下一个可爱的小男婴,可向这孩子立刻成为她丈夫的心头肉。为稳妥起见,夫妻二人专程托信得过的熟人,从老家请来一位育儿经验丰富,为人成熟可靠的中年保姆。让我的朋友感到欣慰的是,这位保姆对于他们的孩子照料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给夫妻俩省了不少麻烦,一年多以来无论遇到多么棘手难缠的事情,这位保姆阿姨都能从容应付,简直就把主人和他们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恐怕是偷孩子的话题。”听到苏明月所讲故事的铺垫部分,粉红色袍子的孔飞飞,便信心满满地朝身旁淡蓝色袍子的会友兼兄弟,司徒青洛,交流起心得来,“跟保姆有关的负面话题不一直就两个吗,一个是跟男主人结婚当后妻争夺财产,再一个就是想方设法偷孩子虐待孩子之类的。”
“兄弟第一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托了见多识广的福。但这些技术含量并不算高的雕虫小技,对于像我一样平凡的人未必就看得透。”司徒小声回应对方的窃窃私语,腔调里带着些对兄弟的恭维,“我的修行还不够,没等完全融入进化会的大环境,就掺和进这么个让人稀里糊涂的迷局里来,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幕后黑手及对方的意图,云里雾里地穿成这样坐在这个地方……”
“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兄弟,我们只是被游戏选中的参与者而已。”孔飞飞胸有成竹,伸手隐隐朝司徒大腿面上信心满满地拍了拍,“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作为枯燥生活的调剂也未尝不可,你觉得呢,兄弟。”
那场在进化会会场还没有落幕的抽奖游戏?真是这么简单吗?自己和孔飞飞作为脱颖而出的幸运儿,由组织负责运“送到”这个委托培训的秘密基地“巴别塔”,让被选中者会员有机会参加到某项“最顶级的测试”中去?难道说,进化会和“低等生物“确实有所关联,这位“低等生物”其实是进化会内部的人?
还是说,这个测试只是进化会假借”低等生物”之名制造悬念?
如果二者都不是呢?或许并不像孔飞飞断言的那样,而是另有其人假借了进化会和“低等生物”的双重名号?
听罢,司徒青洛不免心中暗自揣测,但瞧见孔飞飞眉飞色舞地向自己保证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所有的节目都不过是进化会事先安排的培训项目,只好乖乖微笑不语,静观事态的继续发展。
司徒这家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跟身边的进化会成员孔飞飞眉目传情,实在令人无语……长桌右侧的萧某人鄙夷地注视着对面同为ether一组成员的司徒青洛,对他此时此刻的无厘头反应表示出非常的不满。偶尔又朝颜鸢儿母亲苏明月的方向打望过去,发现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在言语间,目光总会更多地投向孔飞飞的方向,又像是在看当红小生旁边,她那同属正黄旗的同族:英俊挺拔的费莫文方警官。
鸢儿丫头的母亲,这位端庄富贵的成功女士苏明月,据说如今还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