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古月的陈词,狄王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看样子是要被古月说服了。
“胡言乱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札木卡从外面走了进来,“你们这群夏人,明明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还敢狡辩。王上,咱们即刻杀死这几人,为金法大帅祭旗!”
宫外,一队侍卫正拿着武器从外面走进来,宫内的侍卫也纷纷举起了武器。我警惕地环绕着四周,时刻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哈哈哈哈哈哈!”见此情形,古月毫无惧色,“大丈夫死又何惧!杀了我们,也只是让夏国上下同仇敌忾,与你们狄族决一死战,与夏国共存亡。可你狄王!(他指向了狄王)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发动战争,置你狄族百姓与不顾吗!”
“金法大帅就是被他(指札木卡)暗害而死,可他却想将这罪名推到我们头上,来破坏狄国与夏国之间的关系,请大王三思!”我趁机插嘴说道。
狄王忽然变得愤怒起来:“你就是羿?听说你就是那次刺杀行动的主谋,如今你敢来我狄国,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古月兄,只要杀了羿,我们狄国就接受和谈,你可答应?”
情势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你们谁敢动我大哥,就别怪我在大殿杀人了!”顺子大喊道,同时拿起了武器。
札木卡也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羿将军不是非常希望和平嘛,如今只要献出你一个人的生命就能得到了,羿将军忽然就怕了?原来羿将军也只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呢。”
“羿将军,好好考虑一下,”狄王奸笑道,“如若你不答应,我们谈不了和平,我就把你们都杀了,再和你夏国开战。到时候,你还是一样得死。要是你答应了,说不定本王会封你一个和平大使的谥号,让后辈们都来敬仰你,怎么样。”
顺子忽然下跪,对狄王说道:“王上,为臣愿意代替大哥去死。大帅的刺杀,我曾经也参与了一部分,而且我本就是狄人,刺杀同胞,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你也参与了?”狄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顺子大臣,你的罪行以后再说,羿他必须死!”
“我答应你,”我说道。
“大哥!”“羿将军!”
我抬起头,面向狄王,毫不畏惧地说道:“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他(指札木卡),和我一起死!”
札木卡的脸色稍微有一点点变化。
“别忘了这是在狄国,你有谈条件的本钱吗?”狄王轻蔑道。
“我的罪我自然会认,可札木卡才是主谋。如若狄王您只杀我而不杀札木卡,只能证明狄王您根本不是在为两国和平着想,只是找借口杀人罢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是狄王您恶意挑起战争,可怪不到我们夏国头上!那时纵有一死又有何惧,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同伴们都稍稍松了口气,只要狄王不杀札木卡且有谈和的意愿,那我应该是不会死的。
可没想到狄王却说道:“札木卡爱卿,你如此忠心于本王,可愿为本王去死?”
札木卡早已满头大汗了,却强装镇定地趴在地上说道:“只……只要大王愿意,臣下……的性命,任由……王上拿去!”
“好!”狄王鼓掌道,“既然如此,就顺了羿将军的愿,将这两人一并处死!押下去!”
一瞬间,札木卡就被身旁的侍卫拿下了。“谁敢动我大哥!”顺子站在我身前保护我。我推开了他,说道:“二弟别拦了,我不怕死。”“可是……”顺子话还没说完,我就任由他们将我押了起来。
我和札木卡一起被送上了刑场。
“真想不到,我的结局竟然是和你死在一起。”
“我也没想到,狄王竟然如此轻易的杀你,看来你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我略带调侃地回道。
只见札木卡装作不屑的样子哼道:“哼,你的功利心也太重了,为了大王而死,我心甘情愿。”
凌心忽然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大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抬头看了顺子一眼,回道:“四弟的好意大哥心领了,但为了和平,我已经答应了狄王安然赴死,就不会再动其他心思了,你们还是别想着救我了。”
押送我的守卫忽然推了我一把:“磨磨唧唧的说什么呢,快走!”
很快,我和札木卡就同时被推上了刑场。札木卡忽然仰天大喊道:“为大王牺牲自己的性命,我心甘情愿。只是大王,为臣再也不能陪在王上身边替王上排忧解难了。”说罢,他对着狄王拜了几拜,还扣了几下首。
狄王点点头道:“札木卡臣子的贡献,本王一定会记在心里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谢大王!”札木卡又拜了几拜。
“这样吧,”狄王说道,“为了让夏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我打算先对札木卡大臣行刑,再去处死夏国的羿。你们,没什么意见吧。”确实没人有异议。
札木卡将脑袋伸进了行刑台,依旧向狄王表示着忠心。只听“咚”的一声,札木卡圆滚滚的脑袋就这样掉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脖颈之处喷涌而出,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羿将军,该到你了吧。”狄王边笑边看着我说道。
“尽管来吧。”
我也被送上了行刑台,刽子手明晃晃的大刀举在脖子上。马上,它就会像砍掉札木卡脑袋一样砍掉我的脑袋了。
“刀下留人!”凌心忽然喊道。
“大王,刀下留人!”顺子跪拜道。
“怎么,因为他我连心爱的大臣杀了,他还有什么不死的理由。”
凌心走近了札木卡的尸体,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
“别耽误时间了,再拖,羿还是得死。”狄王轻蔑道。
凌心站起身来,面向狄王严肃地说道:“大王,您还是赶紧将羿放了。刚刚被处斩的,只是札木卡的替身!”
我心中一惊,死的原来不是札木卡,而是另一个人。
“大胆!”狄王愤然站起,将酒杯摔在了地上,“札木卡大臣人都死了,却在这里被你污蔑。来啊,将堂下之人给我抓起来!”很快凌心也被控制了起来。
“札木卡私自使用替身替他死,他的本尊已经被我带来了!”一声洪亮的女声从场外走了进来,她是单潇影,是我的妻子。
她将一个衣衫褴褛畏畏缩缩,但是长相和札木卡一模一样的人带了进来,并摔在了地上。
“单潇影?你不是在镇守边关吗,擅离职守是什么罪名,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单潇影行礼道:“王上,札木卡其人狡诈奸猾,祸乱朝纲,此次更是用替身为自己替死。一两条人命事小,影响了两国和平大计事大呀。要是此次两国战乱又起,死的可就是千千万万狄族百姓啊!”
狄王冷笑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让我相信札木卡使用替身?这人相貌猥琐,衣物破旧,怎么可能是札木卡?要是没证据,我连你们一起治罪!”
单潇影上前陈述道:“大王,这人正是我从札木卡的住所发现的,我身后的这些人都可证明。”单潇影身后的士兵都点了点头。
“先不说你带的人是不是你串通好的,哪怕你说的都是真的,”狄王说道,“那也有可能台下之人才是替身,刚刚杀死的才是札木卡大臣。”
“大王,其实这也很简单,”单离语站起来说道,“我们把这个和札木卡形貌极像之人一起行刑,就能保证达到夏国的条件了……”
“单离语,你觉得本王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吗!”狄王气得脸色都青了,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酒杯,“本王绝不会滥杀一个好人,绝不放过一个恶人。单离语,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蛊惑本王草菅人命!”
单离语吓得脸色都青了,慌忙跪倒在地,单潇影和顺子也慌忙跪倒在地。
“大王,我能证明这人就是札木卡。”凌心说道。
他走到了死掉的替身旁,用手指摸了一点还未干涸的血液看了看。“可惜了,这位不知名的替身先生太惨了,不仅被札木卡开了个空头支票,连妻儿都被札木卡据为己有。”
全场寂静,继续等待凌心的陈述。
“大王,”单潇影忽然插嘴道,“这次我们不仅找到了札木卡,连同札木卡的孩子也一起找到了。”说罢,她就将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带了上来。
“胡言乱语!札木卡大臣根本就没有孩子,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了。”狄王说道。
“大王别急,”凌心接着说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札木卡的儿子我说得不算,但我能证明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他(指活着的札木卡)。这人衣着破烂,而这孩童衣着华贵,显然是此人刻意为之。”
“你说得没错,可你怎么证明他们是亲生父子?”狄王问道。
“这个,我自有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大王能答应,只要我成功证明了,就不能杀羿,一定要弄清此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