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的族群关系好复杂,感觉每天去分割猎物的时候都有好几个家伙盯着我……
是因为我和独行者那家伙走得太近了吗?
那……
他们爱看就看着吧,又不能冲上来打我一顿。
独行者的同伴站在族群的食物堆旁边,挑选着适合自己的食物块,顺便观察着首领派系的个体动向。
下过一场雨的沙土地面有些泥泞,堆在下面的食物被蹭的湿漉漉的,脏兮兮的泥沙粘在易吸水的纤维体上。
麻烦了,早上忙着去帮那家伙侦查食物所在的位置了,现在回来好吃的都被拿光了。
而且我严重怀疑是首领那派系的所作所为。
专门给我们剩下这堆沾满泥土的玩意儿。
吃下去还得花时间排出泥沙。
算了,我自己去找好了,这东西谁爱吃谁吃吧。
有些恼火的他决定前往森林之中寻找能够吃的东西。
阴天有些昏暗的森林对于这些拥有光适应性的生物来说是一种非常不友好的环境,而且这种天气,猎物很可能会躲在它们的地洞里面,捕捉它们会比较困难。
树上有几道标记,大概这边有四个个体左右,这标记的意思是,他们要去寻找合适的围猎地点。
围猎啊,上次独行者和十三个家伙才围猎到一只矛蛛(此原句为怪物,根据脑反应来看是矛蛛),而且那个地方的大坑实在是有点危险,里面的尖刺就算是我们碰到也会出问题。
毕竟谁能想到这堆尖刺居然会动……
好好的一只矛蛛被吞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净是不能吃的尖刺和长矛。
他们向着东方走了,那边我记得有一片悬崖,但上次我们没找到下去的路,于是就放弃了探索。
我试着抄一条近路,看看能不能赶上他们。
跟着这些家伙应该能找到点猎物填填肚子,实在不行我试着找找树丛幼苗。
肚子空空的他顺着盘结虬集的树根交错区域向东边行进,笔直地穿过了几个倒塌的树丛和黏土地。
真该死,为什么这里多出来了一堆猎物的外壳,而且居然还有数量超多的飞梭在里面……
啊,实在是太恶心了,这种小东西又不能吃,又满是粘液和酸,一点纤维素都没有……
准备绕路走的他顺脚踩死了几只跳出来的飞梭,还把它们蹦出来的花型突出体给切断了。
由于一通对于飞梭的教训,他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最终到达东悬崖的时候,那群探查的个体已经留下记号离开了。
又去南边了……
找下去的路吗?
那也太难受了,估计等我到了他们早不知道去哪了。
真的只能找树种子了吗……
他瞅准了一棵在身旁的沉蒲,稍微叹了口气,沿着光滑的外壳努力向上攀爬起来。
陆生沉蒲的外壳相对于海生沉蒲的要更加平整,呈现出微微凸起的弧形树皮还带着硬质的厚度,这让类似于飞梭的寄生类生物很难突破沉蒲的防御。
当然啦,也包括跃行者们,他们原本优异的攀爬能力在这些沉蒲的光滑外壳面前就变得非常无用了,毫无着力点的外壳让每一次的攀爬都变得非常具有挑战性。
靠着自己身体的结构和巧妙的的力量运用,他成功爬到了树干凸起的一半位置,那个带有一点弧度的小型凸起让他产生了一点仰角。
在这种仰角的情况下,受力变得极其不稳定起来。
加把劲,只要到树冠我就能——
拼尽全力的一次攀爬最终因为角度没有掌控好而失败。
底壳朝天的他躺在一处沙坑之上,完全不想动弹的他非常的沮丧。
今天倒霉到爆了……
没吃到优质的食物,树林里碰到了恶心的飞梭,找种子也失败了,现在还得跑回去,希望能给我剩下一点沾着泥土的食物……
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
准备就这么先躺一会回复心情的他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异常的响动,就像是某个个体在用自己的钳螯和沉蒲树皮在狠狠相撞一样。
等等,该不会是,有哪只矛蛛跑回来了吧,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像是它在休整自己的巢穴呢……
悄悄爬起来的他缓步前行着,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慢慢寻找砍树的生物,虽然没有看到矛蛛那巨大个体引起的灰尘和树丛起伏。
可能这家伙躲在地下,准备把自己巢穴前面生长出来的沉蒲给清理掉?
旁边没有能帮助我的同伴的话还是有点危险的,希望它不会听到我的动静。
带着些许的恐惧和兴奋,他挪动到了那棵发出声音的沉蒲边上,在一块脱落的纤维树皮残渣旁边悄悄潜藏下来。
我看到了……
一只硕大的长矛带着它的锋刃和倒钩狰狞地卡在树皮之上,裂开的树皮露出了空出来的纤维管,矛蛛的长矛不断地锯动之下,这些纤维管其中的液体中涌动了出来。
是的,这只矛蛛在清理自己的巢穴周边……
我得——
正准备扭头就走的他突然间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因为他还记得那天第一次面对矛蛛之时,那只身躯巨大的个体在沉蒲丛林之中的横冲直撞的样子,而对比现在的样子,总感觉这只长矛弱了不少。
而且在仔细的观察之下,他甚至发现这只长矛是横着进行锯树的。
啊,什么情况。
啪嗒。
正在踌躇是否上去看一看的他听到了一声纤维与地面相互碰撞的声音,紧接着的就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嗯?
一个熟悉的个体样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呜!”
企图冲出去吓独行者一跳的他在一声惊叫中跳了出去,但似乎独行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独行者钳螯中攥着一根细长的黑色尖刺,尖端上狞恶的淡红色倒钩非常的锋利。
“嘿,你有吃的嘛!我出来找东西吃,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独行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钳螯,不太灵活的肘部关节让他只能将尖刺向前挥舞。
“你可以试一试拿起这个,我想捕个猎试试看,”独行者指了指那边的长矛,一些黑色的尖刺被树皮蹭了下来,掉落在沙土地上,“反正我猜食物堆里面也没剩下什么能吃的了。”
“唔……”外壳上有许多灰土的同伴看着独行者,有些惊讶于自己这个朋友近来的变化是如此的巨大,他现在的剪影看起来比曾经要更加的锐利。
好吧,就像是矛蛛一样,拿着尖刺来攻击。
他走到那片树皮底下的位置,捡起一根看起来很尖利的剜刺,然后回头看向自己的朋友,发出一声柔和的轻呼。
“很好,我觉得现在的我们比之前还要强的多,那群猎物的外壳根本撑不住。”自说自话的独行者仿佛在欣赏手中的尖刺,将它翻转了一面,在黯淡的阳光之下泛起暗红色的光泽。
“你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在这里……”同伴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矮坑,里面陈旧的土已经干涸掉了,显然不是近些日子挖出来的。
独行者甩了甩触角,很得意地说:“不只是昨天,你难道没在意我什么时候消失的吗?”
“我之前一直在参与捕猎,昨天才回来,我哪知道你离开了多久啊。”
同伴指了指那个小小的凹坑,其中幽暗的光线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储藏着。
“你为什么要在外面待这么久,首领又找你麻烦啦?”
独行者很深邃地停滞了一会儿,触角的尖端像是被风轻轻吹拂过一样,以一种极其自然的规律摆动着,然后,他才回答:“首领现在不会找我的麻烦,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完全没有。”
独行者将手中握住的那根尖刺狠狠向土地上一扎,直接戳穿了酥松的沙土,在地上留下来一个小洞,“而我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让他从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下来。”
在说完这番极具攻击性的话语之后,独行者将尖刺拔了出来,柔和地对同伴说道:“你不是没吃东西么,走吧,趁着天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