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饭局真正要做的事还没有开始呢,言老爷子也避免去谈论其他不必要的事,就让言苏予过去傅枝蔓那边和她说说话。
这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要俩孩子先在一起谈谈,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心里该有点数。
“咳咳……”可是言苏予却干咳一下,瞅一眼傅枝蔓那边,试探着问,“那个,我们俩都这么熟了,也没必要再啰嗦了吧。”
傅枝蔓听着有点呆愣,然后默默点点头,大憨憨似地说:“也是,我们俩当朋友挺好的,整啥其他的是吧。”
“所以你吃好了吗?”言苏予看她面前盘子里的菜一眼问。
傅枝蔓索性手一推说:“吃好了,要不去浪会,就不打扰长辈们聊天了。”
“OK。”言苏予手比出OK的姿势,站起身也不管老爷子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就要离开。
但是老爷子是谁,他不达目的可是不罢休的,所以老爷子低斥:“谁允许你走了,本来就是为你们的事准备的饭局,你还有脸给我打马虎眼?”
“爷爷,您可消停点吧。我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收得了心嘛,就算您觉得人家姑娘不错,那也要看人家和您乖孙是什么关系嘛。就是很铁的朋友,你叫我怎么去改变?”
“呵,我现在就逼你和人家姑娘确定关系了?让你来见人家父母是让双方都有个初步认识,你倒好,没说两句话就要走,是我教你这么没有礼貌的?坐下,至少这个饭局没结束之前,你要给我招待着。”言老爷子忍着怒气,没有丝毫架子。
这样的言老爷子其实有点让言苏予吃惊,他看爷爷这么认真的反应,心里有点不安,看起来他爷爷好像是对这事上心了,是不是说真的要把这联姻给确定了?
言苏予很担心言老爷子就是这样想的,要知道一旦老爷子确定了,言苏予就是什么时候被迫去娶了人家都不会提前知道。从小到大,言老爷子对待言苏予就是专治独裁主义的。
傅枝蔓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说,他们言家是什么身份啊,高他们傅家不止一点点地位,在这里他们才是东道主,才是权者,要是言苏予要做什么,言老爷子应该要给自家孙子一点面子的,而不是像这样去说言苏予没礼貌。
得,一旁的傅南枝观察着场上的局势算是知道了,言老爷子还真的在考虑言苏予和傅枝蔓的事呢。
但是今天下午他们傅家接收到言老爷子邀请的时候,都不可置信。在知道了言老爷子的目的后更是受宠若惊。
在豪门里,言苏予确实到了该选择未婚妻的时候了,可言家的孙媳不应该是地位极高的吗?就像南宫家,挑选联姻对象那也是一个比一个身份牛逼。啧,至少比傅家高也是必然,可是却选择了傅枝蔓……
“爷爷,您认真的?傅家是您的选择?”言苏予也是没有脾气了,开始正式和言老爷子谈谈这事。
之前言老爷子就提过联姻的事。言苏予也都这么大了,豪门那些事他心知肚明,也不是没考虑过。
之前言苏予也没少让自家爷爷对联姻这事上消停点。就因为苏月一都有未婚夫了,言老爷子就开始蠢蠢欲动,然后他就和苏月一联手打消了言老爷子寻找联姻对象的行动,而现在呵呵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家族强强联合是他们生在贵族里都无法避免的事。
言老爷子点点头说:“枝蔓这孩子不错,我挺喜欢。”
言苏予快晕倒,他也和爷爷一起生活十几年了,老爷子把言苏予吃得透透的,反过来言苏予也把老爷子看得透透的。
要说是否像老爷子说的他觉得傅枝蔓挺好,言苏予一眼都看得出来,老爷子并不这样觉得。
要说对一个人满意至少要有一定的接触才会知道是否满意不是么,而言老爷子几乎就没有见过傅枝蔓,怎么可能达到满意的程度。
所以说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但是那也行吧,言苏予也不是个吃素的。既然还是不能走,那就这样吧,言苏予就坐了下来,也没说话。
老爷子微微沉了沉气,他一意孤行地把人这么尴尬地聚集在一起,根本引不出话题。
人间迷惑大赏行为啊!
饭局结束,时间到了十点。言苏予一脸生无可恋,老爷子和傅家人谈话都谈到了俩孩子的婚后生活。
言苏予一路无语,一句话都不想说。偶尔被老爷子cue,他也是含糊着应过去,他根本没在意的。
但傅枝蔓不同,这一晚她好像一起参与经历了人生的大事。就和做梦一样的不是么。
自己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明明是一个对她来说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资格嫁给他,但是好像今天发生的事太让人意外了。
她好像又有机会了,可以嫁给言苏予,而且还提到了结婚后,老爷子就退休,把言家交给两个孩子打理等等让人心猿意马的事。
傅枝蔓明显看到傅南青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而在傅南青心里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能让言老爷子对她这么喜欢,还说嫁过去后可以和言苏予一起管理言家,那样说来,不就等于傅家一举攀上梅岛四大家族之一了吗!
这个饭局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随意中的诡异。
顾采妮在一旁不敢插话,她是个聪明人,有地位的人说话,是轮不到她插嘴的。
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顾采妮看来,这场饭局越来越不对劲。
她起初因为可以见到言家人而兴奋,但是现在看这言老爷子这么好说话,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但是直到饭局结束,也没有太大的变动。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散局了。
鸣山公馆在晚上是拒不见外来客的,但是里面的客人可以离开或者留宿。
本来他们傅家人想离开回家,但是言老爷子却说给他们订了房间,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回去。
虽然傅家人觉得奇怪,但是不好推脱,也就入住了。
鸣山公馆的建筑风格是华夏风,这对傅南青和顾采妮来说意义重大。
之前顾采妮知道是要来鸣山公馆的时候,就特意穿了一身旗袍想着搭配应景。
也确实,她挽着傅南青的手走在长廊的时候,风景美如画。
长廊的尽头就是他们所住的房间,只是这里的灯由于是古灯,里面还燃着火,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过几时,好几盏灯就灭了,面前一片漆黑。
顾采妮下意识去拽住了傅南青的衣袖问:“哎呀,怎么突然灭灯了。”
“应该燃尽了吧。没事,也看得见,走吧。”傅南青拍拍顾采妮的手安慰,搂住她的腰带她过去。
顾采妮心里一阵柔软。傅南青对她一直很温柔,所以她快要溺死在这温柔当中。
“咯吱咯吱嘎……”可下一秒突然有股怪声从顾采妮脚下传出来,她也确实是踩到什么东西了,她失声尖叫,“什么啊,我踩到什么了啊?”
傅南青皱起眉把顾采妮拉后退,他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
却瞧见是一堆散碎的木马,他当即就蹲下身去看。
木马,竟然是木马!他的喉头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脸色突然惨白了一下。马上他故作镇定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随意乱扔,没事,赶紧走,回去再说。”
顾采妮拍着胸脯一点都不敢看底下有什么,听到傅南青说没事,她也就赶忙跟着走了。
风吹过,长廊旁是一处小阁亭,阁亭边则是一堵红漆墙,墙上挂着一轮弯弯的带着些许诡红色的月,入眼的景色十分震撼。
他们走到那处月光照耀的长廊上,顾采妮下意识去看一眼旁边的阁亭。
月下,鹅软石路围绕着一汪清清浅浅的泉,水上倒映出水波纹似的月。
稍微一眼,好像有颗石子被投入了泉水之中,打碎了月。
“那,那有人。”顾采妮突然指了一下阁亭,拉扯了一下傅南青的衣袖轻轻地说。
她的心揪了一下,刚开始确实看见了亭子里有一道站立的人影,仔细确认后也确实有人。
傅南青看过去,在月下,那人独自站在亭子边缘,微抬着头,似乎在看月亮。
由于光线太暗,那人就是逆着月光,只留下修长挺拔的身影。看着颇有月下美人的姿态。
“走吧。”傅南青一点都不想管其他人。刚才的木马确实让他还是有点顾忌。
顾采妮却情不自禁被那人吸引过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说:“看,那人穿的是龙纹长袍。”
顾采妮看到了一瞬间的月光照亮了这个亭子,那人微微一动,袖口以及领口的龙头与龙爪就暗亮了出来。让顾采妮十分吃惊。
龙纹!长袍!这是在华夏国可谓最尊贵的存在。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看走眼了,竟然看到了华夏珍贵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