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她的笑容宛如冬日的暖阳,黝黑的眼睛好似闪着光芒一般。矮墙下的他缩在一小片阴影里,暗黑的气息不知在什么时候消散了。
她拉住他的手,一把把他拽到了阳光下。
“你好啊,我叫暮晓鱼,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迟疑着,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没有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样吗?那我带你去找乞爷爷,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好吗?”暮晓鱼笑着,她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衣裳,甚至还有补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很美。
他逃了,他害怕他会伤害到她,他想着:“我也许只能一个人,一直活着吧......”
“你别走啊。”暮晓鱼在他身后喊着,他犹豫着,最后还是逃走了。
那之后他以为不再会与暮晓鱼有交集,但在后来,暮晓鱼总会来找他。
冰山也会被融化,况且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终于有一天他不再躲着暮晓鱼了,他跟着暮晓鱼去看了她的爷爷,爷爷也只是暮晓鱼认的。
“爷爷,我带他来了,名字想好吗?”远远的,便能听到暮晓鱼嬉笑的声音。
“你就叫暮云瑾吧,希望你未来顺利,如同美玉那般被人喜欢。”这是乞爷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暮云瑾怔怔的看着乞爷爷,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沙哑的说了句:“谢谢。”迟疑着,又加了一句:“爷爷。”
“暮晓鱼,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他说。”乞爷爷笑着对暮晓鱼说着。
“好的,你说快一点哦。”暮晓鱼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暮云瑾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深的,却不难看到他的眼中开始有了光。
乞爷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严肃的说着:“暮云瑾,你以后好好的照顾她,把她当做亲妹妹那样好好的照顾,好吗?”
暮云瑾回头看着乞爷爷,他满脸皱纹,满头白发,衰老的皱纹遍布,他微微一怔后眼神渐渐坚定:“我会的。”
乞爷爷笑了,皱纹舒展开,白发扫过黝黑脸,这笑容竟和暮晓鱼有两分相似。
“爷爷?你......”暮云瑾莫名感觉到了什么。
“嘘。”乞爷爷看着他,对他摇了摇头。
“晓鱼她......”
“不要对她说,我明天出门,以后,以后不会回来了。”
“可是。”
“总比她知道我死了要好。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不想看到晓鱼哭,晓鱼应该永远开心。”乞爷爷微微的笑着。
“......嗯。”
“人总是会死的,这些年你太苦了,以后要好好照顾晓鱼啊。”乞爷爷摸了摸暮云瑾的头,暮云瑾低着头,红了眼眶,倔强的不流下一滴泪水。
“我会的。”绝对会的。暮云瑾如此坚定着。
这年暮云瑾八岁,暮晓鱼七岁。
暮晓鱼笑着与乞爷爷道别,因为乞爷爷说:“晓鱼,爷爷只想要看见你开心的样子。”暮晓鱼便不伤心,因为她想着:“总会再见的。”
幼小的她还不懂死亡的概念,幼小的她以为只是和爷爷短暂分开。
暮云瑾站在暮晓鱼的身边,拉着暮晓鱼的手,默不作声,只是仔细的感受着掌心的温暖。
乞爷爷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没有人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的睡着了,没有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