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云二人目送刘建辉离开,瓦特说道:“你这个朋友,运气不太好啊。”吴飞云听不懂他说什么,眉头微皱,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这个时候谁最像无头苍蝇,那肯定是他无疑了。
等到马车走远,瓦特叫了两声,带着吴飞云缓步离开,刘建辉交代的事情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斗兽场内部的模样跟刘建辉想像的差不多,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四周被高墙围绕,墙体上开了四扇巨大的木门,高墙后面分布着无数石阶,看起来甚为壮观。
刘建辉二人被士兵带着,押进石阶下的一扇门里,这里又是一间秘密地牢房,房内满地铺着干草秸,空气中布满了一股股潮湿的臭味,一时间把刘建辉熏得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才适应。士兵把他们扔进牢房,迅速抽身离开,他们也不愿在这里待久。
“这是我进过第二差的牢房。”丹看了看四周把干草秸搓了搓,堆成一堆,说到。刘建辉也不知道他是吹牛还是说真的。
“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小伙,是不是叫瓦特?”丹躺在了杂草堆上,也不管干不干净。
“对,是叫瓦特,我看他好像还挺像那么回事,跟这里其他人不太一样。”刘建辉点点头。
“当然不一样。”丹翘起了二郎腿,宽松的裤子遮不住他隐秘的风光,摇摇摆摆的在空中放肆的晃动,刘建辉厄了一声,嫌弃的扭过头去,似乎看到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
“他是律己派有名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岛上拥有很多人拥护,”丹没有看到刘建辉的反应,自顾自的摇晃着,“说起来,我跟他老师还算是战友。”
“律己派,神教还分派系么?”
“当然,教廷管辖,分为三大派系,尊神派,律己派和牧羊派,尊神派的人多半整天把神挂在嘴边,啊啊啊的叫,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尊敬神,律己派是在思想和行为上让自己不断靠近神,他们追求的是人人成圣,嘿嘿,口气挺大,倒是附和他的性子,牧羊派是教廷下真正的主力,他们主要做的就是宣传神威,广牧羊群,其实就是洗脑。老子当年当海军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司空见惯了。”
“你是海军?”
“英国皇家海军,”丹随口说道,“当年征缴海盗的时候被大浪打上来的。”
刘建辉大概明白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岛上辗转,直到十年前,遇到了我这个战友,他跟我说自己追随了一个圣人,”丹眼中渐渐多出了一些奇异的色彩,“我很好奇是什么人会让这个刻板的无神论者改变想法,于是跟他一起去见识了一番,她是真的像是个圣人,我好像从她的身形中看到了耶稣。”
“所以你也追随她了?”
“一开始没有,但是后来她显示出种种神迹,我也被震撼了。”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魔术师也会显示所谓的神迹。”刘建辉说道,这话纯粹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情,他不愿意承认有神迹这种事。
“你不明白,一生的信仰突然显现出一丝丝真实,就好像自己已经得到了救赎,被神承认了一样。”
“你这样很容易被乘虚而入,容易被人欺骗,要是谁随随便便弄个假的神迹,不就完蛋了么?”刘建辉学着丹的样子把草聚拢在一起,躺着说道,“人生也完蛋了,搞不好还会助纣为虐。”
“你说的没错,后来现在的大主教,宣称自己才是真的圣人,而我们追随的人是会带来天降刑罚的魔鬼,很多人都倒戈相向,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冒犯了大主教,她把我关进了教廷地下的密室,没想到,再次重见天日,已经物是人非了。”
“就说一句她是魔鬼就有人信了?”刘建辉撇撇嘴,暗道这些人没这么蠢吧。
“他们肯定早就打好了算盘,收买了一些人,至于那个天降刑罚,我也只是听大主教说过,具体什么样,她没告诉我,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没想到被他当成了借口,实在是可恨。”
“是挺可恨的,违反宵禁都要死,暴虐的有点过分了。”刘建辉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根据我的推测,现在在教廷里,唯一还能正常思考的,就只有那些律己派的少数人了,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们的生存空间应该很小,会被其他两派打压,”丹沉吟了一阵,开口说道,“如果你这次侥幸没死,出去之后就去找这个瓦特,跟着他会安全许多,我也要想想办法,把这个所谓的大主教处理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刘建辉扭过头,侧躺在草堆上,思考着该怎么活着出去。
“咱们会被安排跟什么决斗?”刘建辉问。
“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凶猛的野兽,这座诡异的岛屿,几乎囊括了地球从诞生以来所有凶猛残暴的野兽,出现什么都不会意外,不过人力有限,他们也抓不住太厉害的,不要太担心了,有危险我先上,你排我后面。”
刘建辉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如果真的出现没办法对付的猛兽,他们俩谁先谁后都一样,没人逃得掉。
二人聊了一会,刘建辉坐起身来说:“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先制定一个计划,针对能想到的猛兽,制定一个生存计划。”
丹听完稍感兴趣的爬了过来,以他的生存经历,对这个计划的形成,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就在刘建辉拟定逃生计划的时候,姚此时正跟着那个老妪身后,艰难行走在大街上,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抹上了两把黑灰,身穿中世纪的长裙,头顶蒙着一块灰黄的麻布,怀里抱着一袋土豆,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跟上,别离我太远,”老妪说道,“自从现任的大主教上任,岛上女人的地位一落千丈,几乎已经算是奴隶了,你在街上行走,一定要小心,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人保得住你。”
“谢谢你。”姚说。
“都是女人,说什么谢,这些个臭男人,不把我们当人看,咱们自己得保住自己。”老妪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