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脚程,刘鹏就领着众人抵达了客栈。
众人聚在客栈前的梯字路口,这客栈相比较其他一二层的宅子来说,有四层高的结构,正眼望去,客栈正门没有与大路相对,而是在这个三岔路口右拐进去大约十几米,这左右两边的岔路并没有大路宽敞,大大小小的人马已经挤满了这三叉路小广场,客栈木墙残旧发黑,加上夜色的暗,使门前布满了阴霾。
客栈每层有十数个窗户,除了四楼最远端角落的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以及一楼入口门厅内的灯光外,所有房间都没开灯,只有一间房间开了窗,众人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凯文和洛克巴的好兄弟布里昂所住的房间,所有人都深感诡异和阴森。
三马。
一是刘鹏的马,那匹健壮有力的枣色大马,在客栈边拴马的马棚下静静的待着,与刚才受到的惊吓状截然相反;
二是客栈巨大招牌上的金色马,这伸出木墙的大招牌是他们一路上遇见的最大的招牌,金色的油漆勾绘出一匹前腿抬高仰天长啸的马;
这第三,则是个头完全不亚于刘鹏那匹枣色大马的另一匹马,黑马,那黑马头上的鬓毛却是白色的,长而密,斜搭下来,马鞍看起来是上好的皮料和木材精制而成,马尾白而壮实。
当然,凯文和洛克巴都认得,就是布里昂的黑马,那马躺在马棚一角,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微微颤抖。
正当刘鹏想叫个伙计去看看那马,凯文赶紧阻止。
“有毒!你们后退一些!”
这是凯文的第一反应,他体质特殊,本身不怕毒的同时,可以感知出任何微量的东西,只要是能够引起他身体产生不适,哪怕是无色无味,他的身体产生了反应,他就可以像一个精密的检测仪器一样,随时发出报警。
凯文这么一说,众人赶紧掩面后退。
见众人后退得够远,凯文从马上跳下,到黑马旁,再次确认了,是布里昂的黑马,说,“的确是布里昂的马,大鸟兄,这正是我那走散兄弟的马,他肯定就在客栈里!”
刘鹏已用外套遮住了脸,“凯文兄弟!你不是说有毒吗?!为什么还跑过去?!”
凯文回,“大鸟兄你可能不知道,我体质比较特殊,这种毒素对我不起作用!我越靠近这马棚,毒气的浓度越大,洛克巴,你用风往这边吹一下!”
洛克巴骑在马上,跟身边众人说,“大家往后面让几步。”
众伙计又后退了几数步,戴安娜三人也后退几步,她心里寻思这俩人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
洛克巴把齐眉红棍高举而起,只见棍头像是有魔力一样,把附近的空气吸了进去,气流带动尘埃,在棍头聚集缠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逐渐形成了一个压缩着空气的球体,这球体直径差不多半米大小,却好似吸收了十几个立方的空气。
刘鹏看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个球体了,昨天和洛克巴初次见面,就见过,有尘埃的加持,他才看懂原来是空气的气压,但这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震惊,他从没见过这种神奇的技巧。
另一旁的戴安娜则十分诧异,诧异之中还带有一些新奇,毕竟以她的阅历,这技巧看起来稍微有些像她曾经见过的空气炮,但又不像,因为那些空气炮是把空气压缩进入一个炮管,而这棍子两头却像是有无形的空气磁铁,把气体吸过去并能在棍头外形成了一个球形空气压,跟她之前见过的炮管、炮口、气瓶等等,完全搭不上边。
戴安娜沉思,她把刚才与洛克巴交手的情况一起分析,空气磁铁可能就在那手臂粗的棍子里,又可能根本不存在,单纯只是那舞棍之人的个人技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便是一种能够自由御风的技巧,天底下真有这种技巧?
洛克巴的棍子像是吸够了空气,他跳下马,站到客栈大门对面,把棍头正对大门和马棚,单手轻微用棍头划圈,那齐眉红棍就像一个大风发射器,吹起一阵大风,这风压和风速着实厉害,吹的门窗吱嘎吱嘎的响,甚至连马棚的棚顶木条都抖动得厉害。
洛克巴吹风的同时,凯文右手发红,火光乍现,他方才抚摸着的黑马居然直接被点燃了,烈火熊的一下,包裹住黑马全身,火光在马棚中灼眼亮起,黑马白色鬃毛和白尾瞬间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可怜那黑马儿又中毒发颤,又被烈火炙烤,加上风吹,那一身漆黑的马毛不到几秒便已烧完,露出皮肉来,又紧接着被烧红、烧熟、烧透、烧焦,不到一分钟,已然成了一坨躺在马棚地上的黑炭,火光也暗了下去。
此时洛克巴的呼呼大风才得以停止。
凯文挽了挽袖子,起身说道,“好了各位,毒气基本已经被我兄弟吹散,毒源就是我兄弟的这匹黑马。”
众人面面相觑,戴安娜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也没发现凯文是耍了什么小魔术,这火也算是烧的够快。
“可能里面也有毒气,以防万一,我先进去看看。”
凯文边说着,边三步作两步轻盈的跳到客栈门前,推门便进去了。
这小厅大概六七十平米,白灯照亮整个厅间,与客栈外小镇的漆黑感觉像是两个世界。
厅里除了普通的木制家具和家装外,正前方便是前台,只见一个女招待员正坐在那儿纹细不动。
凯文慢走过去,瞟着眼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同时,这客栈内的空气是干净的,他的身体并没发生什么不良反应,只是这女店员双目无光,面无表情,还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请问……这是客栈?”凯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女招待看着他。
凯文在柜台前瞟了一眼柜台后,除了一些文件柜和凳子等等,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而这前台也一样,普通的桌面,普通的装饰品,普通的看板,这毫无异常的状态,跟刚才客栈外的毒素比较起来,反而显得特别奇怪。
那看板上有个房间的钥匙没了,想必是布里昂开了个房间,凯文心想布里昂你小子是傻还是胆肥,居然住店!
“请问现在能住吗?”凯文又问一句。
女招待还是看着他。
凯文皱了皱眉头,刘鹏之前说的情况看来应验了,这女招待肯定是活死人,人已经死了但却还能像亡魂一样活动。
凯文又问,“住店多少钱?”
那女招待还是不说话。
“得,给我开间最贵的!”
那女招待这下有动作了,她头不动,伸手便从身旁墙上的看板摘下来一个钥匙,就在那看板上空着的位置旁边。
女招待把钥匙拍在桌面,两眼无光的看着那钥匙。
凯文也看那钥匙,“三零五?”凯文又看了看看板,那空着的地方写着三零四,“四楼不是最贵的吗?越高越贵才符合常理嘛。”
“三零五。”女招待开口说话了。
凯文脑筋突然一转,便试探性的说,“前些天,我买酒,酒铺子的人没钱找,让我来找你。”
“住店吗?”
好嘛!果然和刘鹏说的一样,凯文心想自己真聪明,干脆放开了说,“住三零五!”
“欠多少?”女招待答非所问。
“欠三千万。”凯文随口邹出来个数,目的是能答上话,他想看看这女招待还会问什么。
谁知那女招待扭头看着凯文,竟还露出了微笑,“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