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来了,不必多礼,快请坐。”
巴清进入殿内,刚欲行礼,便被嬴政制止住了。
“此次请您前来,是想问问,您是否愿意常住宫中。您寡居多年,又无儿女。且您的小叔,现下也可独当一面了。
您实在不必再辛苦操劳。”
巴清听到嬴政这样说,有些诧异,又笑了笑,随即说道:
“陛下说笑了,当初揽下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下的决定,又何来操劳一说。
我如今虽已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族中许多事物,都还需要亲自过目。这些也许是那些小辈给我的体面,但我也还是想多受着的。”
嬴政明白了,巴清这是还不愿意离开家乡。
罢了,左右不过是希望她这样的妇人能过得更好。这既是她的选择,便不再多说。
二人又就水银、丹砂二物细谈了一个时辰,巴清才告辞离去。
嬴政独自坐在殿内沉思着,渐渐地蹙起了眉头。
现下虽已下令全朝推行郡县制,但要想在辽阔的疆域上政令畅通,物资交流便利,就必须改变以往的交通条件。
只是,该如何去解决这一问题,一时却是把嬴政给难住了。思来想去,也未能寻得一妥善之法。无奈,只能将此事与朝臣们共同商议。
翌日,朝堂之上。
“朕有一隐忧。”
嬴政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垂眸静静看着大臣们。
而下首的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最后,都将视线落在了李斯身上。
李斯的余光瞄到此情形,顿时满头黑线。心里更是将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看我干什么,都看我干什么,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会知道。再说了,若真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开口询问,还想让我打头阵。真是一群老王八蛋。
群臣们的目光李斯可以完全无视,但是,上首的嬴政,不知何时,也将目光停在了他身上。
李斯真是欲哭无泪,无奈,只得上前,问道:
“陛下因何事忧虑?”
嬴政这才接着说道:
“朕秦朝,虽有道可通各地,但大多道小,且又十分崎岖,若是有商队通过,恐也会有所损失。
这些也都可暂先不提。最重要的一点,往来所消耗的时间,过于长了些。
这就必然会耽搁政令的及时下达,甚至是通畅。这,是朕所不能容忍的。”
众臣听完,都沉默了。陛下所忧,确实是有例可寻。
嬴政见他们个个都不说话,且还表情不一。便知道,恐怕他们心里也是没什么章程的。
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众卿可有解决之法?”
一时之间,大殿上更为安静了。
嬴政一一扫过他们,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李斯身上。
李斯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苦逼了。近段时间,他忙的是焦头烂额:既要紧盯分封制的推行,又要着手文字统一一事。
猛然出现了新问题,真是让他措手不及。现下更是骑虎难下。
“陛下,不若调派人手,前去修路?”
李斯硬着头皮开口道。
嬴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朕能不知道路不好,是需要修吗?真是……但也还是继续问道:
“你可有想到具体章程?”
李斯顿时又哑然了。
嬴政见此,失望不已。
“罢了,你们暂且先回去,好好想一想具体事宜。待到明日早朝,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些,便回了自己寝殿。
回到殿内的嬴政,突然想起了宛渠人。
他们既能制造沦波舟这样的庞然大物,又能锻造青铜剑这样长于其他剑,且韧性极锋利程度皆胜于其他的兵器。
想来,对于修路,也是极有可能有不同的高超技术的。
想到此,嬴政不免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