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初见少爷时觉得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后来一起生活,才发现少爷很是爱捉弄她。
上一次他溺水,她献出了初吻,救人为大,长欢也没有多作他想。但这次,明显就是在骗她,他捉弄的过头了。自己还没有男朋友,他这样做败坏了对他的好感。
她想的是好好赚钱,赎身后找个老实上进的适龄人就嫁了。毕竟自己只身一人,女孩子家也多有不便,也能慰藉外婆在天之灵。
但顾流川的一系列举动,实在让长欢摸不着头脑。府中女子不止她一个,但也没有看见少爷同哪个女子有来往。莫不是那天他突然来了兴致,刚好自己和他住的最近,所以就近原则?
长欢拍了拍脑袋,这什么跟什么,成了工具人?
毕竟他现在还是自己的老板,吃住都由他管,也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吧。但上次得罪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这几日虽说少爷没有来找自己,但自己是他的贴身丫鬟,也没有就这样一直避着的道理。
不管他什么想法,长欢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这样想着,走到了他房门前。
犹豫再三,长欢敲了门。
“进来吧。”
深吸几口气,长欢推门而入,桌上摆着饭食,他没有动过。
顾流川坐在案桌前,轻抚着古琴。他比之前看起来似乎单薄了些,屋子里也萦绕着些许的中药味。他病了?脸色看着也憔悴了,唇近乎白色。
“少爷。”长欢行了礼,又问道:“可曾用膳?”
“不曾,你吃吧,我没胃口。”顾流川有气无力的说道。
长欢心惊,听他说话都感觉很不好。明明被轻薄的是自己,怎么反倒他看起来更像被轻薄的那个。
“少爷多少吃点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长欢劝着,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吃。
“我实在没胃口。”
“那天...”长欢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好好说清楚吧,毕竟就这样拖着对谁也不好,虽然在古代里,她这样实属大胆了些。
顾流川抬头看着她,无声询问。
长欢坐了下来,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那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是本着救人的态度才那样做的。我也理解你,你没有夫人有时候会冲动是难免的,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长欢顿了顿。接着道:“但是希望少爷以后别这样了,我想要赚够了钱为自己赎身,以后找个与我相当的人嫁了。我自知我是配不上少爷的,所以也不会存那些心思。”
顾流川在长欢的话中,脸色越加泛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了,你吃饭吧,我去转转。”说着,顾流川想要起身出门,可奈何没怎么吃东西,加上长欢的话如冬日冰雪,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着倒了下去。
长欢看见他突然倒下,连忙过去扶他起来躺在床上。无意中碰到他的手,一片冰凉。拉过被子给他盖好,长欢又去厨房取了热水过来。拧了帕子给他擦了脸,又用生姜水泡了脚,最后把他扶起来喂了些温水。
再摸他的手,还是冰的,又去脚那头摸了摸,也还是凉的。
出去找来顾庆,长欢简要说明状况,顾庆却告诉她少爷滴米未进,自然人这般软。加上上次发了高烧,一直也没好。
长欢有些后悔,自己一个现代人,干嘛要这么计较,不是现在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嘛!当时那一巴掌定是伤了他的自尊,他可是个男儿,又有钱有势的。
“那现在怎么办呢?”长欢有些着急了。
顾庆看在眼里,心想着这可能是促进他们感情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好。
“长欢,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我说句不好听的,别的府上的丫鬟有几个是清白身子。”顾庆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们少爷并不是那种人,一直都洁身自好不是婚娶的姑娘绝不沾染,我们都还以为你和少爷...谁知道不是。老爷夫人在外地经商,少爷已二十有四,别人都妻妾成群有子嗣了,就他还只身一人。男人有时候...但也仅一次对你那样,谁知过后他一直自责伤害了你,还说不敢见你。”
长欢闻言泪流满面,原来他并非她想的那般是个登徒子,他还内疚的没有好好吃饭养病,这才倒下了...
“长欢?”顾庆有些慌了,她怎么哭了。
“我没事,是我误会了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顾庆。”长欢擦了擦眼泪,朝着顾流川的屋子走去。
顾庆想着,希望这次他能好好地帮到少爷。
长欢进屋关上门,看到顾流川紧闭着眼睛,脸色越发苍白。他本是一个笑起来很治愈的男孩子,这样躺着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走到床边,长欢脱下了鞋子,深吸口气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又一鼓作气的抱住他,不敢看向他的脸,心跳如雷,男子特有的气息充斥着鼻腔,长欢觉得自己快要晕眩过去。他有力的心跳清晰的在耳边跳动,长欢紧张的都放慢了呼吸。
过了好一阵,长欢摸了摸他的手,已慢慢温暖起来了。又努力伸长了脚去触碰他的,还好也已回温。
蓦然一阵晕眩,手脚突然乏力,心里发慌,她低血糖犯了。但他还冷着,长欢忍着不适继续抱着他,过了一会支撑不住了,她睡了过去。
冰冷的雪地里,是谁给他披了外套?是谁给他喂了温暖的热水?又是谁,像火炉一样在温暖着他?
手似乎被什么重物压住了,有些血流不畅的不适感,顾流川疲倦的睁开眼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枕在他的手上。他心一惊想要推开,却发现头上的黄色簪花是长欢的。
她在我怀里?顾流川惊讶极了。
轻轻挪开她的头,她睡得正熟,没有被惊动。顾流川缓慢的从床尾下去,瞥见了她端正放着的绣花鞋。
一眼望去,桌上的饭食也未动分毫。
穿好鞋,顾流川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顾庆正坐在外面的石梯上。
顾庆听到开门声回了头,却看见是少爷出来了。
“怎么回事?”顾流川顺着落到胸前的长发,扬了扬下巴问顾庆。
“长欢那会来找我,说你倒下了浑身冰凉该怎么办,我就说那天的事是她误会你了,并且在她心中树立了你洁身自好的高大形象。她听哭了,就进屋去了。剩下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顾庆如实交代。
顾流川皱了皱眉,顾庆做得很好,就是捉摸不透长欢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她一会醒了,又该怎么面对。
“咕~”顾流川的肚子突然响起来。
顾庆很是识趣说道:“厨房热着粥和小菜,我这就呈上来。”
“嗯,去吧。”还是吃饱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