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郎,你,,你为何如此狠心,,那是我们的儿子,,那是阔儿啊!!!你,,你,,”只见白衣娘子,泪眼柔软却又十分心惊的看着眼前,一改往日的丈夫,一想到自己的病儿,就那样被丈夫给丢弃了,就直直的眼睛一闪,恍惚的晕了过去,梦中晃过的,还是儿子叫自己娘亲的情景。。。
隋千,扶起晕厥的娘子,原本铁青着的脸,当看着娘子梦中,还为了儿子的事,揪心不已时,脸色虽温和了许多,眉头却还是紧锁着。他想着,因为自己的痴傻儿子,娘子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因为儿子,他们一家子,躲躲藏藏,从未在一处能安定下来生活,只能捶胸遁地的骂着自己。
“婴娘,你已经因为阔儿,让街坊邻居嘲笑的抬不起头了,我不能让你再担上克儿的骂名了,儿子他没事,我只是将他送走了,我,我们就忘了他吧!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看自己的娘子,因失去儿子而昏迷不醒,终是说了实话。
戏伶们饰演的,正是渊国传说中的,那段被后人传颂的母亲救儿的故事,而为什么这个故事却又和狐仙扯上了关系呢?那就让我们随着戏中人,继续看下去吧!
“不,隋郎,我我没事的,我只要我们的阔儿回来,我只要他在我们身边便好,你去把他带回来,带回来好不好,他现在肯定在角落蹲着哭呢?看不到我,阔儿他一定在哭呢?我,只要阔儿。。。。。”即使是婴娘哭喊着,让丈夫隋千把儿子带回来,而隋千僵直着身子,也只能摇摇头,不吭一声。
不知是听谁说的,邻村有个狐仙庙,非常之隐秘,只等有缘之人,常言道,前缘未结,现世来报,便是如此了。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只要你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出去,狐仙就会来满足你的愿望,但同时收走,你最珍贵的东西,有可能是灵魂,也有可能是一顿美餐,而这件东西的珍贵是由狐仙本人来判断的,只要你的愿望被实现了,那么你的珍藏也就会消失无踪了。
婴娘当初听他人说这段故事时,还一笑置之,现如今却不得不一试,只因着阔儿乃是自己的心尖之人。
在婴娘打点好一切,出发至邻村之时,问询了许多人,却没有人亲眼看到过,这一狐仙之庙堂,是啊!怎么会有人真的看到过,那传说呢?即使真的有,看过的人,或者说实现愿望的人,也不一定会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啊!是啊!这世间,哪有人会如此之傻呢?
但婴娘并不信这些,她只知道,她要找回儿子,其他什么都管不着了。
而此时天却忽的暗了下来,接着又亮了,路边的野花陡然盛开,雨也纷纷滴了下来,接着天上的太阳越来越热,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一阵风拂过,树上的叶子开始枯黄,飘落着,却不那么热了,天空中哪里还有什么雨的踪迹,婴娘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却摸到了一阵寒凉,雪,下雪了,这这,这是怎么了。
下一秒,当婴娘再睁开眼睛,瞥见的却是眼前的庙额,那门前大大的匾额之上,印着的,正是狐仙庙三个字。
“有缘之人,开门进来吧!吾自会为汝解惑一二。”庙内传出清亮稳重的话音未落,婴娘便被一阵吸力给吸了进去,这庙内的神像竟然和自己说着话,婴娘顾及不了自己惊讶的神色,随着圆蒲一跪。
“信女,婴娘为儿子隋阔而来,这些是家中最值钱的物件了,信女这,这就给狐仙娘娘供上,只求娘娘能助婴娘找到吾儿隋阔。”
“有缘者,必有其机缘,而本仙不需,这些劳什子的身外之物,要的是你的灵魂,隋家娘子,你可愿意啊?”狐仙娘娘原本目空一切的眼瞳,却突然发出一丝诡异的神色,不紧不慢的说出这番话,吓得堂下的婴娘,直直抖着,而一旁不知何时,却突然多了些,小灵狐的俾子,穿的裙纱虽比不上狐仙娘娘的超凡脱俗,却也灵气了几分。
明晃晃的庙堂内,闪着蓝幽幽的光,“什,,什么灵,灵魂,那我不是还是见不到我的儿子吗?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不,狐仙娘娘,求求你,别别收走我的灵魂,我的阔儿,看不见我,他会难过的。”
“隋家娘子,既然你不愿出卖灵魂换取儿子安归,那本仙就再给你指条明路,赐你一具狐仙身子,你或可以选择留在此间庙宇中,代替本仙渡一渡那有缘之人,只要你完成了该完成的事,那么你们自会相见,而你的病儿,本仙也可让他恢复正常,放他回家,你可愿意啊?”
“那我是否可再见我儿一面?”此时的婴娘已然明白,要想儿子归来,自己便不能再踏出这狐仙庙了,没没事,只要阔儿回来,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回去吧!你家孩儿已经回去了,但你要记得七日之后,你便要回到此处,如若不然,一切便会化为乌有,你到此的事情,也会一并抹去,你的儿子也会再次消失。”
“人世间的执念,无怪乎于此,只因己非眼前人。”
在那转瞬之间,婴娘眼前的狐仙庙消失殆尽,这林间的树群也隐匿而去,现下所立之处,分明是座荒山,廖无人烟,只有风在呼呼吹着。
婴娘眼前闪此前的画面,想起过狐仙娘娘所说的话,只能急匆匆的赶回家中,推开家门的时候,却没看到儿子和丈夫的身影,以为是狐仙娘娘不作数。
却没成想,丈夫这时却带着儿子回到了家中,而如今的阔儿分明不痴傻了,难道狐仙娘娘说的是真的吗?
可是为什么,隋郎却不记得阔儿曾经的痴傻,难道连隋郎的记忆,狐仙娘娘也一并抹去了?
婴娘陷入了沉思。
“婴娘,,娘,,你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隋千和儿子隋阔的一句叫喊,一下子把婴娘给叫清醒了,只是狐仙娘娘说的七日,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没,没事,你们两个那么大声干什么?这地里的活都干完啦!那隋郎你带着阔儿去读会书吧?我这就去炊煮,保证你们吃到好吃的,好不好啊?”婴娘收起那慌张不措的脸色,面色平静的对丈夫和儿子说着。
“好啊!谢谢娘亲,阔儿这就去。”隋阔乐呵呵的拉着自个老爹,去温书写字了。
“阔儿,你慢点,你爹我腰有顽疾,慢点。”隋千狐疑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却不知道哪里有些奇怪。
。。。。。。。。
七日之约,来的很快,婴娘却是心有千千结,无是话悲秋。
第六日,日暮,天空中出现了罕见的金羽烧云,不远处的田间,隋郎正带着阔儿在劳作着,不时的敲打儿子的功课,儿子思考,开心,迷茫的神色,在隋郎间隙的教导中,婴娘停下手中做着的餐食,塞了一把柴火,手捧着脸,就那么痴痴的望着,望着。
明日之后,就再也看不见这一切了吧!
而此时的隋千却还是想着,这些天婴娘的反常,正打算趁食飧之际,与婴娘好好的说和说和,至少得了解清楚她愁眉不展的原由吧!
“阔儿,你跑什么?等等爹爹,爹爹追不上你啦!”隋千收拾好了一切,看着眼前正在蹦蹦跳跳的儿子,嘴角的笑容慢慢的爬了上来。
“娘亲,娘亲,今天爹爹又教了阔儿新的生字了,阔儿念给你听啊?”隋阔正是玩耍的年纪,却对诗词篆文异常感兴趣,这要是从前的阔儿,婴娘无法想象,但是却心安了不少。
“阔儿,我们先吃饭吧!娘今日做的都是你和爹爹爱吃的饭菜,今日我们一家三口,过一个属于我们的节日好不好啊?”婴娘慈爱的抚摸着隋阔的小脑袋,阔儿的发丝又长长了呢?
“好啊!爹爹走吧!我们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啦!”隋千点了点头,又往婴娘的方向望了望,神情有些凝重。
“呐!阔儿,今天娘做的菜有千椒丝肉,胡瓜鲶鱼汤,一缘穗菜,家常茴豆,嫩豆腐焖鸡,你要多吃一些,然后答应娘,以后要多听爹爹的话,娘不能随时随地在你身边。。。”
“婴娘,你说什么呢?你是,你是准备出远门吗?还是,,”隋千不愿去猜,他怕心中的疑惑会成真,但是却希望婴娘能对他说出一切。
“隋郎,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和阔儿,别胡思乱想,多吃些吃食吧!这些菜可都是你们两个爱吃的。”
“你,,,好,,我们食飧,食飧。”即使婴娘掩饰的很好,可是不经意间的肢体动作,还是让隋千察觉到了。
思念有时就在一瞬,而想念却是绵延悠长,即使日后无法相见,时光的长河里,记忆依旧在那里记录着一切,婴娘苦笑着,却依旧无可奈何。
第七日,终是到了,婴娘留下书写好的信沓和一份家常食谱,那是隋郎和阔儿最喜爱的菜了,以后无法看着他们吃下,自己亲手所做的饭食了,无法看着阔儿长大,娶妻,生儿,是憾事,却也是幸事。
婴娘没有在书信中点明原由,只是说要去庙里还愿,短时间内回不来,就当是给他们一点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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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婴娘为救被丈夫抛弃,先天又痴呆的儿子隋阔,最后在人性的博弈之下,牺牲了自己,而丈夫隋千就只能在悔恨之中,和他已经恢复健康的儿子隋阔,相依为命下去了。
小赵墨看着戏伶演的婴娘,被一股强大力量给带走时,眼中含着的那滴深忆之泪,终是沉浸其中,哭了出来,原来悲伤有时就是来的猝不及防,却又记忆深刻。
“阿墨,你别哭,这只是演戏,是假的,是杜撰出来的。”
“可是羽哥哥,墨儿觉得婴娘好可怜啊!她要在无边无际的岁月中一直等待着,没有尽头,只有虚无缥缈。”
“阿墨,人活着,就是希望,在那个世界,婴娘会等到的,他们一家也会团聚的。”
“羽哥哥,我知道,我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对不对,我,我会难过的。”
“嗯!不会的,羽哥哥永远都会护着阿墨的,而阿墨也要一直给羽哥哥做吃的啊!”
“好啊!羽哥哥,明天墨儿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啊?”
“不好吃,我可不吃啊!阿墨!”纪羽温柔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小赵墨,等阿墨再长大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