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活下去吗？”
夜，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了李煜的身上，他赤裸着上半身屹立在米香身前。
米香用手挡着飘来的雨滴看向她面前那个男子，他的身躯并不庞大，但是却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雨。
“你是叫……”
“李煜。”
“鲤鱼？”
“哼……哈哈，就这样叫我吧，我很喜欢。”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妈妈告诉我，我现在没有名字了，她喊我的时候是喊的小名：米香。”
“那你那么白，我就叫你白米吧。”
她攥紧了手里的兔子玩偶没有回应，“你是英雄吧？”
李煜回过头盯着她，好一会后才张嘴，“对啊，我是一名英雄。”
她笑得很开心，“我知道的，妈妈说了有一名英雄会救我，她现在把我托付给了你。”
“那我们先去避避雨吧。”她的小臂被突然被李煜抓住，她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随后便没了任何动作。
『妈妈说了有一名英雄会救我』这句话再次在李煜脑中想起，“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了吗？”
“嗯？”
“没啥。”此时李煜已经把米香带到了一个小亭子里。
“这里是哪啊？”
“学校。”
“学笑？”
李煜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你会去学校的，我保证。”
“我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啊。”她指着李煜手上的伤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李煜现在身体很糟糕，他现在特别的饥饿，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现在他的身体正在反消化。而刚刚在雨中醒来后就一直在帮米香挡雨，这让他有些发热的状况。
这个傻子是个一根筋，他害怕米香受惊就一直没动她。幸好她醒了，不然李煜可能就湿透了。
如果不是米香告诉他受伤了，他可能还不知道。不过……“我是异常携带者吗？”
手臂、胸口、脚、后背的伤口都好了，而手掌的伤口还在滴血，“这个伤口是在床下被什么东西刮的？”
“小伤，很快就好了。”报喜不报忧，李煜只是选择性的说了这句话。
“但是这是我造成的伤。”
李煜没有多想，以为是米香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床下。
这时下课铃响起了，一群学生飞速下楼，连整栋楼都在微震。而李煜虚着眼睛瞄向最近的学生，按照身高来看应该是初中生。
大课间的小卖部真的是水泄不通，五十平的小卖部连站的地方都没了。而那些在排队的学生，此时注意到了他俩。
“你说，那个猥琐变态不会是来猥亵我们学校女生的吧？”这类的话越来越多，然后突然有人爆出了那样一句话。
『我认识这个人！他是个炼铜变态！前几天才被放出来，我哥是警察。』
这种话离谱吗？离谱。这话有人怀疑吗？有人。有多少人相信了？八成。
不一会就沸沸扬扬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就是两名保安。在一系列沟通之后，李煜被抓走了。
他们先是给淋湿的米香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将李煜将门卫室『请』。其实校园里面有个光膀子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今天门卫根本没有看见过外来人士。
而米香也不傻，说李煜是救自己的英雄，保安也不是傻子。米香才十岁左右，可能李煜是诱骗她的也说不定。
“呲呲呲。”三声类似于水滋到烧红的铁板上的声音过后，李煜向后看去。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就像是池塘中一颗鞭炮，堆积成团的鱼儿拼命的向出口游去。
只不过，人群没有鱼群和平，毕竟人这种生物特别脆弱。许多声中救命中，有几句是不一样的，但是没人知道。
雨与血交织流入暗沟，哭喊与恐惧爆发与此刻。
他们拼命冲向校门口、他们以为人是李煜杀的、他们以为李煜不是人类。
惯性是什么？是同伴摔倒之后无法停止的踩踏，是在看见同伴消失雨中无法停止的绝望。
替罪羊心理，比鸵鸟心理更加恐怖。他们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李煜，按理说他们都不敢发作，但是他们还小。
还小。
“你不是人类！你杀人了！杀人犯滚出去！”因为李煜淋了雨还活着，所有他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李煜的错。
啪！
很明显，这个多嘴的孩子并没有像之前的孩子一样死得不留痕迹，他就像是拍黄瓜，比踩踏还严重。
有人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还有甚者直接吓晕过去了，李煜是杀人犯这个观点也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他们的脑中。
“我们走。”看见大部分人都跑到了楼上后，李煜跑回来抓住了米香的小臂。
“可是……他们很害怕，救救他们吧。”米香瘦小的手臂指着那群还没跑或者说跑不了的人。
米香的声音很微软，而她离那群人的距离也很远。
“去死吧！滚出去！你们都是恶魔！离开这里啊！”人的恶意是可以扼制的，前提是与自己的性命无关。
米香的脑中一声脆响双耳充斥着各种杂声，然后李煜半蹲捂住了米香的耳朵，“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又做错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从李煜背后响起，雨中的小丑无论是惨白的脸还是腮红都没有因为下雨而稀释。
“没人做错了，对吧，小丑。”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伪善的人。”
感觉米香好了一点，李煜就收回了手去捡地上的保安服。说来神奇，保安消失之后留下的只有外套没有别的衣物。
“帮个忙可以吗？”李煜走回了亭子里面指了指那个外套打了个喷嚏，他体质一直都不好。
小丑一个响指过后衣服就干了。
“那么你的意图是什么？让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骂我和米香？”李煜一边揉着米香的短发一边问道。
“想看看你的『善』。”小丑并没有说实话，它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李煜是不是那个人想要栽培的棋子。
“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是个与现实相交的世界，这里是我的世界。”它走到了操场中心转圈，“这里受伤的话现实中的孩子也会受伤。”
“那么你选吧，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还是你杀死米香。”其实小丑撒谎了，在这里的人如果是被别人杀死现实中的确会受特别重的伤，但是如果是自己杀的人只会做一场噩梦。
而梦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它想借李煜的手杀死米香。
“像是那些幼稚小说一样吗？在一个人和一大群人中间做选择。那我选米香，你杀了他们吧。”李煜不傻，相反他蛮聪明的。
如果小丑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杀死学生，那么自己无论怎么选学生都跑不了。如果小丑可以直接杀死米香，那么为什么不动手。
他不相信小丑真的是对自己感兴趣，实际上他猜对了，接下来等到小丑将那些学生在这里杀死后学生就会醒来并且忘记李煜。
“杀了我吧，你不是英雄吗？救救他们啊！”米香歇斯底里的嘶喊着，手上的兔子玩偶都快被撕裂。
“你想活下去吗？”李煜只是再一次都抛出这个问题。
“如果我的死可以救人的话……”
“你的死只是拖延他们死的时间，人终究都会死的。”
“那我呢！我白血病！我会快就会死的！”人终究会死这句话让米香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比如自己那份被妈妈撕烂的检测报告。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的命比你重要！凭什么要为了别人选择死亡！”这确是李煜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李煜说的，而是小丑。
场面僵住了，很僵。
“我让你们看看吧，人到底是什么生物。”小丑又一个响指李煜和米香下一瞬便坐在一个教室的最后一排。
电子黑（白）板的投影仪自动开启并且投射出了影像，一个小丑正襟危坐在一张凳子上面直视着教室里面的学生。
“各位，我想跟你们玩个游戏。现在你们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请不要恐慌，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危险而是因为因为我嫌吵。”
“救命啊！”“救命啊！”两声闷响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都说了我嫌吵啊。”小丑无辜的摊手耸肩。
这时众人才知道，这不是录像，是通话。
“那么第一个游戏，你们可以投票来选择。选项一：则第一排第一个同学死、选项二：则班上其余四十九……呸呸呸，其余四十七个同学死。左手的按钮选择一，右手的按钮选择二，弃票的同学直接死亡。投票时间三分钟，自由谈论开始。”
投影消失，那个第一排第一列的同学转头惶恐的看向同学们。而那些同学纷纷转头，如果小丑没有造成死伤的话可能会有人选一，因为他们可能不相信小丑敢杀人。
她拼命的砸着桌子，以气愤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三分钟过去了，投屏又开启了。
比分：43:5。
那个女生消失了，衣物留了下来，就像是时刻提醒着还活着的人：你们杀了我。这时候传来了哭声，是几名女生。
他们一直都可以说话，但是没一个说话。而那个死的女生，是个哑巴。她消失之前那个眼神，刻入了每个人的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