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抓住在开枪前一刻将刺刀向外拔了一点，然后偏移了对准自己心脏的枪口。这一枪仍然打中了李煜，只不过打中的是左手。
“啊啊！”李煜直接将玩具士兵甩了出去，因为一直捏在手上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李煜看着自己左手上面多了一个洞，而洞里是一颗快要破碎的玻璃珠。
玩具士兵歪着头看着李煜的手臂，似乎在好奇为什么那只手的骨头没被打穿。它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跳到了沙发后面。
李煜看向之前甩玩具士兵时甩下来的刺刀，那个枪除了刺刀和子弹别的都是塑料，那么看来装刺刀的地方被李煜弄烂了。
李煜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肉被玻璃珠打烂了一块，疼吗？当然疼，但是貌似……不是钻心刺骨的疼？
两颗玻璃珠从沙发的地方飞来打断了李煜的思路，忍着疼痛的他躲开后就径直跑向卫生间。躲开这两个玻璃珠并不是很困难，甚至有些轻松，也可能也是玩具士兵之前为什么要贴到胸口才开枪的原因吧。
“嘭，嘭。”在李煜即将跑进卫生间时，又有两个玻璃珠飞了过来，然后在空中相撞炸裂。炸开的玻璃珠李煜根本躲不开，在尽量减少受伤面积之后，他的小腿被一个较大的碎片打中了。
李煜跑进了卫生间，然后打开了卫生间里面全部的水龙头，不一会水就漫到了地面。这时李煜才开始重新观察伤口，地面的水会让他安心了一点。
“如果玩具士兵的移动都没有声响的话，这个水应该可以限制它行动，或者是暴露它行动吧。”
李煜背靠着墙壁然后向下滑，坐着地上之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他仔细的看了看伤口，越看越不对劲。
用刺刀将玻璃珠取出之后，发现骨头貌似一点都没受损，而伤口的疼痛感似乎还减少了一点。同时他看了看自己的肋骨，不仅没有刮伤，而且还微微反着光。
就像是骨头表面有一层护甲一样，银色半透明的物质。
但是右脚小腿的肌肉都被打穿了，现在挪动都是问题了，更别提躲开玻璃珠和玩具士兵去往别的房间或者是楼上。
李煜将毛巾割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绑在一起做成类似于绳索之类的。他将手和身体用绳索绑在了一起。
这样虽然就不能用左手了，但是可以减缓疼痛，而且有别的用处。
李煜见现在玩具士兵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开始休息了。休息的时候思考了一下那个伤口，为什么肉都被打烂了，骨头却安然无恙？那个玻璃珠就是异常还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
『她要醒了，我先送你过去吧。』想到之前小丑说的这句话，李煜就站了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命也只有一回。
李煜捏紧了刺刀推开了门，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好应对玻璃珠的办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李煜这个人很怪，如果别人给他说一个小女孩死了，他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如果说他与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关系，他都不希望别人受伤。
而这个事他还没有发现，他从父亲死后就一直励志成为一个坏人，一个看见公交车上只有三、四个空位都不敢坐的坏人。
此时的灯已经熄灭了，李煜为了不中同一个招，这次他半眯着眼的，以便适应强光。
“这次会从那里攻击呢？背后？头上？还是……”李煜咽了咽口水，“别的房间？”
李煜每次落脚都很轻，他已经堵上了厕所里面的排水口，现在的地面已经有一部分水了。如果玩具士兵在地面的话就会有轻微的波纹，如果不在地面的话攻击就很容易被预测。
“嘭嘭……”两声闷响之后紧接着是炸裂的声音响起，李煜背后瞬间被打出很多血洞。虽然他已经极力挪开，但是除了小腿伤口出血更多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李煜倒在了地上，血液与水混在一起。
玩具士兵又对着李煜背部开了两枪，然后李煜除了哀嚎疼哭以外没有任何的反应，玩具士兵警惕着走向李煜处。
它一下跳到了李煜身后，然后李煜迅速转身伸出右手抓向它，它跳空中躲开了这一抓然后瞄准了李煜的额头。
李煜此时又伸出了之前绑在身上的左手，玩具士兵根本没有料到李煜受伤的手会如此迅速，所以没有防备的它此时根本躲不开。
此时的灯又打开了，猛烈的强光让李煜暂时失明，但是有所准备的他只是手慢了一点。
但正是这一点，玩具士兵已经开枪了。
玻璃珠打中了李煜的额头，强大的冲击让他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地面，此时的李煜也已经抓住了玩具士兵。
李煜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挥舞着自己手上的刺刀，每次刺击都几乎无效。在李煜手已经酸疼到举不起的时候，玩具士兵的头掉了下来，但是身体还在挣扎。
李煜捡起地上掉落的玩具头，然后跑进卫生间将玩具头扔进了厕所并冲水了。在确定玩具身体没有威胁之后，他在躲在安全位置之后李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再次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快好了，回想起之前的事不经后怕。在刺击的时候玩具士兵多次对着自己开枪，但是却没有打出一个子弹。
如果之前没有把玩具士兵的脖子打断的话，自己应该一分钟后也会死吧。如果没有早一点出卫生间的门，也会被玩具士兵偷袭而死吧。
他尝试起身后跌倒了，幸好现在的玩具士兵没有视觉也没有听觉。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貌似比之前瘦弱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强烈的饥饿感。然后额头上面的玻璃珠顺着鼻子掉了下来，额头上面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
他打开了别的房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李煜因为失血和饥饿的原因，已经精神恍惚了。
打开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张床，此时的李煜已经没办法站立了，他趴在了地板上面却看了一个绿色的东西。
伸手进去摸到了三包压缩饼干，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后被噎到了，他狼狈的舔了舔地面上的水。幸好这个房子是没有门通向外面的，不然水流走了还真可能噎死。
此时李煜走向光明照耀不到之处，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楼梯口。
他慢慢的走向了楼梯，其实他在床下还找到一张被撕碎的照片，被浸湿的照片拼接出来可以看见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女人的笑容满面。
李煜感觉现在自己有些压抑，整个楼梯都是暗淡无光的，在拐角处一滴水滴落在了楼梯上，不知道是李煜身上的水还是眼里的。
二楼的景色让李煜有些反胃，这里全是垃圾。啤酒瓶、水果皮以及一个大玩具熊。楼下的玩具熊是棕色的，而这里的玩具熊是粉红色的。
看见尽头粉红色玩具熊的笑容，李煜的呼吸频率加快，时不时发出呼气的声音。
“左手小臂、右耳、额头以及……脖子……”李煜总是喜欢自言自语，说出的不是即将去做的事就是刚得到的消息。
而刚刚李煜念出来的部位就是玩具熊和照片上女人共同受伤的部位，但是女人的脖子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而玩具熊的脖子都被勒到变形了。
他想起了楼下卧室床底的照片，那张照片一定不是两人合照，如果是两人合照根本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女人的身体只有一半多在照片里，而女孩左边还有很大的空白。就是说，一定被截掉了一部分，而那一部分一定还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线索还是？
李煜看向走廊发现这里貌似是这个房子的边缘，但是这里根本没有窗户。而这里有两个房间，这里根本不是普通居民楼的结构，没有厨房、没有正常的电视和电器。
这里的地板被垃圾填充，李煜甚至看不见地板原本的颜色。他推开了第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卧室。
裂开的床上躺着一个灰熊，灰熊以血红的眼睛盯着李煜。它的后肢似乎被卡在不规则的裂缝里面了，瘫痪限制着它的行动。
李煜淡漠的看着它，无惧嘶吼与示威。
『这里没有她。』
李煜转身打算离开，身后的灰熊声音就变成了哀求，“您能帮我在外面找一个酒瓶吗？里面有一点点酒就可以了。”
李煜没有一丝停顿的走了出去，后面就传来了咒骂。“你们不得好死，每次提要求都会被无视，忘了老子之前为你们这俩废物做的事了吗？”
李煜关上了门，但是那个声音依然没有一丝削减，“找到了，照片缺失的那一块。”
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压缩饼干和被撕碎的衣服映入眼帘，李煜双眼失神。
这里是一个杂物间，里面用纸箱铺成了一张床。血液和破碎的衣服都在『床』脚，而压缩饼干在门口被碾碎了。
“人出生到死亡，都会给周围的人主动或被动的带来麻烦。可是有的人，就是麻烦。”他一边走向那块压缩饼干，一边念叨着。
“如果我就是麻烦的话，如果能帮别人解除别的麻烦，算不算是一种救赎呢？”李煜趴在地面轻舔着压缩饼干。
楼下的床、楼上破烂的床和纸箱床。『空无一物』、『破碎』、『易碎』和『破烂』，一系列的词让李煜知道了现在该做什么了。
吃下压缩饼干的他，皮肉又薄弱了一些。
他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
“如果这个就是你的『世界』的话，为什么自己居住的地方肮脏不堪，而噩梦的开始却是整洁的呢？”
一楼的水已经到达了李煜小腿部分了，他走向卫生间，然后抬头看向天花板。一根绳子将粉红色的熊吊在空中，原本的笑容只剩下狰狞了。
李煜走出了卫生间，之前灰色玩具熊待的地方只剩下一只布偶脚，灰色的……
“先是脖子有勒痕才被吊起来，时间在回流还是这个空间的规则。”李煜跑到了那个只有一张床的房间。
他弯下身体看向床下，两对眼睛对视着。
“你好。”
“你是谁……”
“我啊，是一个混蛋。”
“嘭！”李煜话毕之后，一只灰色的后肢将李煜的头踩在了脚下，地板砖都被踩出丝丝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