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古籍可以用山堆来形容,容乔干脆坐在地上,将其一一简单归类,一垒一垒地整好,很快,原先杂乱无章的角落便露出原来的面貌。容乔揉揉腿,准备起身,无意间发现书柜底部的空隙露出一个类似书还是画纸的小角,以为是刚收拾时不小心滑进去的,弯腰想将其抽出来。
“容乔,你在做什么!”时安站在门口,伸手的围裙还没摘,手里拿着手机,想是打给他没接到。容乔被她吓了一跳,起身看向她。
“没什么,本想着无聊找本书打发时间,见你书房的书堆着....”
时安松了一口气,“这样啊,谢谢啦。不过菜烧好了,快来吃吧。”
容乔点点头,临近房门,容乔才想起还有一本书没捡起来,怕时安忘记,便提醒了一声,“药药,你书房靠右的书柜底下有本书,你记得拿出来,刚整理事可能被我不小心滑进去了,免得灰尘脏了。”
“你看到了?”时安反问了句。
“没有。”容乔眼中带着疑惑。
“啊,快去吃饭吧。要凉了。”
时安走在前面,容乔将门带上后跟了上去,一时间不知为何,二人都显得很沉默,就像河的两岸,彼此相望,却总被一些无形的事物阻隔,无论谁努力想去靠近,都会受到命运的捉弄,仿佛只能错过着遇见。
这顿饭吃得很仓促。容乔还有戏,必须赶紧赶回去,而时安以私事为由向成以眸请了假,反正这个顾问也没必要一直呆在剧组,真有急事电话联系也足够。时安将容乔送到门口铁栅栏处,这个小区封闭程度算是S市数一数二的,时安也不担心容乔会被认出或者被拍。
“一路小心。”时安双手托着车窗,向容乔告别。
“快回去吧,”容乔揉了揉她的头发,黝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今晚的月亮被隐在云后,只有路灯那暗暗的黄,似星星般点缀在她身上。时安笑着撇开他的手,“哇,走之前还想让我骂你是吗,头发全乱了。”时安直起身理了理乱发。
“药药,”容乔的声音有些嘶哑。
“什么?”时安没听清他的话,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又低下了头,在车窗前问他。容乔动了动喉咙,却没有再说。
“容乔,你刚说什么?”时安又问了一遍。很久,容乔都没有答应,时安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想起身离开,只见容乔伸手拢住她的脖颈,在薄唇即将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时安将头脱离他的控制,容乔却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时安怔怔的看着他,良久,将他的手收回车内,随之带着一股淡青色的自身灵缠绕在容乔的头上。容乔,某些事情,是不可以犯错的。
很多时候,命运会告诉你不可违逆的力量是多么强大,时安活了够久,近千年的生命,足够让她明白生的责任。控灵师不可有人类之中普遍存在的爱,不是无心,是无缘。
时间过得很快,时安并没有将所有的记忆都删除,只是唯独让他忘了车前的那一段,容乔想不起来,也潜意识的让他不要去想。时安请了一周的假,期间成以眸有问事情是否棘手,表示可以再给几天。时安倒是想,但后来考虑一番还是表示不需要,毕竟蹬鼻子上脸这种事,时安还不敢在外人面前做。
这天天下起了小雨,时安按以往习惯,步行到了古院。古院也在时家老宅内,只是在老宅的另一处,时允为了方便还多设了一道小门,一般除了时辰和她,没有人会从那边进。将门推开,里面是一个类似四合院布置的院子,天井处设有一个水池,里面有几条锦鲤在水草间游来游去,雨已经小了,但时不时还是会有几滴淅淅沥沥的落下,滴到水池中,惊得鱼水皆动。
“阿允,你这鱼快饿死了!”时安收了收伞,放在门边,朝里面大喊了一声。果然,里面便传来时允咬牙切齿的嘲讽,“你死了它们都不会死。”
时安也不在意,时安自懂事时,时允便在她的身边,几百年来,这一份师兄情已经变成了亲情,不过对外的消息一般是未婚夫,这是师父的意思,以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时允和时安都不会拒绝,时家的人从来不需要生命的延续。
“怎么今天才来?”时允见时安进来也未抬头,仍然很专心的拿着放大镜看着桌上的画,“唉,现在的仿画是越来越不走心了。”
“怎么,这是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时安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随后还是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一个人这里默默那里瞧瞧,“你这院子的画怎么又换了?最近很忙吗?”
时允放下放大镜,叹了口气,“最近越来越多仿画出现,这个时代是怎么了。”
这便是时安不愿来的原因,打断时允的牢骚,“对了,画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