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懂什么呀!你知道人心险恶吗?你了解青蛾吗?怕只怕她恩将仇报,杀人灭口哇!你……唉……”贺景思气得一甩袖子,身子摇摇晃晃像没了筋骨,扶着桌子,半天才稳住了身子。
“啊——”贺敏听了,难以置信青蛾会恩将仇报,赶紧下床来扶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劝慰道:“爹放心就是,青蛾不会的。”
“会不会,只有老天爷知道……唉……多好的事啊,就这么……唉……”贺景思老泪纵横,他又气又恨又恼,又拿女儿没有办法,他实在烦得不得了,那个太子搂着青蛾离开的时候,青蛾有意无意扫过来的一眼,分明带着小人得志的骄横,她哪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女子啊……
“爹,我娘呢?”贺敏奇怪怎么没见娘过来。
“她……被你气晕了。”贺景思一边抹眼泪,一边气呼呼地说。
“啊!”贺敏急得跺脚,拔脚就想去看她娘,走到门那里,一推门,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契丹王!
贺敏惊怔得倒退了好几步,就听到爹在后身已经跪倒,吓得声音打颤:“大王……”
“贺将军请起,恭喜小女得到太子殿下的宠幸,只是,本王不明白的是,将军本该高兴,这深更半夜的,却哭得哪门子事呢?”耶律德光吊儿郎当地声音听起来真是欠揍啊,他问的是贺景思,偏偏歪着脖子抱着胳膊满是戏谑地看着贺敏说话。
“这……”贺景思无以为答,愈发吓得心惊胆颤,连话都说不成调儿了。
当着女儿的面,这么明知故问地吓唬她的爹也太过份了吧!贺敏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事儿已经到这步田地了,大不了把她赐死了事,还能怎么的?反正,她十三岁那年,已经差不多死过一回了,怕个鬼!想着,贺敏就一甩头发,也抱着胳膊凑前一步,挑衅地盯着那个耍横的大王一字一顿地说:“我爹高兴哭高兴笑,又管你屁事!你深更半夜,躲在人家房门外偷听,你算哪门子事儿?”
“……哈哈……”耶律德光一愣,随即就开怀大笑起来,这个丫头,虽然长得弱柳扶风的,嘴巴倒挺厉害,外柔内刚,屡屡冒犯他这世人听了他的名字都要打战的契丹王,可是,他一点儿也发不起火来,觉得还很喜欢她!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小女年幼,不懂事……”贺景思吓得两眼发黑,豆大的汗滴“啪啪”地往下掉。
“笑什么笑,跟野兽一样!”贺敏小声嘀咕了一声,说实在的,他的笑声太具有震撼力了,听得人闻声丧胆。
“野兽?哈哈……小姐,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形容我,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野兽,它坚强、凶猛、充满智慧,它无所畏惧、所向无敌,敢于挑战一切……小姐,谢谢你的夸奖……”耶律德光的声音充满了抒情的意味,磁性低沉的音质竟然是动人心弦的。他伸出手来,霸道地一把揽过贺敏的腰,把她限制住,俯下头来,盯住她的眼睛,也一字一顿的说:“野兽最喜欢捕获具有反抗性的猎物!”
“大王恕罪……”贺景思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贺将军请起,本王有事要问你。”耶律德光放开贺敏,上前扶起了贺景思。
贺景思让耶律德光给弄糊涂了,他怎么对他这么礼待?他颤颤巍巍地站着,哪里敢坐?
耶律德光手下一用力,贺景思就被按椅子上了,人是坐下了,心却悬得老高,他有什么事要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