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容!”我又听见了久违的怒吼声,可比地动山摇呐。
云栖唇边的笑意稍敛:“这是……”云栖好看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显然是不悦。
“老人家,脾气暴躁,不管他。”我打着哈哈。
恶魔的吼声不绝于耳:“人死哪里去了!”我捂住耳朵,有些郁闷。
我额上冷汗直冒,我不就走开一会会嘛,恶魔用的着这么恶毒地咒我吗?
云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我有些尴尬:“小容,你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我笑得牵强:“他火气大,所以……不过,我总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不,兔仙吧。而且,少主他除了脾气不太好之外,其他都还好。”其实,短时间内,我要说出恶魔的优点,倒也是件难事。
不过,我这些话,在云栖听来,应该是很难具有可信度。我从云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我压低声音,说道:“云栖,你先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和你离开这里。”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逼你了。小容,你保重。”云栖飞身一跃,已上屋檐。
我向云栖猛挥着手,跟他告别。最后,我也只能丢掉依依不舍,走进屋子去伺候磨人的恶魔。
我望着床上的恶魔,他俊容紧绷而沉怒。沉默……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默……
我拿起桌上的面具,颤抖着递给他:“你看起来想要杀人,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
恶魔丢开面具,深褐色的眼眸由于发怒而愈发的深邃:“你把主子丢在一边,很好!”
我又不是不会看脸色行事,用得着冷嘲热讽嘛:“我只是在途中稍稍逗留了一下,再说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嘛,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啊。”
“换药。”恶魔似乎怒气滚滚而来呢,话不多,但是寒气逼人。
我干笑了两声:“少主,我看你也可以梳洗,换药这种小事就……”毕竟,替他换药那就代表会不可避免地瞟到他的身子,救他那次纯属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可若是再看几眼的话,绝对是儿童不宜,会不会成为噩梦就很难说了。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子,说不紧张连自己都骗不过。
“还不过来!”恶魔低沉的声音绝对是向我的耳朵挑战,简直是魔音穿耳啊。
不必了!我摆摆手,向后退:“少主,那个,其实,你的清白……呃,不是,我的清白……”
恶魔狠狠瞪着我,不耐烦地低吼:“你想说什么?”
“少主,我帮你换药会不会不太好?”我苦笑着,远远地看着恶魔:“少主你不是很抵触别人的触碰吗?”
恶魔好像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我扬着笑脸:“要不让雷管家来?”
恶魔冷冷盯着我,我有些难堪。他说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受伤的事。不过,一想到雷老头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颤颤巍巍地给恶魔上药的情景,我就忍俊不禁。
“少主,你的脸色真的是很不好啊……”我摸着下巴,叹了口气。
恶魔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偏偏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我胸有成竹,笑眯眯地说。
恶魔脸色一沉:“那还不过来换药!你想我这一个月下不了床是不是!”我浑身猛地一颤,他一个月不好的话,最不合算的人会是谁?还不就是我!我必须衣不解带地守着他,也不会有任何人来人帮忙。这么了无希望的日子,我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可这,明明是他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受伤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偏偏把火气全都发在我的身上。
“柜子里的白色瓷瓶,是伤药。”恶魔颐指气使,我扁扁嘴,最终还是过去拿出药。
我麻利地解开他腹部的纱布,两眼紧紧盯着恶魔暴露在外面的伤口,上过伤药之后,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好:“好了,少主。”我替他盖好被子,庆幸自己能做到非礼勿视。舒小容,你过关了,我暗暗告诉自己。
“这是?”我一抬头,正好迎上恶魔探究的眼神,而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蓝色的瓷瓶。我恍然大悟,一摸腰间,果然只剩一个药瓶了,一定是在替他换药的时候掉出来的。总不能告诉他实情吧,那我就怕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我是不会傻到和自己作对的。
我笑嘻嘻的说,手不自觉地伸过去:“少主,这是我的药。”
恶魔却握住药瓶不放:“你有病?”你才有病呢!我在心里骂道。没病就不能备着药?一点远见都没有,鼠目寸光。
我笑脸依旧:“我怕冷,所以常备着治风寒的药。”
恶魔没说什么,应该是相信了:“去打盆水来。”说完就把药瓶还给我。
“哦。”我毫无异议,端了空盆子慢慢走出去。
我走到井边,打满一盆水,晃晃悠悠来到屋子前。我一走进屋子,却没听到任何声响。我暗暗庆幸,恶魔这次没有嫌我动作慢,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呐。
可我还没迈出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好像多了什么。我屏住呼吸,眼朝下看,这,这不就是剑嘛。这剑锋离我的喉咙估计只有一厘米,或许还不到的距离。这简直就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嘛,我端着水盆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我很努力地保持手上的力道,才使水盆免于与地面亲吻的命运。难道有仇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