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还在胡思乱想,恶魔已然起身了,我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恶魔手持毛毯,冷冷盯着我。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很自觉地退避三舍。
他不说话,还是阴暗地盯着我:“我真的没做什么。”
“更衣。”没料到,他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喔。”
我低着头,走近他的身边。我笨拙地解着腰带,可总是感受到他满含冷意的目光。我猛地一抬头,我的额头竟然撞到了他的下巴。就这样,面具“啪”的掉了下来。
呈现在我面前的怎样的一张脸?
果然是,俊美无俦啊!刚毅不凡的轮廓,冷峻犀利的鹰眸,剑眉挺鼻,眼中闪烁着难测的光芒,嘴角若有若无地扬起,分不清是讽笑或是轻笑。上天还真是对他不薄呢,这么俊逸的一张脸,一般女子看到了不动心都难吧。只不过,我面前的这个异常俊美的人,又稍稍带点邪气,更有一丝狂傲。
“不知我的脸是否让你满意?”他的语气是调侃,可脸还是一副臭臭的棺材脸。
他的那双深褐色眼眸,深而淡漠,却能摄人心魂。揭下面具的他,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容再加上冷峻气息,低沉的声音,颀长挺拔的身材,一袭黑衣,长发以黑带束起,英气逼人,看的我有些入迷。不过,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不想被他误会是花痴呢!
我低垂下眼,弯下腰,捡起银色面具,无言地递给他。
他却没有接过去,蓦地说道:“难道不甚满意,不想看到我的脸?”
水仙,该死的水仙,我真想推开他的脸:“少主,你长的还可以。”
“还可以?”恶魔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
指望我像怀春少女一般,紧扒着他,夸他长的貌似潘安吗?
“我看,少主也属中上之资。”看他不愿接过面具,我只好把面具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地说道,继续替他更衣。也是,长的好看的难免有些怪癖,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呐。喜欢戴面具,也许是怕外面的狂蜂浪蝶的骚扰吧,毕竟这样可以很安全,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瞥了一眼他的冷傲面容,我心不在焉:“少主,我去准备早饭。”
恶魔眉宇深锁,唇边却泛起一抹清冷的令人忍不住发寒的笑痕:“从今儿起,你就住在我房里,寸步不离。”明明是笑容,却让我感到阵阵冷意。
“随你便。”我默默答道,走出去。
“洪妈!”我走进厨房,却不见洪妈胖胖的身影。
听到柴房有动静,我不禁低呼出声:“谁?”
从柴草堆里爬起来一个高瘦的男子,约莫三十左右,他细眯着双眼朝我肆意打量,凸出的颧骨带着五分鲜艳的潮红,这人估计是喝醉了吧。
想来应该是强盗窝里哪个醉酒的伙计罢了,我也没多看几眼,自顾自摆弄起早饭来。
他径直走到我的身边,靠的我那么近,我闻到他浑身恶心的酒味,自觉地与他保持距离。
“你是新来的丫鬟啊,面生的很呐,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想和他多说话,只求快点拿好了就走。
他却继续盯住我,喋喋不休:“我看你是丫鬟中最好看的一个,嫁给我就不要过苦日子了,我养你如何啊?”
养我?也不瞧瞧尊容,再说看他穷困潦倒,自顾不暇,不务正业,竟也是个色胚!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端起准备好的托盘,想走过去。没料到,他却一步上前拦住我,嘴里喷出浊烈的酒气,悉数直冲向我的脸。
我别过脸去,说道:“借过。”
这么一个看似羸弱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手上的力气倒是大的很。他阴笑着,抓住我的手,不怀好意地凑过来。
“做我的媳妇可比当丫鬟好的多,不考虑下吗?”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我心情本就不是很好,不愿意和他在这里纠缠,磨嘴皮子。
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竟然没站稳,重重跌倒在地。我这个举动显然惹恼了他,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扣住我的肩部。脸色红的可怕,丑态百露,那一双细细的眼睛更是看着猥琐不堪:“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拒绝我?我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
何必再三强调我多有福气呢?可是,我不稀罕这种福气!
我扒开他白色的青筋爆出的双手,径自走出厨房。他却不放弃地追了出来,口中大喊着:“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
我心里有些忐忑,偏偏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洪妈到底去哪里了呀,我一边回头看着那名追来的男人,还要顾着手中端着的托盘小跑起来,那个男人即使喝了不少的酒,跑起来踉踉跄跄,却没有摔倒。
我们彼此的距离也在渐渐缩短,我心里明白,即使再弱的男人,力气也会比我大得多,何况这个男人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不中用。
后面的男人就快追上我了,我心急火燎,竟撞上一个人的胸膛,手上的莲子羹也随着惯性泼在那人的身上。
“对不起。”我急急地道歉着。
身后的男人一见我停下了脚步,放肆地大笑:“看你往哪里逃,还是乖乖从了我,做我的媳妇,哈哈!”
我暗想,不好,试图继续摆脱他的骚扰。可是面前这个人却扶住我的肩,不让我走,不会这么惨吧,难道是他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