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答应着,洗好碗。
那家伙不喜欢皂角?可是他又没当面告诉我,我可不知道啊,用皂角才会更干净,不是吗?笑容在我嘴边蔓延,我抓起一把皂角粉,撒入黑衣中。恶魔啊恶魔,本小姐难得屈尊降贵给你洗衣服,你就知足吧。
狠狠地搓洗着黑衣,暗暗把它当作是恶魔搓圆揉扁。我认真洗了一遍,再用水过了一次,这才挤干水,凑到我鼻子前。深深闻着:“这才是干净的味道啊!”
来到晾衣架前,把衣服晾好,擦干自己被水浸泡发红的双手。一路欣赏着院中景色,慢条斯理地走进屋中。
没有理会屋中的人,径直走到他的床前。一把抱起被子和床单,向前挪动,被子堆的高高的,害我都看不清前面的景象。
“把托盘端出去。”我差点忘了这屋里还有个恶魔的存在,只顾着要把这些被褥解决了。
“少主,我丢了这些回来再端。”我又不是千手观音,没见我手中一丁点空隙都没有了吗?没有一点眼力见儿,怎么做强盗头的啊!
“我不想说第二遍!”这声音都能直冲云霄了,我的心脏负荷能力果然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这都是拜他所赐啊。
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恨恨地想。我停在原地,想着对策。
“还不过来端走!”吼什么啊,我听得见。
不管了,我松开手,被褥掉了一地。跨过被褥,异常平静地端过托盘,旁若无人地走出门去。
“你给我回来!”屋中有条狼还不够吗,再加上这狮吼功,这日子真是没盼头了。
“啪。”这是重物击地的声音,因为我完全没猜到他会突然鬼魅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整个人好像僵住了,想走却迈不动步子。
我讨厌戴面具的他,这样我一点揣摩他思想的机会都没有,就像现在,我根本无法得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无计可施。
“你,你想干什么?”我接触到他深褐的眼,海般深邃。
我这才发现,对于恶魔的行事作风,我是一点也不了解,说不了解还是轻的,简直是一无所知,一片空白呐。
我猛地发现他手中多出的东西,竟然是……鞭子?鞭子,我的妈呀!
“违逆我,是想尝尝鞭子的滋味吗?”面具男的脸凑到我的跟前,我却吓得魂都快散了。
“少主,你是男人吧,不许打女人啊!”我心虚地说道,却明显底气不足。
“不许?”他语音上调,颇有玩味的意向。
“不,是不该。”我改口纠正自己的用词不当。
“哦?”他好像在听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一般,兴致正浓。
“打女人为英雄不齿。”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心还是七上八下。
“我在你心中不是强盗头吗?何时成了光明磊落的英雄了?”好奸诈的恶魔,我不禁开始叫屈,周围温度已经降到最低了。
非常时刻,我只能言不由衷:“那是一开始我狭隘的偏见而已,少主你是天下最磊落的英雄了。”
“我看上去这么好骗吗?”面具男再度发威,就算他不发威,我也不会把他当成HELLOKITY的嘛。
“少主,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我被逼上绝路,面部开始僵硬。
“恶魔是不是?”他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啊?”我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恶名了吗?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面具男讳莫如深的眸光扫过我,低沉地说道。
“你敢!”我替自己打气,千万不要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鞭子再度扬起,恶魔以实际行动证明他敢,非常敢,以及他的恶名不虚。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默默承受这悲惨的一切。不过,鞭子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只是落在离我很近的地面上,冷冷的鞭风却让我明白现实的残酷。
我睁开眼,淡淡说道:“在你眼中,人命就这么轻贱?还有,这一鞭子你已经挥过了,容不得你后悔了。”
我面无表情,用尽全力推开伫立在我面前的恶魔。是的,他真的是个恶魔,这一点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了。我冷笑着,什么时候我的生死他说了算?他没有资格!
我坐在湖边,看着湖中的身影,更觉得在这里毫无意义。我怎么会天真地愿意留下来做这个该死的丫鬟的?百密一疏啊,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啊。
我坐了好久,已是黄昏,不过,还是觉得在外面要自在许多。
最重要的是,恶魔的房间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简直不是个人呆的地方。这次是鞭子,我永远不会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拿剑指着我的喉咙。
恶魔绝对是危险人物!我很清楚地获得了这个认知。
不过,他当时明明可以把鞭子抽在我身上的,为什么要收手呢?还是单纯想看看我害怕的样子,以此为乐?
很快,黑夜降临,我还是坐着发呆。
不经意之间,我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的是清脆的女声。
“听说没,来了个女人做少主的贴身丫鬟呢!”
“听说了,少主的臭脾气哪个人受得了?你忘了,少主的浑名是恶魔了吗?”
“还好,我没有被派到去伺候少主过,不然,我怕今生见不到我乡下的爹娘了。你是不知道,少主的一手鞭子是百发百中,像我们这样的弱女子,一鞭子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