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束手无策,伸出右手,抓了一块面积最小的糕点,递到嘴边。偏偏他那双讨厌的眼睛还在盯着我,我咬咬牙,也只能吞下它。
“现在总有力气过来研磨了吧。”他,不耐烦的很。
我扁扁嘴,委屈地继续磨墨。手不断地打着圈圈,有没有人说过,磨墨这个工作真的很闷呐。
我开始怀念自己是兔子的时候了,至少不会有人逼着一只兔子做丫鬟,也不会随随便便掐兔脖子,也不会变相威胁兔子吃它不愿吃的东西……这样想来,做兔子比做人好啊!
我没精打采地看着强盗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字,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整整他,依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不整我,我就该烧高香了。
“不要盯着我。”难道他脑袋后长了眼睛?
我卑躬屈膝地回应:“喔。”接着把视线转移到旁边,墙上的这把剑好漂亮,好想摸上一回。正这般想着,脑海冒出一句话来,硬是活活地把我这个不该有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你的手敢碰这把剑,我就砍了它!”
“专心研磨。”
“喔。”我终于明白,低头做这项不需要智商的工作,只需要运气够好,活的就越长。
“你没长眼睛吗?”他突然怒吼一声,我的灵魂濒临崩溃,我迟早会得心脏病的。
“怎么了?”
我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难道他是间歇性易怒狂,每十分钟就会发作一次?怪不得当时我总觉得雷老头的眼中多了些什么,那就是……同情啊!
“该死的,你竟然把墨点溅到我的衣服上!”在他的盛怒之下,我瑟瑟发抖。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拜托,他穿的是黑衣服好不好,我只能说,他的眼力真的很不错。
“我帮你擦吧。”我硬着头皮,用袖子给他擦拭着。我身上的衣服弄脏了不打紧,这个人可不像我,八成是有洁癖!虐人加上洁癖,真是完美组合,黄金搭档!
“你摸哪儿!”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责问,我的手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吗,我怎么没印象!我身心俱疲,马上识相地收手,无辜地看着他。
为了我的小命,我忍。他以为别人都是花痴还是瞎子,自己长的丑还装成多洁身自好的模样,令人作呕。云栖,九王爷,杀秋,就算是品行不良的西门澈都是花美男好不好,难道上天觉得我会对帅哥产生视觉疲劳,所以让这个戴面具的丑八怪来折磨我?
“我的手可是很规矩的,我发誓,绝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若有半点不实,天打雷劈。这样总行了吧。”我正色道。
他深褐色的眼中,流动着想要杀人的冲动,身上散发着的是浓烈的危险气息。
“你再说一遍!”
果然是座火山,怒气冲冲。
我小声地嘀咕:“既然讨厌女人,还要什么贴身丫鬟。”对哦,他对女人这么抗拒,难不成是背背山来的?那也简单,只要把丫鬟都换成清一色的男侍不就得了?
既然有龙阳之好,那我也很能理解他为他的心上人守身的行径了。他肯定是看不过我清闲自在,所以才让我当这个丫鬟,变相地折磨我,虐待我。
照他这个脾气,应该是小攻吧。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觉笑起来,没想到,强盗头还是个有特殊爱好的人呐。
“不许笑!”继续以音量折磨我的耳朵。
“喔。”我是最最可怜的小羔羊,任他宰割,玩弄于鼓掌之间!
强盗头继续下达命令:“替我更衣!”他老是四个字或五个字地往外蹦,有个性啊。
我努力使自己的嘴角出现一个弧度:“我怕我的手会不经意碰到你尊贵无比的身体,要不你自己换?”我的这双手,可以拿筷子,可以拿画笔,对于我真的很重要。
“少废话!”
这人简直蛮横到了极点,我握紧双拳,好想揍他一拳。
从小到大,我哪受过这窝囊气?可是敌强我弱,敌进我退。我走近他的身边,解开他黑色的腰带。这人还真有病,内心黑暗好歹也穿一些明亮点的衣服嘛,穿一身黑色劲装,貌似身材是不错啦,原来老天还保留着他这个唯一的优点呢。这么想着,继续帮他脱下黑衣。
“你要换哪件衣裳?”我摸索着衣柜,打开柜子,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黑暗。他和西门澈好配啊,都是对一种颜色执着,也不怕看腻。
“随便。”是够随便的,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款式,差不多的颜色,也没必要挑三拣四。
低着头,挑了一件,小心地替他换上,在系上腰带的最后一刻,我长舒了一口气。
“把架上的古玩擦一遍。”面具男又不遗余力差使可怜的丫鬟。
“喔。”可是抹布呢?我在房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抹布的影子。
只能苦笑着再次打扰面具男:“少主,抹布呢?”
低沉的声音再次冲击着我的脆弱的心灵:“用你的衣服。”
“喔。”本来看这件衣服就不爽,擦就擦吧。
来到比我人还高的架子前,先从够的着的地方开始吧。好精致的梅瓶哦,我兴奋的擦着,不知是手太冷还是瓶身太滑,我眼睁睁地看着梅瓶亲吻着大地。
“啪。”清脆的声音在提醒着我好日子到头了。
我俯下身,收拾着满地的碎片。身后的黑影渐渐压来,我就当没看见,埋着头,颤抖着捡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