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出笑脸:“老大,能不能少一点?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你要得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让一步吧,一百两好不好?”
他的眼底是掩藏不住你的笑意:“你就值一百两?”
“没有,我就值三十两,其余七十两是额外孝敬你的。”我好话说尽,甜言蜜语。
“你倒是很会说话。”多谢,不过强盗头的表扬,我不希罕。
我厚着脸皮问道:“怎么样?”
“不行,三千两。”
“狮子大开口啊你,没见过银子是不是?”见钱眼开的强盗,怎么不抢银行去?不对,抢钱庄才是!这个强盗头欺人太甚,我才不会让云栖的钱落入这个钱奴的手中。
“四千两。”
“你有病!”
“五千两。”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就算我肯答应出五千两,你也不会放我,对不对?”这个强盗头很不好对付,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又遇上麻烦了。
“还不算太笨。”强盗头放出一句话,语中尽是嘲讽之意。
我冷冷地问:“我这个丫鬟要做到什么时候?”
“你明白的。”强盗头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难道说,我就要困在这里,当一辈子苦命的丫鬟?理应说,他原则上是不会放我走的。
我闭上嘴,忍住火气。算了,我还是不要硬碰硬了,鸡蛋碰石头,我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打好了主意,就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语出惊人:“好,我做你的丫鬟。”不就是丫鬟嘛,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他,有他好受的!
“爽快!”他拍拍手,一个满脸沧桑的白发老人走过来。
“雷管家,带她下去换身衣裳。”这么老的管家?少说也年过花甲了吧。看来强盗头还真是没有人性,连老人都不放过。
“是,少主。”老头转向我,语气平和:“姑娘,随老奴走吧。”
西门府。
“啪。”摔杯子的声响,在场的人无不胆战心惊,不敢作声。
“人如何不见的?”话头直指埋着头的曾文。
“舒小姐说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曾文就安排她睡了。清早曾文送水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曾文双手紧握,就怕说错一个字。依她这几年的经验来看,少爷已处于盛怒之下。
“玄严,初剑!”西门澈低吼一声。
“在!”一排黑衣人中走出两名青衣男子,跪在西门澈面前。
西门澈留下一纸画像,心里暗想:兔子,你可知随手画的画像此刻可派上了用场?
“打听她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回来通报。”
“是!”两名男子接过画纸,马不停蹄地赶去搜集情报了。
“你们都退下吧。”西门澈又恢复了慵懒的声音,大手一挥。众人总算轻舒一口气,皆低头退出门外。
“你还不走?”西门澈用余光瞥了一眼独自站在角落的曾文,暗生怀疑。她一向是个心细的管家,怎么会出这档子事?何况,府中的守卫森严,以前他只是逗兔子玩儿,故意撤了侍卫,西门府哪是这么轻易就出的了的?也太小看他西门澈了。
“少爷,你真的要娶舒小姐还只是戏说之语?”曾文大着胆子问道,昨日少爷才吩咐她办好娶亲事宜,她终于知道小容为何心急如焚要离开了,只是在小容面前,她并没有说破。
她并不是嫉妒,只是这样的安排有欠考虑,有悖常理。若小容是凡间女子,她倒也不吝啬真心祝福,只要还能呆在少爷身边,已足够。
西门澈闭上眼,淡淡回道:“你走吧。”
曾文深情地望了西门澈一眼,不知如何启口,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轻轻地关上了门。小容不知身处何方,但愿她可以回去属于她的世界。人与仙,又如何能在一起?
西门澈打开窗户,屹立在窗边,轻柔的月光洒了一地。这个有着奇怪言行的小女人,已然是上天送给他的惊喜。捉弄她,好像已经让自己上瘾了。前几日,她还骗他出来赏月,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那生气又害怕的表情,早就映在了他的脑海里,已抹不去。想着她的一切,他不禁扬起嘴角。她的那些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却很乐意地陪她玩这个游戏,她这个奇怪的女子,若是真成了他的娘子,倒也是件美事。可是她竟敢无视他的名誉,选择逃婚?就算她是神仙,那又如何?
“洛少爷早,少爷还没……”
“我找西门澈有事,走开!”一向好脾气的云栖竟也有怒气冲冲的时候,不理会旁人,径直推门而入。
西门澈不急不慢地穿上白色锦袍,坐下,等着云栖的到来。
“西门澈,小容呢?”云栖本以为她会来找他的,还在府中苦苦等了两个个时辰,这样的无声无息,她一定是出了事了。
“云栖,她逃婚了。”西门澈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逼她与你成婚?”云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澈不愿放她走就是这个原因?小容从未跟自己提过,难道这就是她无法启齿的苦衷?
“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女子,不是吗?”西门澈总觉得今日的云栖有些不同寻常,他脸上的愤恨,是他从未见过的。莫非,这小子也……他不敢想下去。
“澈,我真后悔把她交给你。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杳无音讯。”云栖话语中的冰冷,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此刻的他,也在自责,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