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一开始对她如此,此刻再提出这种设想,已是奢望。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冷淡,恶劣,随心所欲欺负她的主子吧。
她眼神有些不自然,难道她去见了谁?是洛云栖吗?我的心止不住的抽紧。是啊,那个温柔俊雅的男子,才配得上她,不是吗?她不属于叶家庄,迟早都会离开的。可是,我但愿这一天永远都不要来。
我冷眼看着她,只是沉默。她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替我换药。自她进屋,神色便有些不自在,也不愿近我的身,难道她在隐瞒什么?不想再次被欺骗,我望着她专注的眼神,却不想再次被情感蒙蔽双眼。
“这是?”在她俯身的时候,从她腰间掉落出一个蓝色瓷瓶,我不禁狐疑地转向她。
她笑得敷衍,想要抓过这瓶药:“少主,这是我的药。”
药?我对这一个字,实在没有什么喜欢的感觉。她离去那么长久的时间,身上却突然多出了一瓶药?我应该控制自己不去怀疑她吗?
我淡淡问道:“你有病?”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娇气。为何一切都没有可信的成分?
她回答的有些牵强:“我怕冷,所以常备着治风寒的药。”
治风寒?可以相信吗?
“去打盆水来。”如果她也是敌人,如果她的身上也带着不齿的企图,我可以逼她说出来。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而那点迷糊不清的情感,我可以视而不见,一定可以!我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人造成我的失败,毁掉我的人生!
她进门的瞬间,手中长剑已然出鞘,我一剑逼近她的脖颈。
“刀剑无眼呐,这位好汉……”她小声讨饶。
她见是我,灿烂笑着,没有一丝畏惧:“少主,你拿剑指着我做什么?我可没偷懒啊。”
不要再这么对我笑,不要再这么看着我,我怕自己会放下所有戒备,怕自己会真的崩溃。
“够了!”我没有放下手中的剑,更是逼自己的剑压紧她的脖子。在她眼里,我见到了几分不安,令我隐隐作痛。
我再次逼近她的喉咙:“你到底是什么人?”只有自己知道,我很小心,不让自己伤害她。
她微微皱眉,满是疑惑:“我不就是少主的丫鬟吗?少主,你怎么了?”
“还嘴硬!说,你潜入这里有何企图?”
她脸色一沉:“你怀疑我?”望着她眼底的冷意,令我开始后悔,我不该把她当成第二个袁月如,不该怀疑她吗?
“对。”我只是想要明白,你来这里,纯粹是意外,而不是经过精心安排的一场戏。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何时开始的?”
“从你被老二带回来起,我就已经生疑。”一直怀疑她,只是我也是在逃避。只是袁月如这件事过后,我不能继续糊涂,继续逃避了。
她笑容苦涩:“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怀疑啊?”
她的身上,实在太多破绽,由不得人不生疑。
“我是兔仙。”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她可以说任何一个答案,只是这一个我该怎么相信?她是兔仙?是要我相信这世上还有神仙的存在吗?
无法说服我,她却很是从容:“好啦,我是没办法证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有任何多余的辩解,她不屑于狡辩,懒于解释。若是我执意要质疑,她也绝不反抗?难道她那么肯定,我可以不加追究?是她太了解我,还是她太不了解我?
“我来证明。”
一个白衣男子推门而入,他轻浮的笑意,和我脑中出现的那个名字不谋而合。若没猜错的话,他便是西门澈。一个花花公子,却是御阁的阁主。
他说,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更妄想带她离开。而我也明确说明,她套上了我的银丝扣,意义是什么,西门澈该明白。
她果然是西门澈苦苦寻找的人,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我却开始踌躇。西门澈追来清风堂,虽然今日她没跟他回去,我却没有信心她可以一直留下来。在她的脸上,见不到一分欢喜,她不喜欢他吧。那么,她为何会是西门澈要娶的女子?而西门澈也承认,她确切是兔仙?
“少主,少主。”
“雷爷爷,少主还没醒。要我叫少主起来吗?”
“好,我马上叫醒少主。”
“不必了!”我明白,老管家必是为了袁月如的事而找我。除了我,庄内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早已软禁她。
“少主,表小姐身体不适,还吐了血……”庄内所有人都把袁月如当成未来的少夫人了吧,可我又如何告知真相?说我被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骗了整整五年?甚至我承诺要娶的女子要的却只是我的性命?
我冷冷问道:“大夫怎么说?”此刻的我,还要继续演一个专宠她的表哥,不能太过冷漠吗?吐血?这又是她博得别人同情的新招吗?如果是以前,我会担心。只是此刻,我又怎么会傻的相信她?她精通药理,那么忠心,绝对不会在五毒老人之前寻死的。所有人都会被她骗到,但我不会了。
雷管家神情严肃:“大夫说,表小姐时日不多了。恐怕只有一个多月的寿命,少主是不是……”是吗?她演戏的功夫实在精湛,我暗暗冷笑。
“少主,容老奴说一句,少主还是多陪陪表小姐吧。”我给她的关心,只是她不稀罕。而她的楚楚可怜,我也不想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