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苍白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很多事,我们做不了主。”
我主动轻环着云栖的手臂:“如果下次你有了想要守护的女子,请告诉我,我会祝你幸福。”
“下次?”他的眸中匀上一层迷蒙雾气,恍若轻掩淡淡忧伤:“好。”
“云栖,我们去屋顶看星星,好吗?”我向他微笑,提出一个建议。
“嗯。”云栖抱住我,带我飞上屋顶。
“星星好远,遥不可及。”我拉云栖坐下,幽幽地说道:“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不会变得生疏吗?不会变成两颗近在咫尺的星辰,却早已产生了遥远的距离?”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拼命想要挽回。我不想因为一场感情,丢失那么多重要的人,最后还是孑然一身。
云栖扶住我的肩,笑着说道:“我们不会。你是我生命中的星辰,耀眼夺目,却没有那么远的距离。可惜的是,我们并不是牛郎织女星,做不成一世恋人。可喜的是,我们可以随意相见,不必顾忌其中的银河的阻拦,不必等待一年才盼来七夕短暂一面。”
我望向天边:“我不想自私,不会束缚你。只要你还愿意倾听我,我也愿意和你分享喜怒哀乐。”
“这样很好。”云栖浅浅一笑,我却听出了一丝苦涩。
第一次,和天那么近,星星点缀在夜空,似乎伸手便能摘得。我看不清云栖的心,他的风度,他的包涵,我觉得有他的守护,实在是我的福分。
只是,他心上的伤口,又能很快愈合吗?
“不要委屈自己好吗?”云栖的声音犹如幽幽清风,送入我心中。我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在疲惫的时候,他会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提供一个坚实的肩膀,让我依靠。
漫漫长夜,璀璨星空,我们俩坐在屋顶上,没有再说话。我们与天的距离好近,我们彼此心的距离也并未拉长。
我明白,云栖不会弃我而去,这是我最感动的事。心底的感伤和心痛,我却逼自己去淡忘。
我想了三天三夜,头痛欲裂,西门澈还是没有出现在云医门。我在他心中,一定成了一个喜欢说谎,任性,莫名其妙的女子。一旦认清这个“事实”,他准会离我远远的,寻找新的人生乐趣了吧。
之后,我告诉自己,我虽然不能再回到现代,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女性,我没有那么放不下。只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轻佻浮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每天都在麻痹自己。我猜的很准,我除了兔仙那个不平凡的名号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吸引西门澈?我是有张不错的脸,但我不愿花心思打扮自己,使自己更加动人。我不懂男人,甚至不会撒娇,青楼里的女子都能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我就更显得难以亲近了。我不喜欢虽然我不屑于和青楼女子相比,可是这样想来,自己实在差太多了。除了自己确实是一碗清纯的“清粥小菜”,我不认为他这个吃素的转变可以在我身上持续多久。他看中我的,究竟是什么?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急需要知道一个答案。就算是结束,我也心甘情愿。毕竟,我可以趁着感情还不是沉迷太深,可以挽救的时候,我亲手了结它。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开始,也就不会有真正的结束吧。长久以来,一直是他主动,我被动,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丢了自己的心。尤其是在清风堂看他无言地转身离开,迟钝的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沉沦。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早已刻入我的脑海。他对我的好,我却常常忽略,不愿承认,不愿正视。现在发现他的远去,我才后悔,才惋惜,难道真的是应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潜意识的心理?
可是,我喜欢西门澈,这已经变成了事实。不知在何时,我已经让那个一袭白衣,俊逸轻佻的男子进驻我心。可偏偏自己却口口声声,不会喜欢他,不会嫁他,为何心却背离了理智,让自己彻底成了一个矛盾综合体?
喜欢上一个从未想过有可能发展的男子,这就是我的命运?而我,偏偏已经成了他最无法忍受,再也不愿相见的人了?
我却在每个夜晚情不自禁地想念他,却在白天望着自己的兔身黯然神伤。这就是相思之苦,我正在体会,而他,也和我有同感,还是已经选择别的猎物了?
黑夜,我徘徊在西门府前,今时不同往日,我要想走进西门府,恐怕还没碰到大门,便被侍卫架出来,丢在大街上了吧。望着府内的灯火通明,和门外的惨淡光景形成鲜明对比。我暗暗苦笑,如今坦白真相的我,不过是一个只能在黑夜中自由行走的躯壳,就如见不得光的鬼魅一般。
可是,就这么放任这段感情匆匆流逝,还是放下自尊,去寻求一个答案?若是自己那么怯懦,不敢面对他,还是要把对他的感情深埋在心底,任由它慢慢腐烂?
我就这么远远地望着西门府,这个我曾经厌恶的华美牢笼。原来,对他的观念转变之后,对西门府的印象也开始渐渐转变。我决定,我赌上了自己的快乐和自尊,要见他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他到底喜欢我什么?他还喜欢我吗?我们之间的误解还可以解开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好多问题在我脑中成形,旋转。
“舒姑娘?”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转过头,才发现竟然是曾文。我挤出一丝笑容:“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