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云栖,还得熬一天……不过还有比他更惨的,轩王爷不就绝食过两天吗?不知他到底逃出来没,又是用什么古怪的办法骗过所有人的。天底下敢为了婚姻,又绝食又逃婚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个王爷了。我敢说,他绝对是让皇族头疼的危险分子,皇族里,只需要顾全大局的人。甚至为了国家利益放弃个人幸福的案例,也比比皆是。而这个追求自我的王爷,不愿牺牲而采取激烈叛逆的对抗,一定会格格不入吧。
终于熬好了,我端起药汁,走上楼。
“云栖,喝药了。”我把药碗递给云栖,顺便把干了的紫袍放在床上。
“很苦吧?”我扁扁嘴。
“良药苦口利于病。”云栖放下碗,缓缓说道。
“云栖,养病的日子特别难熬,这里的汤药又苦,真是活受罪。一想到我上次差点失明,我就心有余悸……”我打开窗子,让房间透透气。
云栖体贴地说道:“小容,你不必陪着我,可以到市集上转转,不会如此无聊。”
我倒上一杯热茶:“我说过,我要报恩呐。我不在这里陪你说说话,你会更加无聊的。只有心情愉悦,病才会好的快。”
“小容,你懂得不少。”
“这是常识。”我不以为然。
“小容,还有五日了。”云栖突然吐出这一句。
我的心还是颤抖一下,有些高考倒计时的感觉。我扬起笑脸:“变成兔子也不会闯祸,只要不给我吃草啃萝卜,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有谁逼你吃吗?”云栖靠在床边,笑看着我。
我侃侃而谈:“有啊。我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他知道我是兔仙,当晚的晚宴便是一桌的萝卜宴。要知道,看上去再美味,它也只是萝卜啊。经过那次事件之后,我发誓半年内不碰萝卜了。”
云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告诉她你的身份?”
我无力地回答:“不是。他也是无意间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才发觉这个秘密的。”
“什么时候?”
“就是你来晴雨轩那天。”
云栖蹙眉,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可靠吗?”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是王爷,一言九鼎,再可靠不过了。”其实真正让我感觉可靠的,并不是他尊贵的身份,而是他的性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才能成为很好的异性朋友。
“王爷?”
我明白云栖心中的疑惑:“只是他长的宜男宜女,所以我才认错了。”
云栖平静的声调没有什麽起伏,只是加入一点的笑意:“是十二王爷,还是十三王爷?”
我简单地回道:“轩王爷。”
“是他?”云栖再度皱眉:“这次他又闹出满城风雨,连九王爷也保不住他。”
我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怎么了?”
“三日前,十三王爷在轩王府失踪。”又玩失踪这一招?他还真是黔驴技穷了。
我摸着下巴:“不是羽王府?”我离开那一夜,他还是好好待在九王爷府中的啊。
“皇上很重视这次两国联姻,十三王爷有他的府邸,当然要在轩王府准备娶亲事宜。”
“还没找到他?”我心里清楚,拥有精湛易容术的他,要躲过一些眼力不佳的追兵,实在是太简单了。
“没有。”云栖话锋一转:“他会不会来找你?”
我有些闪烁其词:“不会吧。”他只有我一个知己,也许真会来找我也说不定。何况,他认准我就是兔仙,还有他那奇怪的恋仙癖……一想到年糕一般粘人的他,老是使出大白兔的无害干净笑容,总让我有种无法拒绝的无力感。也许,他就换了一张面孔,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盯着我……好恐怖,我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云栖掏出紫檀木盒,我赶紧问道:“云栖,你要施针哦。”
云栖笑着点头,挑选着合适的金针。
我狡诈地笑着:“不如,我帮你扎针?说不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啊。”
云栖脸色大变:“我给自己扎针,你喜欢的话,可以扎这个。”云栖抛过来一个枕头。什么嘛,我又不是什么恶毒的女人,专干拿着个草娃娃,扎中心口这种勾当。再说,人的肉体,和这个软啪啪的枕头质感也不同嘛。
不过,难得看到一向温润如玉的云栖也会有大惊失色的一面,我总算找到破坏他平静的心的死穴了。
我邪恶地凑上前去:“云栖,就一次,好不好?”
云栖连连讨饶,举起白旗:“小容,我这条命经不起你扎几次的。”
“我会小心,只要你指出穴道的位置,我轻轻扎下去,不会出错的。”我宛如一个哄孩子打针的护士阿姨,以最柔软的声音淡化打针的痛。
“小容,你若是感兴趣,以后我教你施针。”云栖苦涩地笑着,心不甘,情不愿。
“到时,针还是要扎在你的身上,还不是一样?”我故意摆出一副无害的笑脸。
“你是说真的?”云栖的语气中还是带有些许的质疑。
“你自己施针吧,我和你说笑的。”我低下头,嘟囔着。我抓起一根金针,不会是真金吧,那光是这一套大小不一的金针,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云栖捏起一根细细的金针,往胳膊的穴道上扎去。我撇过脸,不想看这么痛苦的过程。一想到细细长长的针刺入肌骨,那种冰冷的刺痛,我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