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了自己对婚事的态度后,祁念辞了老爷子和柳令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安置了下来。
今天一番折腾,到此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
祁念躺在床上,又回想了一遍白天在河边与许淮阳众人分开后发生的事,大多数细节都符合这位裴公子是有意为之的猜想。
唯一令祁念不解的,还是她在河边晕倒到醒来的那段时间。
她怎么看了眼河水就栽倒了?中毒?可是记忆中晕倒前后,除了冷以外,自己并无任何特殊的不适。被偷袭?醒来既没有痛感,也没有发现受伤的地方。
若是有人暗算她,那放倒她的同时,几乎就要立刻转移许淮阳他们的注意力,在之后的时间里还要支开表姐。不像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是这个裴家三哥安排的吗?
那他直接把我从河边救起来不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吗?而且救命之恩的分量总要重过偶遇什么的。
总觉得拼图还缺了关键的几块。
当然了,如果一切并非人为,单纯只是巧合的话……祁念严肃起来,难道是……梦里不允许我看清自己的容貌?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或许自己在水边栽倒就是因为触发了这个禁忌。
看清了会怎样?总是晕倒?还是会随机出现其他状况。
不管怎样,祁念严肃地想,以后在梦中要留意类似镜面的东西。
突然,祁念听到房顶瓦片有响动。
还真有人要害我?祁念心说。
这可有意思了,就让女主来教你做人吧!祁念带着坏笑,从床上翻起来,轻手轻脚地快步摸到门口,背贴着墙,顺手取下了旁边那柄拴着许淮阳枪缨的剑,手按在剑鞘上,静待来人。
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背手将门又轻轻合上。
来人似乎并未发现身侧隐在暗处的祁念,无声地向着祁念的床榻走去。
此人在榻边刚坐下就发现了床上无人,立刻站起来转身要走,却被祁念一把剑横在脖子上。
祁念看清了来人,笑道:“怎么着裴公子,是担心我欠钱不还?”
这裴公子也轻笑一声,用折扇将祁念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略略推开了些,道:“姑娘说笑了。”
祁念收了剑,道:“那敢问裴公子,你我才堪分别,你又深夜私闯我房间,是有什么未尽的话,非得在今夜说了不可?”
“早听说祁姑娘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裴公子笑了笑,向祁念行了个礼道,“在下只是怕姑娘回来受罚,放心不下,让姑娘见笑了。惊扰之处,还望姑娘大人大量。”
祁念突然计上心来,把剑放回架子上,回到了榻边坐下。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祁念轻声道,“以为是歹人,总是要戒备的。”
那就将计就计吧,祁念心说,之后恐怕有裴府副本,不管面对什么处境,有一个握在我手能用的人总比没有好,就在你想要的亲密接触中慢慢寻找你的命脉吧。
“哦?”裴公子有些意外,然后笑道,“可惜在下原本只想悄悄来看看姑娘是否无恙,不曾带你爱喝的酒来,否则这夜会佳人,怎可无酒相伴。”
“无妨,公子坐”,祁念轻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笑道,“我们可以借着月光聊聊天。”
裴公子愣了一下,略略犹豫地看了祁念一眼,然后也坐在了榻上。
“你对我们两家这婚事怎么看?”祁念轻声问道。
“我们家是个真正的深宅大院,姑娘心思单纯,热情活泼,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嫁过来只怕要受委屈。”裴公子道。
欲擒故纵?祁念心说,这是要展示善解人意的人设么。
见祁念没说话,裴公子接着道:“恕在下唐突,你青春正好,实不该淌我家这浑水,徒增烦忧。或许可以让祁大人想想办法,另替你寻个顺心如意的好人家。”
祁念深深地看着身边的人,问道:“你当真这么想?”
“在下所说绝非虚言”,裴公子顿了顿又道,“若姑娘需要,我也愿向家父说项。”
你这番筹划,我还真不舍得让你失望,祁念心说。
“公子真是好人。”祁念笑道。
举目无他人,四下无别声,房间里只有少许月光漏进来。
裴公子看着身侧此时只着贴身衣衫的娇俏女子,一时竟有些心动。
“怎么了?”祁念问道。
裴公子一手撑在榻上,将祁念半环在自己怀中,轻声道:“在下裴行简,敢问姑娘芳名。”
“祁念。”
男子浅笑道:“倒真是我一段绮念。”
裴行简说罢,带着玩赏的笑意凑近,纤长的手指轻轻略过祁念的唇,滑过她的肩颈,顺势将祁念揽入怀中。
“无酒确实无妨”,裴行简在祁念耳边轻轻吻着,柔声浅笑道,“你足以醉人。”
祁念身上一阵难以抗拒的酥软。一时间,什么分析,什么计策,都在旖旎中消散了。
“你今日必是累了,来”,裴行简抱起祁念将她放回床上躺好。
“你要走了?”祁念看着裴行简问道。
“是啊,难不成……”裴行简笑着说了一半,一抬头看到祁念看向他的眼睛,此情此景,已让他忘了后半句要说什么。
裴行简一时忍不住,俯下身将祁念抱进怀里,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呼吸深深吻着她。
我,我也不能每个npc都……祁念心里挣扎着,推开了裴行简。
裴行简平复着呼吸,深深看了看祁念,没再说什么,起身合上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