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涯从外面回来了,只不过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回来就将自己锁在了拜剑阁里。
这天,因为李铁蛋已经熟练掌握了灵气的运用之法,于是陆红莲便带着他来到拜剑阁准备选取一把仙剑认主。
砰砰砰……
平日里在白天一般都是敞开的大门,此刻却紧紧关闭着。
陆红莲敲了几下大门,妖风生起,随着“吱啦”一声,大门静悄悄地展开了。
拜剑阁里,光景不复从前,失去了雪中飞仙剑的剑池,所有仙剑就像没了灵魂,不再盘旋于半空,而是凌乱地插在地面上。
“师父。”
陆红莲带着李铁蛋走进拜剑阁,喊了一声。
砰!
身后大门猛地一下关闭了。
突然的关门声令李铁蛋浑身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拉住陆红莲,大叫出声:“啊!”
本来关门声还没对陆红莲产生任何影响,结果李铁蛋忽然的喊叫声着实把陆红莲吓了一跳。
“铁蛋,没事你瞎叫个啥?”陆红莲站在李铁蛋前面,头也不回地责骂道。
只听见李铁蛋幽幽地说道:“师兄,我感觉背后很凉,就是那种,那种……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凉。”
“别自己吓自己了,真是的。”陆红莲无奈转身,结果,却被眼前的景象又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师兄……你,你别吓我,我背后真有什么东西吗?”李铁蛋被陆红莲的一惊一乍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陆红莲拍了拍胸脯,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好笑的同时,出声说道:“铁蛋,别害怕,还不快拜见雪涯长老。”
是的,李铁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脸愁容的雪涯。
此时的雪涯双腿离地,飘在空中,头发披散下来,乍眼一看,还真有点吓人呢。
待李铁蛋拜见了雪涯,打消了内心的恐惧后,陆红莲方才对着雪涯笑道:“师父,你今天出场的方式挺特别啊。”
换作平时,就陆红莲这调侃的话语,雪涯肯定要数落一番,然而今天,雪涯却对陆红莲的话充耳不闻,直直飘向了剑池。
剑池上空,雪涯轻轻抬手,旋即剑池内的一柄青铜重剑便飞到了他手中。
雪涯随手将青铜重剑扔到了李铁蛋的身前,不带有一丝感情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李铁蛋,你就像这柄剑一样,看起来笨重平凡,但难能可贵的是你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待你某天与这把大愚重剑人剑合一的时候,也就是你展露锋芒的开始……
天性愚笨不重要,只要你够努力,无锋的重剑也可以指天天崩,划地地裂,跪下去,认主大愚重剑。”
闻言,李铁蛋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随后愣住,眼神不敢看雪涯,瞟向了陆红莲。
“看我干嘛,还不快拜剑。”陆红莲出声说道。
“哦。”李铁蛋朝着大愚重剑重重地拜下了头。
陆红莲继续道:“铁蛋,记住,心里面别想其它的事,只在心中告诉自己‘我可以,我一定行,我绝对能认主大愚重剑’就行了。”
“胡说!”雪涯飘过来,甩了个眼神给陆红莲,让后者自己去领会。
“李铁蛋,别听你红莲师兄的,认主仙剑的过程,顺其自然,万不可执着,你就保持现在的姿势,保持心诚,用你的赤子之心感化大愚重剑。”
说罢,雪涯右手一招,一坛酒便从某处飞驰而来。
雪涯提着白瓷酒坛子举到高处,随后洒脱地仰起头,大口大口喝起酒来。
“发生什么事了?”
陆红莲在心中嘀咕道:“师父自打从外面回来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而且连我都能看出师父的道心变得不稳了,是师父冲击陆地仙人二阶失败了吗?所以失落,所以变得自暴自弃?”
三个人,
一人面露疑惑,一人豪迈喝酒,还有一人跪在地上。
场面出奇的和谐。
……
铮!
拜剑阁里传来一道嘹亮的剑鸣声。
成了,
李铁蛋成功认主了大愚重剑。
接着,陆红莲便让李铁蛋先行回去。
待李铁蛋扛着一把青铜重剑消失在眼前,陆红莲方才对雪涯说出了想说的话:
“师父,你,没事吧?”
“我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雪涯没有动用灵气驱散酒劲,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醉醺醺的。
好了,这下是真有事了。
陆红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老气横秋道:“师父,没事,喝醉了就好了,男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
“哟,还安慰起你师父来了,有意思,有点意思,哈哈哈。”雪涯又招来一罐酒,咕咕咕地喝个不停。
一坛酒五斤半。
雪涯一边喝一边当肚子快装不下的时候将酒水引了出来,最后足足喝了十坛酒。
得亏他是修仙者的体质,要是常人喝这么多的酒,早已经一命呜呼,哀哉哀哉了。
啪嚓!
酒到尽兴,雪涯用力摔碎了酒坛子,祭出蓝桥月明剑,当着陆红莲的面开始舞剑。
“人间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黑道白道,黄道赤道。
左道右道,情道武道。
呸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
我自求我道。
我问我所道。”
陆红莲看着雪涯舞醉剑,这一幕,似曾相似。
看来师父要么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要么是在某一个问题上陷入了牛角尖。
酒醉舞醉剑,散发乱仙骨,一首人间道,绝唱入疯魔。
陆红莲静静地候在一旁。
等了不知有多久……
终于,雪涯停了下来。
安静片刻。
雪涯问着陆红莲:“红莲,为师有一故人,在他年少的时候与兄长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你觉得我那故人当时是怎样选择的?”
“我猜,师父的故人应该选择了退让。”
“聪明,只可惜那个女孩的心上人却是我那故人。”
“所以?”
“所以我那故人便决绝地伤害了女孩。”
陆红莲心中已然有数,师父很明显就是“无中生友”,而那个女孩怕不就是叶四娘。
但是,既然已是陈年往事了,为何师父会在现在变成这样?他口中的兄长是谁?
三人行,三角恋。
这背后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