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海水特别凉……妙若在海里,他喘不上气的。”我换了()定的口气,“会不会是她故意摘去呼吸面罩的,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会不会有人故意害他?他怎么可能一个人逃出医院跑去潜水……会不会是冰姐?冰姐要害他!”我大胆的猜测。
直到他抱住我,我才敢承认,我是有多么需要他的怀抱。
“雨眠,安慰人的话我不会说,只言片语也根本带不走悲伤……但你为什么选择仇恨呢?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妙若自己的选择呢?我认识妙若也很久了,他对什么事都淡淡的,甚至不抱希望,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希望是可以转化为失望的……也许你说的对,他就是故意摘掉呼吸面罩的,也许他不想像傻子一样受人摆弄……他的心承载了太多的过去,放不下,舍不掉,他根本承受不来……”
陈寻的话让我全身僵硬到发麻发痛,我眼前又浮现了妙若一个人坐在窗前的样子,她的裙角被风吹的微微飘扬,他的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水,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的远方、
“雨眠,你知道吗……人潜水时,随着深度的增加,海内气压会不断压迫胸腔,人会产生窒息的眩晕感,会产生幻觉……也许妙若潜水时看见了最幸福的场景,她很快乐……”
我的心像刚下过一场大雪,寂静而冰凉。
我仿佛在妙若的身上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未来的事,太多的说不清楚。
我无力的躺卧在车座上,揉着太阳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冰姐的人?”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勇气。
他握紧我的手,眼神专注,“雨眠,我可以带你走,带你离开林信,离开冰姐,离开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心,一分钟也不能等……以前的我不够勇敢,我说过,我不会再默默站在你身后了。”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走。”
“我当然知道。”他微微抬高了声调,“你的欲望太深,你当然不会离开,你是要溺死在欲望里的人。”
“那又怎样!”被他说中了心事,我有些恼怒。
“不怎样,我还是喜欢你,即使你冷漠,即使你贪婪。”
我摸着他的脸叹息,“陈寻,你太美好,美好的让我不敢相信。”
他吻了吻我的手心,“我不美好,一点也不,是爱让我变得美好,即使这爱让我太卑微。”
“卑微?”我笑了起来,“卑微的应该是我吧。在这个城市我不得不卑躬屈膝,以谎言展开我的人生。冰姐给我的光鲜明丽背后全是目不忍视的伤疤。我没有显赫的家世,我只是一个从没落小镇走出来的骨子里既卑微又倔强受人操纵的女人,我承认我自私,我虚伪,我贪婪……”这是我第一次卸下骄傲的伪装袒露自己的卑微,无能为力。
“爱一个人,连他的缺点也会爱上,以前,我压根不相信……雨眠,你就在我眼里,你的好,你的坏,都在我眼里,然后渗到了心里……我有时也会恨你,你太冷漠,好像做什么都打不动你,但我又心疼你,我想你是太怕受到伤害才这样武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