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缓缓走进皇城,他的心情很沉重,昨晚戒严解除了,人们载歌载舞欢庆军神小国公的康复。
他看见金甲红甲皂袍们对陈羽的态度,他看见京城百姓对陈羽的态度。
他甚至知道周必奋笔疾书怒叱陈羽居功跋扈的文章被京城周刊给退回来了,因为它狗屁不通。
一个大儒的文章被京城周刊的小编辑轻蔑的扔到一边撇撇嘴道:“这篇文章不能发...因为它狗屁不通,影响我们京城周刊的质量和信誉。”
不错、那个三十来岁的小编辑就是这么说的,周必得报后暴跳如雷,连夜联系了十余位大儒,还要发动太学生今天到皇城静坐示威。
这是最后的机会,张尚书很清楚陈羽康复的结果,这是一个继承了智公谋略、林公诡计、明公胆量的小子,加上一个言听计从的太后、一个侍母至孝的皇上、一个四大国公为首的功勋联盟,新儒家将会被一脚踹翻在地永无翻身之日。
为了心中的理想,张尚书豁出去了,谢仆射、李尚书、薛尚书、刘尚书......好多官员都准备为了理想豁出去了,张尚书下定决心做个领头羊。
今天的朝会人挺齐,三大国公、几大郡公,甚至连勇镶郡公都来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头腰杆挺得笔直,比那个小国公精神多了。
“小国公?怎么他也来了?”
这是陈羽第一次参加朝会,不懂规矩,看着一溜的长辈还在谦让着:
“乐国公、您站前面吧。”
“岳父大人、您...哦、好吧,享国公、您站前面吧......”
陈羽一路弓腰搭背从前面走到后面,再来一步就走出勤政殿了,刘胜连忙走过去把他拽回来,他最后站在永国公的前面。
历代安国公的站位很明确,文官两排,安国公和乐国公为两排之首,武将两排、为首分为永国公和享国公。
可到安国明公这变了,因为安国明公担任南北禁卫军大都督兼任羽林卫指挥使,站在文官序列不合适,所以站在武将那排成了首位。
现在陈羽继承了安国公的爵位,可担任了文官系列的麒麟台谋士,还担任武将系列的太子少保、骠骑军副将军,二五七极的文官武将职级同时兼任,一系列的官职让他不知道自己站哪?
太后和皇上想起这个问题有点头疼,最后干脆示意刘胜将陈羽拉到武将系列的前面站好。
他是军神、他是永国公的女婿、他是享国公的战友、他是平镶郡公的外孙女婿、他是勇镶郡公很喜欢的小子,好了、前四位没意见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众官因为陈羽的糊涂,站位很是耽误了一点时间,这会看见陈羽站好了,张尚书正要迈出朝班,太后的声音阻止了他:
“今天的朝会很重要,文臣武将济济一堂,连勇镶郡公都参加的盛会需要太子和皇子们好好旁听学习一下,传太子和三位皇子。”
玉轩带着三个哥哥一个姐姐走进来,一直走到御阶前站住,一边两个侧身站好后,玉娇长公主走过来侧身站在陈羽的身前。
太子和皇子旁听学习,她来干什么?但好在太后和皇上不在意,她就站在陈羽的眼前,一身白衣飘飘。
陈羽抬眼看看她,脸色仍然苍白,一双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
陈羽发现自己体内那道银丝具有起死回生快速恢复之能,知道玉娇没事了于是垂下眼帘,不知道玉娇这时扭头看他一眼,永国公看见了,玉娇回头继续垂着眼帘。
张尚书实在忍不住了,再次迈出朝班躬身说道:“太后、皇上,臣有本奏...”
御座上端坐的太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用说了,哀家知道你们要说什么,现在哀家替你们说了吧。
你们今天要弹劾小国公居功跋扈,周必还要联系大儒和太学生到皇城前静坐。
你们要劝谏哀家还政于皇上,最好是要哀家保证以后再不摄政。
你们想要谢仆射替代乐国公为尚书令,薛尚书替代永国公、享国公掌握兵权。
嗯、还有什么哀家不知道的,你们昨晚联系的挺频繁,可能真有哀家不知道的事,谢仆射、李尚书、薛尚书,还有谁就一起出来说说吧,哀家听着呢。”
震惊、张尚书张大了嘴不顾礼仪看着太后,她若无其事的坐在御座上,嘴角带着冷笑俯视着他们。
朝堂里静悄悄,大家对太后说的话很震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后不耐烦了继续说:
“哀家知道你们的心思,所以让陈羽今天上朝,现在他就站在你们眼前,你们可以喊打喊杀了。
哀家知道陈羽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把他干掉安国公一脉绝续,哀家伤心欲绝一命呜呼你们就称心如意了是不是?”
太后这话说的不是诛心了,这是仇深似海的态度,连皇上都震惊的看着太后,他不知道这些事。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太后,谢仆射那张一成不变的脸都开始发青了。
太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谢仆射、你和周必对外夷那么有信心吗?就坚信他们不会出卖你们?”
谢仆射张张嘴闭上了,他觉得这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太后也不想让他说话,令旨下达:“传骠骑军带人上来。”
一个圆脸金甲红袍带队押着三名外夷走了进来。
金甲红袍进殿向太后和皇上行军礼,两边一闪,露出三个呆呆的外夷。
这三名外夷的年龄在四十到五十之间,金发、灰发、黑发,一张张白脸面如死灰。
刘小刀是个艺术家,上刑就很艺术,他们遍体鳞伤,可那张脸却是好好的。
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刘小刀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一脸憨厚的对三名外夷说道:“当着太后、皇上、文武百官的面把昨晚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刘小刀可以带刀上殿是太后特批的,因为这把刀对这三名外夷的震慑力太大了。
他昨晚用这把刀请他们吃了一顿上好的烤羊肉,很殷勤的给他们片着肉片还一边说着:“你们仔细看着,我片的每一片肉都绝对一致,厚薄大小你们可以仔细测量,差一点我给你们跪下磕头。”
外夷知道大虞人对跪地磕头的礼节,磕天磕地磕尊长,对皇上都不用跪下磕头,他们称为男儿膝下有黄金。
仔细看仔细量,确实找不着毛病,不得不佩服他的技术,饿了一天的他们不在意这个,大口吃着,刘小刀的烤羊肉手艺确实很不错。
可周围军士的眼神让他们的心不踏实,不明白他们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刘小刀发现了,很好心的解释:“我的片肉技术绝对一流,而这把小刀也绝对是把宝刀,可我的战友绝对不会让我给他们片肉,更绝对不会吃这把刀片下的肉。
...因为这把刀是我专门用来剥人皮的,我剥了二十、不对、好像是三十多人的皮,你们吃着,我详细给你们说一下怎么剥人皮,首先......”
没等刘小刀更深入的讲,“哇”一声,灰发首先吐了,然后是黑发、金发,他们吐的昏天黑地。
对此刘小刀很不满,“你们这是不给我面子,你们必须吃,来呀、给我往嘴里塞。”
一群军士按着他们往嘴里一片片塞肉,他们却是塞一口吐一口,塞肉很费劲,刘小刀又让人煮了一锅粥往嘴里倒,可还是吐。
金发实在受不了了,嘶吼着:“为什么非要我吃?”
还是那副憨厚的笑容,刘小刀很亲切的对他说:“你应该吃得饱饱的,这样你的皮肤才会有弹性,剥下来后也会很漂亮,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剥下的人皮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坚决不去看、坚决不吃肉,最后以全部秘密作为条件换来了暂时的安稳。
张树功对刘小刀的方法很感兴趣,特意和他探讨了一番,刘小刀答:“对这些外夷和鬼方人用这个手段很管用,因为他们见识过野蛮的活剥人皮现场,而对大虞和绒国人用这套心理威慑手段不一定管用......”
“这是一个审讯天才。”张树功把这顶高帽子牢牢的戴在刘小刀头上,还本着为手下表功不埋没人才的心理将刘小刀的能力一并写在密折里。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等他知道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