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昨晚这个时候,夜已深了,自己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依然没有开灯,手中握着咖啡杯,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直到咖啡杯一点点变凉,心也随着咖啡变成零度以下,门在这时开了,那迟缓的脚步让他确定是妈妈,自己屏住呼吸,等待妈妈的责骂,妈妈只是无声地坐下,说:“思雨从小就缺少父爱,一定很难轻易向人敞开心扉吧?单亲的孩子都有些自闭,但看思雨早早就学会了独立,又会做家事,应该是个好儿媳妇吧!”“妈……”自己想打断妈妈说点什么,却被妈妈的话打断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思琪又何尝不是呢!她聪明、漂亮又懂事,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那善良豁达、懂得原谅的个性,记得那次思雨的事,我很生气,责骂了她,第二天她来找我,不但没有怪我,还给我做了汤,还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我怀里说:‘伯母,我爱你。’现在就连亲生父母也很难从自己的儿女口中听到这么温馨的三个字了,我以能从未来儿媳妇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为荣!我喜欢她,我爱她!但这都不能作为我忽略思雨存在的理由,世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你要知道,她怀了端木家的骨肉。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怀了孩子,多么无助……所以,忍痛割爱去和思琪分手吧。”
回忆之后,只剩深深的无奈,冬阳明白妈妈的苦衷。他从房间走出来,轻轻打开妈妈房间的门,看着妈妈的背影:“妈,你哭了吗?”听见儿子的声音,冬阳妈妈连忙擦去脸上的泪,说:“不是恨我吗?还叫我妈干什么?”“妈,对不起,刚刚脑子不清楚。其实这两天一直这样,做了好多错事,也说了好多错话,一时间自己成了一个罪人。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为了自己痛哭,自己却不能跑过去抱住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冬阳边说边坐到了妈妈的身边,妈妈转过头,说:“你以为让你和思琪分手,我心里就不痛吗?要知道我疼她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妈一定要这么做,你以为妈没想过让思雨打掉孩子,给她一笔钱让她去留学吗?妈也想过,但是如果当年你爸爸也那么做的话,哪还会有你吗。难道你还要在花花公子的丑名上加一个抛妻弃子的罪名吗?你是个男人,要有责任感,我们只能把对思琪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冬阳下意识地点了两下头:“妈!我心真的好痛,为何会这么痛,每过一秒钟,都像有一根细小的针在扎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就要窒息了……”妈妈握住冬阳的手,说:“哭出来吧,大声哭出来。”“妈,让我在你怀里哭好吗?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一定像个男人,有担当、有责任,先让我在你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一场,好吗?”妈妈把冬阳搂在怀里。“妈,以后的日子,思琪该怎么办?我好怕她伤心难过,快到雨季了,她一定会很不开心,心情低落时我无法陪在她身边时她该怎么办?她说她习惯吃我做的早餐,如果吃不到,她会哭吗?妈,我真的好难过……”冬阳喃喃地说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哭成一个泪人,冬阳的妈妈无声地摇着头,轻轻拍打着冬阳,告诉他要坚强。
这时门铃响了,母子擦干了泪水,开门走出去,冬阳刚下了几节台阶,就见杜小宇疯子一样冲上来,水晶跟在他后面。杜小宇还没等冲到冬阳面前,就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恨恨地说:“说!为什么和跟思琪分手?!”冬阳侧过头,看了看妈妈,妈妈点了点头。冬阳幽幽地说:“我……我要当……爸爸了……”“什么?谁的?她叫什么?”杜小宇起的咬牙切齿地说。“阮、思、雨……”冬阳似乎都没有张嘴,很艰难地说出口,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杜小宇的拳打脚踢。水晶吃惊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杜小宇的双手从冬阳的衣领慢慢向下滑,脸上表情无比复杂,眼神开始发空……
“小宇,帮帮我,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得到他?”“孩子!孩子会让一个男人担负起责任!”“孩子……”“孩子……”“孩子……”杜小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近乎疯狂地念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思琪……”
“什么?”冬阳睁开眼睛问。“是我,这段时间是我在当思雨的军师,是我在帮她怀上了你的孩子,是我拆散了你和思琪!”杜小宇边哭边抱住冬阳的双腿哭喊道:“冬阳,你打我!求你打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水晶站在那,似乎还不肯相信这一切,冬阳妈妈更是将头藏起来偷偷流眼泪。只有冬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冬阳。你打死我吧!都怪我太过白痴,我在也没脸面对你和思琪!”见冬阳迟迟不动手,杜小宇干脆自己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要不是有人拦着,还要把头往楼梯旁的柱子上橦。“没出息的家伙,别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我就不怪你了,不过我不会打你的,因为我身上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有对家庭的责任,有对未出生孩子的责任,虽然我不能做一个好丈夫,但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冬阳说着,杜小宇已经哭得快背过气去了。水晶轻轻走过去,说:“冬阳,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冬阳看了看水晶,摇摇头说道:“你也哭了?你们……怎么都哭了?为什么让还我哭?我心里一点都不难受,这样挺好的,以前我让太多女孩子流泪,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这就是我的命,很好,这是我要的结果,小宇谢谢你!让我懂得什么叫责任……”
杜小宇哭了一会,听冬阳这么说,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奔去,水晶也追了上去,留下伤心欲绝的冬阳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