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了站台,没有停!
不等其他人反应,一个乘务员推着餐车东撞西撞飞奔而过,三名男乘务员神色紧张紧跟其后。
接着就听到吵闹声,有人喊道:“有人闹事!管不管啊?”
“天爷啊!咋地了,咋的打起来了!”
“狂犬病!这人犯病了!咬人!”
一名年轻女乘务员迅速赶来道:“大家不要慌张,第三车厢有人突发疾病,正在抢救。为了大家的安全,所有人马上坐下,请大家不要离开座位。”
女乘务员走到三人跟前,微笑道:“您好,请回到座位上。请您配……”
一个男人一口咬上女乘务员的脖子,将她扑到在地,啃食出咔嘣咔嘣的声音!像是咀嚼,又不像在吞咽。
正在大快朵颐的他突然停下口,猛得抬头!满脸鲜红是血,还连带几根粘稠红中发黑的血筋。可能因为抬头太快,可以说有些懵的望向对面的三个人。
顾景双手紧握,正在前面车厢有东西奔来之际,右手突现两根棒球棍,迅速递给二人:“拿着!”
温世明一手尚提着电脑包,另一手立即接过。
地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喉咙间沉闷的轰隆声,不是尖声厉啸?来不及多想,顾景一棍照头抡去,再四、五棍补上,直到没有动静,方道:“照头打。”
桃娘声如阴风:“很有经验嘛!”
顾景站起身,道:“想办法出去。”桃娘除了预言和不稳定的感知力,最大的能力即是防护,像是防护罩一般。
顾景握紧棒球棍,前面一堆人和丧尸如大海潮汐滚滚扑来,“快躲开!”三人退到角落,桃娘开启防护。
丧尸不多,多的是惶恐从而疯乱的人,他们不顾一切的前扑后拥,倒下,踏过,从前一节车厢逃向后一节。不对!方向不对!
他们是从后车厢向前跑!
这就是说前后都有——丧尸。
顾景道:“桃娘!能撑多久?”顾景虽没见过这种异能,由常见的异能推此及彼,桃娘坚持不了多久。桃娘摇头,她也不知道。
顾景道:“得找乘务员!”他看着面色惊惧,呆愣的温世明,道:“跟紧了,照头打!”
温世明点头。
三个人紧紧贴着,顾景在前,两人在后,连推带挤,见着张开血盆大口的就爆头。
列车突然急速刹车,猛地踉跄,桃娘要支撑不住了!
车停了!
一只丧尸手突然向桃娘伸来,防护罩震荡,那利爪不过微微向后一颤,直直再次伸去!温世明跨出左腿,电脑包一拍,“啪!”抓紧棍棒狠力向那手重的一击,丧尸倒地!桃娘立即爆头,两人迅速跟上顾景。
乘务员!
顾景抓住丢了魂的乘务员,道:“开门!快打开门!”前后夹击,丧尸不多,可人乱成一团,拥挤踩踏,整个车厢像一群密密麻麻的疯癫。
乘务员浑身发抖,说话也在打颤:“不能……门不能开,没有紧急……不能擅自……”
顾景拎起乘务员,使他站起来,急道:“这都不是紧急情况!一车死绝了才是?出了事谁负责?”
乘务员紧张得双腿发抖,身子重力压向顾景,颤颤的说:“我,得……得请示。”
妈-的!
正这时,乘务员身后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跛脚,伸长了手兴奋的扑来。顾景一把把乘务员推到后:“你俩带他开门!快去!”
桃娘应好,顾景握紧棍棒,向后退一步,撞向温世明!他没走?
温世明扶好顾景,背过身,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往温世明方向后退。
跛脚落后,另一个男人喉咙间轰隆作响,左臂不断摇晃,身上并没有太多血迹,应该是二次感染者,不出意外感染源在左臂。
右臂最先靠近,顾景一棍打过,不想那左臂力气惊人,险些失去棍棒。顾景向右一列,立马站定,卯足了劲一脚把他踹到,男丧尸撞向跛脚,倒地。
糟糕!他一站起来,两个一起扑向顾景!
温世明那也不好过,一个中年丧尸,张牙舞爪,两手血腥发黑,眼珠凸起。这是一只吃了不少人的丧尸!抓到旁边的人就啃食,又是个贪嘴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咬死一个,立马扑向下一个。
他似乎余光瞟过站立在远处的温世明,这个一动不动的人迟早是他的。
顾景不再后退,直接杀了上去,踹歪跛脚的,立马挥棒打另一个。跛脚一直扑不上来,被踹得歪歪扭扭,张大嘴一声闷沉巨吼!蹒跚摇晃扑来!
顾景向左侧身,一棍挡上去,棒球棍卡在跛脚的嘴里!不容其反应,手中突现斧头,一斧砍下丧尸脑袋,瞬间浓腥带着粘腻的恶臭扑面而来!顾景另一手撑着座椅,一跃而起,砍向另一只丧尸,那丧尸脖子卡着半截斧头倒地,仍在抽搐。顾景冲斧头连踹数脚,丧尸才没了动静。
突然桃娘带着乘务员返回!
不容顾景发问,桃娘道:“前面车厢拿钥匙!”这个乘务员跑到门口,发现没带钥匙!
顾景一回头,心叫不好!
刚才那几个丧尸,应该是感染不久,除了兴奋度强,力气大些,到底吃的人不多。而眼前这个丧尸,两只手猩红中见黑,双眼暗淡发白,只听他呼呼隆隆的声音,再瞧车厢内横七竖八躺下的人就知不好对付。
要去前面车厢拿钥匙,就得经过这丧尸!
顾景摸到温世明的手,把斧头给他:“拿好!”自己夺过他手里的棒球棍。突然冲上前,丧尸见状更是兴奋,像是多年不见,要回个拥抱。顾景上半身一侧,抬起膝盖,直中小腹,立即收腿,抡起棍子锤头!
丧尸躺地,猛然一挣!身子全翻了过来!
侧坐起,扑向身边的顾景,顾景忙后退,一脚踩到地上的女人,眼看要摔倒!另一只脚使足劲一脚把丧尸踢开。
丧尸身体不过微微晃,头咔咔作响,势在必得。
要完!
“啊!”温世明尖叫,高高举起斧头,劈头盖脸得砍去,登时,脑浆脑白血水满地,那丧尸头如剁碎在案板上的肉馅儿。等温世明回过神,松了手,斧头落在血浆中闷响,忙去拉起倒死人身上的顾景。
乘务员用四方的棱柱钥匙打开锁,转动门上杠杆样的东西,车门打开。
爬出轨道,田野、荒废工厂、街道——匆忙而正常。
阳光刺眼,如果被火车上的丧尸咬上一口,人立即成为同类,还出得来吗?顾景不敢多想,问二人受伤没有,有没有伤口,如果有,是真的留不得了。假如他自己有,顾景也会默默离开。
三个人包了一辆车,疾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高速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司机也是。如果没有终点,这辆车会不会一直行驶,游走在一辆辆轿车、面包车、卡车之间,永不停歇……
桃娘说得对,这真的是温世明的一劫!
他像是着了邪一般,一股脑钻到底,怎么说也听不进去。民间老说是命中劫,逃不掉的。比如说老去打猎的人,好使猎枪的,往往栽在猎枪上。枪走火了、枪炸了,再或者是拿错手……这些平常不会犯的错,指不定哪天就邪在上面。
再比如常去河里游泳、摸鱼的,就像老五贼,命中犯劫,在劫难逃!
像齐爷这样没见到丧尸的,都感受到了危险,乖乖在家。那温世明亲眼见,亲手砍过的,怎么就想不明白了?
他突然忙得不可开交。假期没到,公司急召;原来车去保修,一直拖着,现在车也修好了,接二连三催他去取;还有他租的房,楼下说漏水,天天问他怎么回事……
各种事情突然袭来,温世明不得不回,一心要回。
这天夜晚,顾景躺在床上闭目,温世明坐着打开笔记本忙工作。突然,温世明一脚踹向顾景:“你怎么不跟她睡?”
顾景踹回去,睁开眼:“谁?”
温世明绷着脸,不语。顾景也不语。
过会儿,温世明又是一脚,瞥见顾景醒着,半睁眼,顾景虽是写在脸上的哀怨,倒也由着他闹,温世明别扭道:“桃娘。”
顾景轻咳一声,嘴角微微勾起,趁温世明装腔作势很忙的样子,一只手狠狠拧向温的大腿,悠然道:“人家是小姑娘,你怎么不去?”
温世明立即回道:“人是你领回的!”
顾景道:“怨我没先问你,就把人带回家?怨我就说嘛!偷偷记恨算什么爷们?”温世明愤力合上笔记本,怒道:“谁怨你了!”
顾景鼻息一哼,捏着被子道:“小心眼,闷葫芦!温世明,桃娘是自己人,她也救了我们不是?
没有她,还真不一定能毫发不损的出来。打个赌,别看现在你吵吵,以后有你跪谢我的时候!不过我这个人不在乎什么报恩呐,感谢啊。你谢我,我谢你,太见外了,一家人嘛!我救了你,下回你别见死不救就成了。”
“不说话了,诶?不工作啦?那就赶紧睡吧,我说你怎么怪里怪气的,睡吧闷葫芦。”
“世明啊,桃娘不是我领回来的。”
温世明躺下,背过身道:“她还能自己找来?”
“对啊!”
温世明后腿一蹬:“放屁。洗脚没,被窝臭的。”
顾景抓住那脚,又轻轻放下,淡然绕开话题:“温世明,你不能走。你走了……你走了……齐爷怎么办?”
“你要敢说有我呢,我一脚给你踹回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为了挣钱,抛家弃……是,就是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