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缝隙中硬挤向前，顾景半弯腰贴着车身挪移，枪声越来越清晰。
突然，一个身影扑来！顾景猛踹半开的车门，那身影向后微微一震。眼珠泛白浑浊不堪，口角白沫嗤嗤，发出尖锐咆哮！
身后风声……顾景慌从空间取出东西向后一挡！
利爪穿透实木桌面，露出嵌有木屑黑色指甲。顾景奋力一推，手中闪出棒球棍。
后面的丧尸一手陷进桌面，两手再次伸向顾景。妈的，只想着买武器却忘了防御措施，腹背受敌，跑！
不出两步，左前方又奔来一只！次奥！三面夹击，顾景只得往车边闪躲，没有异能，没有枪！
握着棒球棍，顾景迅速靠向一辆红色车头。已经空手变出桌子和棍棒，不能拿出弓箭，箭一射出留下来就是证据；也不能进空间，要么逃一辈子，要么迎战！
手在桌子中的丧尸最先扑来，桌腿对着顾景，四只桌腿下还有顾景亲自贴的保护垫，如今正对着自己，好是嘲讽。
棍棒一下无处可施，顾景立即翻滚躲至另一辆车门旁，另外两只越来越近，握紧棒球棍，突然一个侧身，向脖子一击，桌子丧尸倒地，迅速敲烂脑袋。
血浆四溅！
另外两只不足一米，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最近的是左边，敲其小腿，男丧尸单膝跪地，顾不上补刀，顾景立即跑至右后，一棍敲中女丧尸脑袋，迅速敲碎。
那一只虽瘸但已站起扑向顾景，顾景猛的后退，后背撞向车门。完了，退不得，只能正面对抗！
“嘭！”丧尸倒地。
警察！来不急多言，警察已迅速向四窜的丧尸开枪。这三只丧尸体格、年龄差别很大，却身着一样的服装，连行走和攻击也有些相似。
远处一双黑不见底的深渊如陨落星辰，淡没在滚滚浓雾中。
那靠桥栏的男孩儿还站在原地，顾景飞奔过去，一把拉住他：“站着做什么！”
男孩儿脸色苍白：“动不了。”
顾景喊道：“快跑！”
男孩不是吓得脸色苍白，而是面无血色！顾景一低头，只见男孩小腹上一片殷红。
中弹了！男孩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是冷若冰霜。
“我抱你！”顾景丢下棒球棍，抱起男孩，直冲桥下。
他贴着桥边快跑，桥中的一个丧尸突然转过头，顾景余光顺着一瞥，正好对上！
心里暗暗叫苦，眼神对视没少干，以前老是逗温世明那个假正经，如今是和人高马大的中年丧尸遥遥一望！
哪是送秋波，分明是砍刀！
后背直发凉！哪顾上再打，他拼命的一路狂奔！后面的丧尸穷追不舍，次奥，次奥啊！打的话，只怕放下男孩就能和丧尸撞个脸对脸，被这样追着跑，时刻都能感觉身后的一双利爪！
“嘭！”的一声，顾景来不急回头看，“嘭！嘭！嘭！”一连串从不同方位传来的枪响，全是冲着他的方向。腿肚发软，硬着头皮向前奔，跑了一会儿才感觉身后没了丧尸。
快要下桥了！
男孩突然一手抓住顾景衣领：“另一个人为什么没有来？”
啊？顾景还在飞奔，即使大脑愣住，腿脚也惯性向前。男孩的语气神色老气横秋，这一声发问更像是责备！
男孩手劲变大，紧紧勒住顾景使他喘不过气，顾景不得不停下，靠着桥栏难以呼吸。男孩瞪大眼，另一只手伸向顾景的脖子……
“顾景，另一个人为什么没有来？
顾景，你的轨迹又要变了！”
什么轨迹？两只小手猛然撒开，无力的下垂。顾景怔住，狠狠咬破舌尖，血腥气迅速充斥口腔。
这些天舌头就没好透过，不是梦？他……顾景回过神，抱着男孩本能的冲下下桥。桥下已经层层围住，停满了救护车和警车。一见到顾景等人出来，医护人员立马赶来。
“有血！”
“心跳停止！”
“无生命迹象。”
顾景眼中满是血丝，气喘吁吁的呆立在原地。
“请问你是死者家属吗？死者失血过多，已经死亡……您好，请问您是死者家属吗？”
“不，不是，不认识。”顾景手上，身上全是血，他根本无从理解男孩说的话，一脸木然的盯着手中的血。
“您好，您身上都是血，哪里受伤了吗……您好，请您配合我们做下检查。”
“嗯。”顾景由着几名医护人员仪器检查。
一名女医生走来，亲切的问道：“您好，请问您刚才遭遇了什么危险吗？我们带来的有专门的心理医生配合治疗。您有遭遇什么袭击吗？”
心理医生？
顾景竭力平缓的说：“没，他流血了，我就把他抱了过来。”
“如果您有受伤我们可以即使提供治疗？”
“没受伤。”
接受完检查后，顾景是最后一批离开的。找到厕所赶紧换身衣服，把满是血迹的衣服丢尽空间。
出了厕所，顾景心中一惊，有人在跟踪他！顾景一路往人群中挤，走过路口突然折回拐弯，如此过了几个路口方才看见那人的背影，不是警察。也是，可能穿便服了，也可能是男孩认识的人……
那人的速度很快，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顾景进了一家大商场，一楼好像有什么促销活动，顾景挤进去，迅速找寻到一个摄像死角，趁人不注意，身体一蹲钻进堆满一折促销衣服的货栏下，闪进空间。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使用空间。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感觉有个人影在他身边足足站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第二天傍晚，顾景才敢出来，坐上高铁已是晚上七点半，顾景理着思绪，得到一个似乎最合情理的想法：警察追缉的黑皮卡车里面是丧尸确定无疑，但身体腐烂程度不高，攻击力不强，更多的保留了人的特质。
把丧尸集中一个车厢中，又携带枪支抵制政府武力，有组织有程序……跟这个男孩有什么关联？梦中的呼救是真实发生的，不管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斯人已去，顾景尽力了。
跟踪的人，八成和男孩有关系。
顾景一抬眼，对面的女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看了看，继续保持戒备状态，假装不知情的避开目光。
从他一上车，这个女生就看着他，女生穿的好像是斗篷，带有一个大帽子几乎遮住半边脸，只露出阴影下的五官。
顾景看着女生，女生目光毫不闪躲，丝毫没有退意，眼珠黑漆漆不见光，似笑非笑甚至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对视。顾景越看越诡异，汗毛竖起，鸡皮疙瘩飞速爬满后脖，就在他觉得女生龇牙咧嘴要笑时，女生猛然站起身，下车。
女生一下车，涌上一群人，空无几人的车厢很快就被挤满。
顾景心下突感哪里不对，背上书包，挤过人群追下车。
站台没几个人！女生也毫无踪影！这一次，顾景根本无法解释，如果说女生是在引他，那顾景一开始就陷入被动，可把他引出，引导者又毫无踪迹！顾景揣着疑问改签车票。
到村口泊油路的时候，电瓶车没电了。天阴不见月亮，顾景拿出手电筒孤零零走在小路上，如跌入幽暗深渊，随一缕无法长久的微光，蹒跚而行。
他一路小心谨慎，生怕有人跟在后面，每听到狗吠声，就莫名的心安，要是一片空寂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大门没锁，他轻轻的关好门，反锁。顾景一手扶门，一手扶着额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不觉干了，片刻探出一口气。
已经不是以前了，如果今日温世明在，此刻也许还能有个人一同叹气，呵！顾景冷笑，以前四年不都是这么慢慢过去的吗？
回到卧室。
顾景脱掉衣服，轻轻掀开被子，温世明居然没穿睡衣，好是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