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小镇上渐渐的热闹了起来,相比清晨的时候,中午的人更是显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
街边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拿起手中的小木棍,手上一翻接着绕了一圈,像变戏法似的一扯一个小糖人就活灵活现的变出来,引得一堆小孩子围在周围叽叽喳喳的。
稍远一些便见着一个身着杏色衣服的一个女子摆起一个小桌子上面垫着一块干净的麻布,接着将一个又一个的绣着各种花朵的香囊摆在麻布上面,走进看便能发现有的绣着有牡丹、有的是梅花……桃花等各种各样的花草。
香囊口拉的不算紧,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里面装着一个红色花朵的物事。
而远处的茶馆更是热闹,陈时命走到门口探了探头,却见屋内错落有致的摆着几张桌子,里面的人坐的满满当当。
茶楼有两层,小二来来回回的走着,桌子上摆着几两牛肉,或者几两花生,几人一桌围坐打趣。
只见茶馆台上站立着一个头戴古学士帽,身着墨绿色布袍,面容清秀,手中握着一柄木柄较为大些的折扇,袖口处隐隐有些发白,走动之间在讲着些什么。
啪!
茶馆哄闹声瞬间一静,说书人合上折扇,清了清嗓子,今日我们来讲……
雾气蒙蒙,小镇笼罩在雾气中,街边的屋檐时不时滴答的滴下水珠,水珠砸在青石砖上面“啪嗒”一声传出很远很远。
小镇外面有好几座山,山上常年笼罩着雾气,雾气就像一笼轻纱,若有若无的盖着这山,山中的树木郁郁葱葱,便是在树林中一眼望去也望不到最深处,只能依稀看见前方的几棵树和茫茫白雾。
镇上有一家猎户叫做王五,靠打猎维持生计,也算是小镇上为数不多的老猎人。
这日,王五将匕首插入后面处的鞘中,挽起猎弓拉了拉弓弦,检查完之后便背着武器带着干粮上山了。
才到山脚,王五便发现雾气比以往要浓的多,心底多了些沉重,以往薄雾时也不好捕猎,现在怕是更难,但家中吃食也快消耗完了……
王五踏入雾中,寻着自己记忆中遇见猎物比较多的地方走去,耳边没有任何声音,雾里面一片寂静。
甚至连鸟儿声、虫鸣声也没有。走了约摸小半日,熟悉的道路上却不见什么猎物,哪怕连只松鼠也没有。
咬了咬牙,王五往右边走去,他没有走过这条路,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慢慢前进,没有谁是绝对的猎人,或许下一刻你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谁足够谨慎,谁才能成为猎人,作为一个老猎户他自然是足够谨慎的。
走了许久,王五感觉到雾气中多了一种淡淡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难道是有猛兽相争?王五慢慢的向血腥味传过来的地方走去,蹑着步子走了十数步。
贴向了右侧边较为粗壮的树木,树干较大,刚好能遮下一个人,湿黏的触感从树干传来,树干上的水珠浸湿了一部分衣服。
王五没有发出声音,握紧手中的匕首,慢慢的探出头——入目是一根根粗壮的巨树杂七杂八的横倒在地,像是经历的一场大战一般显的极为凌乱,
他缓缓抬起头,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凝固在场地中央,只见中间躺着两只极为少见的猛兽,一只全身漆黑背部绕着红色纹路的黑虎,一只如马车般巨大的熊罴。
动物的尸体散乱在各处,青草、树干上沾着血迹,熊罴旁突然出现一条如树干般粗壮的大蛇,鳞片泛着金属般的黑光,头部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出来一般……
大蛇唇角微微张开,呈裂缝状,唇角有些血红的液体溢出,隐隐可见口中的獠牙。
而鳞片上似乎有一些划痕,再细看却发现大蛇下身鼓鼓囊囊的,似乎已经吞下了什么物事……
过了几日,王五一身狼狈的回到镇上,刚回来的时候蓬头垢面,衣着破烂,武器也不知道丢在了哪儿……像极了外乡来的乞丐。
回来便四处说山中有蛇鬼精怪,还说着什么以后再也不上山打猎,好好种田,重新做人之类的怪话。
再过些时日,王五的事情也传开了,周边镇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偶有外乡人见着小镇居民,便恍然大悟:“你们小镇啊?我知道,就是那个有重新做人王五的那个小镇嘛……”
后来,镇上来了一位道士装扮的人物,穿着一身黑白分明的道袍,背着一把长剑,眉毛细长弯曲向下,下巴留着八字胡。
只是眼睛有些细小搭配上平平无奇的五官,衬上道袍竟然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气质。
“道长为何到此?”有人望着严肃样子的道士揶揄的问道。
道士没有出声,只是将背上的剑取下,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放在剑柄上,径直向雾山走去……
说罢。
说书人猛的一合折扇,发出“啪”的一声,与惊堂木的声音相似。朗声说今日故事就到此处,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双手一合左手搭与右手上握拳呈礼,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啪!一只手突然塔在陈时命的肩上,一个少年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时命,这故事我娘也给我讲过。”
少年唤作——阳羡,是时命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小的时候陈时命的身体算不得太好,甚至在经常生病。父亲拜访了一些好友寻找对策,后来经常拉着小时命锻炼,教着陈时命打坐,状况才缓解很多。
也许是命中注定,在一个夕阳斜照的日子,陈时命在阳光的沐浴下奔跑,感叹着青春、诗还有远方的时候……
一个俊朗的少年人跑到陈时命前面……一边吃着碎嘴一边跑,稳稳的压在陈时命前面,口中还开启了嘲讽模式,说着什么小小少年身体就这么脆弱不堪,怎能算是大丈夫之类的话。
这人却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每每陈时命锻炼时,他都会一起,偶尔带上的零嘴也不吝啬,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倒也成了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