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让这一汪澄澈变色么?他平白生出些许好奇,不过十三四的丫头,也比自家那个大不了多少,为何他却觉得这一双明净之中,能盛得下天下万千星斗,犹如浩淼长空,经历亘古变迁了呢?
好奇是浓烈的开始,一切的缘法,都在好奇引起的探究之中。
看她不躲不闪的凝视于自己,分明眼睛里还有那么一丝的畏惧,可并不如旁人那样畏惧而退缩,她只是那般宁静的看着,也许这个娇娇小小的躯壳里,并不如她表现的那么恐惧于自己,她只是在努力表现出害怕而已。
“小女子只怕有辱先生贵体。还是我自己走得好。”她又小声道,她在拒绝自己,穆殷能感觉到她的疏离,一个不过及笄的丫头害怕他或者讨厌他原本并不奇怪,以他的身份似乎也用不着在意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喜好。
可这个女孩并不是单纯因为畏惧而拒绝,她似乎清楚,在刻意和他划清一道界限,她拥有一种奇异的睿智,这令他无视这份拒绝。
西北王穆殷从来都习惯我行我素,他不介意他人的想法,所以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同样用一种旁人听不太清楚的声音道:“想要日后过得太平些,这么好的机会,不该放过。”
他言语隐晦,但他知道这小东西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从瞿虎将自己在庵堂经历禀告于他,他便着人调查过水仙庵的事,知道云荣华的存在,也知道她在水仙庵的困境。
想必云荣华不会知道,她在水仙庵这些日子一直都有穆殷的人在外监察,若非如此,她在庵堂里遇险,也就不会有他手下的探子将此事用哨鹰禀告于他,也就不会有他及时赶到。
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些,看她那张小脸上触目血痕,嗜血如穆殷,一时觉得只是剁了赖八一只手,到底还是太过便宜了去。
他虽没明说自己身份,可他带来的人,他的气势,足够让水仙庵里这些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贼秃尼知道,眼前的人绝非善类,而他同云荣华表现亲近,那庵堂里的人只怕今日这教训下,再不敢动她一分主意。
当然,穆殷是不会承认,这里头还有一点点的意思,是喜欢逗弄这拥有一双太过沉静的眼睛的小丫头,也是因为,在看到简纯同她亲近时,平白生出来的那股子不爽。
云荣华默然,由着穆殷当先一步抱着自己跟随静虚亦步亦趋在前头引导而入,这个男人拥有看透一切般的犀利目光,她知道她如何反抗于事无补,无若不做挣扎。
不知底细,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到底,这个男人说的没错,她确实想借势,他够狠,足够让庵堂里这些打主意的,学会收手。
瞧着自家主子抱着云荣华径直而入,廖龙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对一旁笑呵呵跟着的曲向川道:“咱们爷,是不是有些古怪?”
曲向川不答只笑,依旧一派笑面狐狸的味道,廖龙却也无意听他回答,斜睨一眼同样抱美在怀的瞿虎,啧啧道:“有美在怀,兄弟,你桃花运开了唷!”